第六十章:强硬谈判诸葛子瑜的无奈与关平的底线
自上庸归来已半月有馀,荆州各项事务在他的梳理和潘浚等人的协力下,正有条不紊地向着强军备战的方向推进。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来自东方的“客人”,再次不期而至。
“报——都督,东吴使者诸葛瑾已至城外,请求入城拜见关将军与都督。”亲兵快步上前禀报。
关平接过布巾擦汗,眼神锐利:“来的倒是快。可知其来意?”
“据城门司马观察,其随从不多,但诸葛瑾本人面色凝重,不似前次求和时那般从容。”
“恩。”关平点点头,“请他去驿馆安顿,告知他,一个时辰后,在都督府偏厅相见。同时,速报襄阳我父知晓。”他刻意没有让诸葛瑾直接去见关羽,而是要自己先会一会这位老熟人。这不仅是为了体现他如今“都督荆南、协理北事”的权责,更是要在谈判之初就掌握主动权。
一个时辰后,都督府偏厅。关平端坐主位,并未穿戴全副甲胄,只是一身玄色锦袍,腰悬佩剑,显得干练而威严。潘浚作为治中从事,坐在下首左侧,负责记录和协助。厅内护卫皆是关平亲信,眼神炯炯,肃立无声。
诸葛瑾在引导下步入厅堂。他先是依礼参见,目光扫过关平,心中不禁一凛。眼前的关平,比数月前更加沉稳,身上那股隐隐的、混合了自信与杀伐决断的气势,让他这个久经官场的老臣也感到一丝压力。这位年轻的都督,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其成长速度远超江东任何人的预料。
“子瑜先生请坐。”关平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先生去而复返,不知此番带来吴王何等教悔?”
诸葛瑾落座,轻轻叹了口气,言辞依旧保持着礼节性的恳切:“关都督,潘治中,瑾此番前来,实为两家和睦计。前番和议已成,然近日荆州兵马北上,收取上庸三郡,兵锋凌厉,引得我主吴王及江东臣民深感不安。”
“且我军被俘将士(主要指全琮及其部众)久羁荆州,其家眷日夜思念,哭诉于吴王殿前。我主不忍,特遣瑾再来,一为重申盟好,划定强界,以免误会;二为恳请荆州念在同为汉臣的份上,释放我被俘将士,吴王愿以相应钱粮赎还。”
这番话,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暗藏机锋。将蜀汉收取上庸(本是汉中之战的延续,理论上属于蜀汉内部调整)说成是“兵锋凌厉”,暗示其侵略性;又将释放俘虏与“划定强界”捆绑,企图在外交上挽回一些颜面,甚至可能想借“划界”模糊对长沙郡的归属。
关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运用“洞察学习”的能力,仔细观察着诸葛瑾的细微表情和语气停顿。他能感觉到诸葛瑾话语背后的底气不足和急切,这更印证了细作传来的关于江东内部恐慌的情报。
放下茶杯,关平的声音清淅而坚定:“子瑜先生此言,关平不敢苟同。”
一句话,让厅内气氛瞬间紧绷。潘浚停下笔,看向关平。诸葛瑾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无奈。
关平继续道:“首先,上庸三郡,本为汉中所辖,申耽、申仪反复无常,勾结外敌,图谋不轨。我荆州出兵平定叛乱,整饬地方,乃是为大汉廓清寰宇,稳固边防,何来‘引得不安’之说?莫非吴王认为,任由宵小之辈盘踞要地,威胁荆州与汉中联系,才是和睦之道?”他反将一军,给出定义为正义的内部平叛。
“其次,关于强界。”关平站起身,走到悬挂的荆州地图前,手指划过长江,“前次和议,白纸黑字,写得明白。长沙郡已归我荆州治下,此乃贵使亲自签字用印,吴王亦首肯之事。强界已定,何须再划?若吴王对既定强界有异议,岂非视盟约为儿戏?”他直接堵死了对方想重新讨论长沙归属的可能,强调既成事实。
诸葛瑾张了张嘴,想辩解长沙交割过程中的“被迫”因素,但看到关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形势比人强,当初签下的条约,如今已成为对方手中的利器。
“至于被俘将士……”关平转过身,目光直视诸葛瑾,语气稍微放缓,却带着更深层的意味,
“全子璜将军及其他江东子弟,在我荆州并未受苦,我以上宾之礼相待。然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被俘将士的归宿,岂能简单以钱粮衡量?他们何时能归,如何归,应取决于江东未来的‘态度’,而非区区钱粮。若江东真心秉持盟约,不再行背刺之举,待时机成熟,他们自然有归期。若有人心怀叵测……”
关平没有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他将释放俘虏与江东未来的行为直接挂钩,作为悬在孙权头上的一把剑,使其投鼠忌器。
诸葛瑾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关平的强硬远超他的预期,几乎没有任何回旋馀地。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关都督,两家和则两利,斗则俱伤。曹丕篡汉在即,天下瞩目,若孙刘生隙,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关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先生所言极是。曹丕逆贼,人神共愤。我主汉中王已决意兴兵讨逆。正因如此,我荆州更需稳固后方,清除内患,全力北伐!江东若真以汉室为重,当与我等戮力同心,共伐国贼,而非在此斤斤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甚至暗中与曹魏勾连!”最后一句,关平的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炬,直刺诸葛瑾内心。
诸葛瑾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尽褪。联魏抗蜀之议在江东高层尚属机密,关平如何得知?难道荆州细作已渗透至此?还是他仅仅是在试探?无论哪种可能,都让诸葛瑾感到脊背发凉。
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起身拱手,声音干涩:“关都督……此言……瑾实在不知。我主对汉室之心,天地可鉴……”
“但愿如此。”关平收敛气势,重新坐下,“子瑜先生,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强界已定,无须再议。俘虏之事,看将来。请先生回去转告吴王,与其费心琢磨如何索要俘虏、重划强界,不若好好思量,在这大汉存亡之际,江东究竟该站在哪一边!送客!”
关平不再给诸葛瑾辩解的机会,直接端茶送客。态度之强硬,决心之坚定,表露无遗。
诸葛瑾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都督府。他知道,这次出使彻底失败了。关平的强硬,不仅在于言辞,更在于其背后荆州日益强大的实力和那份洞悉一切的自信。
看着诸葛瑾离去的背影,潘浚有些担忧地道:“都督,是否过于强硬?恐彻底激怒孙权。”
关平目光深邃,摇了摇头:“潘治中,对于畏威而不怀德者,唯有展示足够的力量和决心,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妥协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如今之势,我强吴弱,正是立威之时。
唯有让孙权明白,挑衅荆州的代价他承受不起,他才会老老实实选择合作,或者至少,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我们要准备的,不是应付东吴的聒噪,而是北方的巨变和……即将到来的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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