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盯着孙权派快船送来的亲笔书信,指尖微微发颤。
“子明都督启:前闻卿言荆州可取,糜芳、傅士仁皆为内应,当不费吹灰之力。今半月有馀,江陵仍坚若磐石,将士折损甚众。江东儿郎血染长江,卿作何解?盼速破城,勿负吾望。仲谋手书。”
每一个字都象鞭子抽在吕蒙心上。他仿佛能看见孙权在建业宫中蹙眉不悦的神情,能感受到周瑜、鲁肃死后自己独撑江东军事所面临的压力。
“噗——”一口鲜血突然从吕蒙口中喷出,染红了案上的地图。
“都督!”帐内亲兵急忙上前。
吕蒙摆摆手,用袖口擦去嘴角血迹:“无妨,旧疾复发而已。”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传令各将,大帐议事!”
不多时,韩当、周泰、蒋钦等将领齐聚帐中。吕蒙将孙权书信传阅众人,帐内气氛顿时凝重。
“诸位,”吕蒙声音沙哑却坚定,“江陵久攻不下,吴侯已有责问。我决定激活备用计划,双管齐下!
他指向地图:“一,集中所有投石车与冲车,猛攻北门,吸引守军注意力。二,同时从三个方向挖掘地道,直通城内。江陵土质松软,地下水丰富,正是挖掘地道的好条件。”
韩当皱眉:“都督,挖掘地道耗时耗力,若被发觉”
“所以需要明攻掩护暗挖!”吕蒙眼中闪过狠厉,“我已计算过,从营外树林开始挖掘,三日可通城内。届时里应外合,江陵必破!”
东吴军营很快忙碌起来,投石车被集中到北门外,冲车也被组装起来。与此同时,三支工兵队伍悄悄出发,开始在远离城墙的树林中挖掘地道入口。
吕蒙站在高台上,远望江陵城头那面越来越显眼的“关”字大旗,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关平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如何应对!”
---
江陵城头,关平凝视着东吴军的调动,眉头紧锁。
“少将军,东吴将攻城器械全调至北门了!”部将赵累报告道。
关平点头,目光却投向远处那片树林:“赵将军,你发现没有,那片林中的飞鸟已经半天没有起落了。”
樊胄顺着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片安静的树林:“少将军的意思是”
“东吴必在林中有所动作。”关平沉吟道,“吕蒙不是庸才,明攻一处,暗地里必有其他谋划。”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历史上各种攻城战术。突然,他猛地睁开眼:“是地道!东吴要挖地道入城!”
樊胄大惊:“这如何是好?”
关平嘴角微微上扬:“传我令,立刻准备大瓮埋于城墙内侧,派人日夜监听。再备火油、风箱、柴草,我要请东吴将士尝一尝烟熏火燎的滋味!”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将城中所有水井水位变化每日测量三次,记录上报。”
命令迅速执行。当天晚上,几名耳朵特别伶敏的士兵就将耳朵贴在被埋入土中的大瓮底部,仔细倾听地下动静。
“有声音!”一名士兵突然抬头,“地下确有挖掘之声,从东北方向而来!”
关平亲自俯身贴耳倾听,果然听到隐约的“咔咔”声。他起身冷笑:“果然不出所料。测量水井的人回来了吗?”
主簿殷观匆匆赶来:“少将军,城东三口井水位今日下降明显,比昨日低了约一寸。”
关平眼睛一亮:“果然如此!挖掘地道必会改变地下水脉。传令,在东北局域每隔百步挖一深坑,灌入污水!”
樊胄不解:“少将军,这是何意?”
关平笑道:“地道通风不畅,一旦污水渗入,挖掘的士兵必受困扰,甚至引发疫病。就算他们能堵住渗水,也会大大延缓进度。”
他又补充道:“再派人悄悄从城内反向挖掘,找到他们的地道,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
三日后,吕蒙站在北门外,准备发动总攻。
“地道进展如何?”他问亲兵。
“回报都督,三条地道均已接近城墙,但但遇到些问题。”
“什么问题?”
“一是地下渗水严重,不少士兵已出现呕吐发热征状;二是不知为何,挖掘速度比预期慢了许多,今日才能打通。”
吕蒙皱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传令,地道一旦打通,立即发信号,全军同时进攻!”
此时的地道中,东吴工兵终于挖通了最后一段土墙。
“通了!通了!”几名士兵兴奋地低语,从洞口向外窥视。
他们看到的不是预想中的城内民居,而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四周堆满了柴草,几十名蜀军正冷笑地看着他们。
“东吴的弟兄们,辛苦了!”一名蜀军队长笑道,“少将军命我等在此等侯多时了。点火!”
瞬间,浸满火油的柴草被点燃,浓烟顺着地道反向涌去。蜀军士兵还用风箱拼命向地道内鼓风,加速烟雾蔓延。
“咳咳咳撤退!快撤退!”东吴工兵惊慌失措地向后奔逃,但狭窄的地道根本不容快速撤退,许多人被浓烟熏倒在前行的路上。
与此同时,城外北门,吕蒙见约定时间已到却无信号,心中不安,但仍下令:“进攻!”
投石车呼啸着抛出巨石,砸在北门城墙和城楼上;冲车在盾牌手掩护下向城门逼近;数千东吴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北墙。
樊胄按关平命令站在城头,冷静指挥:“床弩准备,瞄准冲车!火箭准备,复盖敌军后续梯队!”
巨大的床弩发射出长矛般的箭矢,准确命中冲车,将其钉在原地。带着火焰的箭雨落入东吴军阵中,引发一片混乱。
但东吴军毕竟精锐,仍有许多人冲至城下,架起云梯开始攀爬。
“倒油!”樊胄下令。
滚烫的热油从城头泼下,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火把。惨叫声顿时响彻战场,无数“火人”从云梯上跌落。
就在战事焦灼之际,突然东吴军后方响起骚动——一支骑兵不知从何处杀出,直冲投石车阵地!
“是关平将军!”城头守军欢呼起来。
原来关平命樊胄替自己指挥,他带领五百骑兵悄悄出城,绕到东吴军后方埋伏,专等攻城正酣时突袭攻城器械。
关平骑兵杀的吴军措手不及,瞬间冲垮了投石车阵地的守卫,将十馀架投石车尽数焚毁。
吕蒙见状,知事不可为,只得鸣金收兵。
---
夜幕降临,东吴大帐中气氛压抑。
吕蒙听着各将领汇报战损:投石车损失殆尽,地道计划完全失败,伤亡又添两千馀人最重要的是,军中开始流传一种说法:关平有天神相助,能预知东吴的一切计划。
“都督,士兵们都说都说关平不是凡人,否则怎能每次都能预判我军行动?”周泰低声道。
吕蒙猛地一拍案几:“荒谬!哪有什么天神!不过是不过是”他说不下去,因为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
那个年仅三十馀岁的关平,用兵如神,洞察先机,简直象是能看透人心。每一次变招,都被对方提前化解;每一个计谋,都被对方轻易识破。
难道关羽之子,真得了什么天授奇能?
帐外忽然传来喧哗声。吕蒙不悦地问:“何事吵闹?”
亲兵进帐回报:“都督,江陵城头突然灯火通明,蜀军在城上在城上”
“在做什么?”
“在在烤肉吃酒,歌声震天”
吕蒙和众将急忙出帐观看,果然见江陵城头火把如龙,蜀军将士正在城头聚餐,欢声笑语随风传来,格外刺耳。
更气人的是,城头上居然竖起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十个大字:
“谢吕都督赠箭赠粮赠车”
原来白天的战斗中,东吴军遗失了大量的箭矢、粮车和攻城器械,全都被蜀军缴获了。
吕蒙只觉得胸口一闷,又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都督!都督!”众将慌忙扶住。
昏迷前,吕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关平关平既生蒙,何生平”
---
江陵城头,关平望着东吴军营的混乱景象,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樊胄兴奋地报告:“少将军,今日缴获箭矢一万馀支,粮车三十乘,完好冲车两辆!我军士气大振啊!”
关平点头:“将部分粮草分给城中百姓,尤其是战死将士的家属。其馀入库。”
他远眺东方,心中思忖:吕蒙连遭挫败,孙权必生疑虑。部矛盾也该发酵了
“传令,今晚犒赏三军!明日开始,加固城防,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暴!”
城头上,欢声雷动。“关少将军万岁”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关平转身望向成都方向,心中默念:“父亲,再坚持片刻。孩儿定能守住荆州,逆转天命!”
夜风吹拂着他年轻却坚毅的面庞,那双穿越时空的眼眸中,闪铄着改变历史的光芒。
江陵城下,东吴军营中,吕蒙幽幽转醒,第一句话就是:“传书吴侯求援”
新书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