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自己也懵了。
几秒钟后。
脸上那黏腻又恶臭的触感，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想要呼吸，想要大骂。
“呕！”
结果他自己先哇哇吐了出来。
恨不得吐得肝肠寸断，把晚上吃的食物吐了个干净。
难以言喻的酸涩味和狗屎味依旧充斥着他整个口腔，吐得根本停不下来。
场面更加惨不忍睹。
本来停止呕吐的张强和几个混混，无比嫌弃后也忍不住又干呕了起来，且声音更响了。
听着这此彼起伏的呕吐声。
顾凡强压着喉咙下的不适，捏着鼻子倒是没吐。
可苦了身后不远处的林茉。
她捂着嘴转过头不朝这边看，因胃里一阵不适，可怜的憋红了眼。
等袁斌吐得连苦水都吐干净了。
“艹你”
他刚抬起沾满污秽的脸，还没来得及看清顾凡。
顾凡手中的棒球棒就往下一怼，不轻不重地压在他的后脑勺上。
啪叽！
袁斌的脸再次被无情地按回了那坨狗屎里。
这次埋得更深，糊得更均匀。
“呜呜哇，呸呸呸！”
“顾凡！
袁斌四肢乱蹬的想要挣扎起身，嘴里还糊不清地咒骂着，骂得比他脸上还脏。
可顾凡踩在他背上的那只脚如巨石般，任凭他如何挣扎，竟丝毫动弹不得。
挣扎间。
狗屎糊了他满脸，连头发上都沾了不少。
袁斌屈辱得想死。
更多的是恶心。
最终放弃了挣扎，趴在地上一边呕吐，一边发出呜呜的哭声。
“呜呜呜”
他要回家找妈妈告状，呜呜呜。
林茉强压下恶心，扭回头看向顾凡。
入眼所及。
少年单脚踩着袁斌，手持棒球棒，身姿挺拔地立于昏黄路灯下，五官线条清晰的侧脸上透着同龄人没有的冷峻。
但嘴角的痞笑，却又透着远超同龄人桀骜不驯的傲劲。
她看得有些出神，小声喃了一句：
“真帅”
尽管周围还有干呕声干扰，顾凡却像是背后长了耳朵，清晰地听到了这句。
他忽然扭过头。
对着林茉更痞气地眨了下右眼，笑容灿烂：
“嘿嘿，谢谢夸奖哈。”
“啊？”
林茉脸唰地一下红了，羞赧地别过眼去，声如蚊呐：
“我、我什么也没说。”
心说，他这是有千里耳吗？
这么小声都能听见。
羞死人了。
见她害羞，顾凡心里乐开了花。
这可比打赢了架还爽一百倍呢。
不过，他并未忘了正事。
“林茉，别光站着看着啊。”
他又朝林茉扬了扬下巴，“拿手机拍下来，咱们斌哥这难得体验生活的一幕，不留个纪念多可惜呀？免得他以后贵人多忘事。”
林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连忙又掏出自己的手机。
但这次是直接打开录像模式，对准了地上惨不忍睹的袁斌，摁下了拍摄键。
虽说看得心里有些犯恶。
但一想到袁斌挑事在先，瞬间心里头只剩下解气。
活该！
顾凡收回视线，看着脚下还在呜咽和浑身恶臭的袁斌，声音冷了下来：
“袁斌，今晚给老子听清楚了，也记牢了。”
“我顾凡，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存在。”
“今儿这事，是给你长个记性，记住跟我顾凡作对的后果，下场只有‘惨’一个字！”
说完。
他抬眼看向那个还在干呕的张强，勾了勾手指：
“喂，小强，就剩你了嘿。”
“赶紧的，别耽误老子跟校花回家吃饭。”
一副“早干早收工”的架势，气场逼人。
“啊？！我、我”
张强哪还有胆啊？
他早就被顾凡非常人的战斗力吓破了胆。
此刻见被点名，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妈呀！”
他惊悚叫了一声，转身连滚带爬地就跑，连他亲爱的斌哥也顾不上了。
呜呜，我要回家找妈妈
“嗤，出息。”
顾凡嗤笑一声。
随即用棒球棒敲了敲袁斌的后脑勺，仿佛在敲打一个烂西瓜。
“听着，今晚你扎了我车胎，明早上早习之前给我弄辆一模一样的新车送到车棚来。”
“要是敢晚一分钟，或者耍花样”
顿了顿。
他又冷冷一笑，威胁道：
“那你今晚这精彩绝伦的吃屎视频，明儿就会出现在学校论坛首页。”
“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卧槽！富二代袁斌当街狂啃热翔，是被张燕嫌弃悲伤过度还是狗屎比张燕还好舔？”
“你觉得咋样？哈哈！”
他大笑着抬起脚，像是踢垃圾一样把袁斌踹到一边。
虽说今儿这事张燕没参与。
但归根到底，袁斌这小子就是因张燕才次次凑上来找茬。
他就纳闷了。
张燕有哪里好的？
能让袁斌如此跪舔呢？
殊不知。
这话要好好问问上一世的自己，然后狠狠给自己几耳刮子。
眼瞎呗。
顾凡不再理会一边呕吐一边哭骂的袁斌。
他随手扔掉棒球棒，潇洒地转身走向林茉，接过对方手中的自行车把手。
“走吧。”
他朝林茉笑笑，语气轻松的像刚只是赶走了一群苍蝇般简单，“咱们回家吃饭，还得一起上夜班呢。”
这一闹，还真耽误了些时间。
二叔指定会误会他故意拖延时间，搁这祸害林茉呢。
无法，昨晚送回林茉回来，二叔就揪着他耳朵一顿训斥。
“你小子想泡妞我不管，但别祸害人家闺女。至少要得人家顺利考上大学后，到时二叔贴钱给你泡都行。”
“要是那孩子成绩下滑了，看叔不打断你的腿哦不，是打断你第三条腿！”
顾凡欲哭无泪。
但还是抱着刀子嘴豆腐心的二叔撒娇一通。
最后把二叔恶心地推开他，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骂了声“脑子有泡”赶紧回房休息，生怕下一秒就要吐了。
“好。”
林茉点点头，走到他身边。
昏暗的灯光下。
空旷的街道上。
少男少女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长，推着那辆瘪了胎的自行车，有说有笑朝家的方向走去。
画面美好又充满青春的味道。
直到逐渐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
身后。
袁斌爬起身，用手抹着脸上令人作呕的污秽，边吐边大骂顾凡。
叫骂在寂静的郊区街道上，显得格外凄厉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