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混混不服气，只能拿袁斌唾撒气破骂了一顿。
这相互搀扶地东倒西歪往返方向溜了。
人群中混混的老大。
他捂着被那小子一拳砸骨折的右臂，恶狠狠地啐了口混着血的口水：
“玛德！没想到竟栽到一个高中生手里，忒邪门了！”
“不行，必须找回场子才行。”
“要不然，老子虎哥的名头还咋在安庆街混下去！”
没想到一个毛没长齐的孩子，竟有如此诡异的伸手。
搀扶着他的小弟，死死捂住那炸裂般剧痛的腹部，强撑着咬牙附和：
“虎哥说得对！”
“那叫顾凡的小子太他妈嚣张了，咱们决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回到陵园，已是十点半。
顾有才本以为是侄子故意拖着人家女孩约会，耽误回来的时间。
饭菜都凉了，刚还回锅热了热。
他都想好待会儿如何训斥侄子一顿。
可瞧见顾凡推着瘪了胎的自行车，心头的火气顿时消散了。
“赶紧吃饭吧，没吃完的菜你们自个处理了。”
他故意板着脸斜了侄子一眼，看向林茉时神情又缓和了几分，“吃完饭就让这混小子送你回家吧。”
“时间也不早了，今晚就不用巡墓了，后天周末补回来就行。”
说完，回房休息了。
晚饭他早就吃了。
厨房那一桌是特意为两个孩子准备的。
顾凡和林茉相视一笑，进屋去吃晚饭。
同样，顾凡没有跟她抢着刷碗。
他深知让林茉多做一些。
这丫头才会安心接受他给她的照顾。
村庄入口外。
“喏，反正也吃不完扔了可惜，你带回家吧。”
顾凡单脚支地，将打包好的剩菜递给林茉，笑着说：
“要是半夜学习饿了，还能垫吧两口。”
林茉没有推拒。
似乎习惯接受他的好意，径直接过拎在手中。
她望着蹬在自行车上的少年，眼里闪着无法言喻的感激：
“谢谢你，顾凡。”
“你对我的帮助，我日后会一点一点还给你。”
她扣紧手中的饭盒，“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我慢。”
不论是嘴上，还是内心。
她已无法数清，对他的谢意。
除了最直白的‘谢谢’二字。
她现在无法拿出实质的东西，来回应他的好，他的真心。
等她上了大学，等她有更多时间去打工。
一定会还清顾凡对她所做的一切，且还是加倍偿还。
顾凡听了她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好啊，我等你。”
他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女孩蓬松的头发，“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你迈一步，我就迈一步。”
“所以我不会嫌你慢，踏着你的脚印，追随你走向你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的生活？
林茉怔怔地望着眼前没了平日的痞气，忽然沉稳起来的少年。
可想要的生活，对她来说太难了，太奢望了。
她之所以努力读书。
只希望有一天，能治好妈妈
殊不知。
上一世的自己，永远没有等来这一天。
翌日，周五。
昨晚太晚。
顾凡根本没时间去补胎，因此无法骑车载林茉。
所以他一边投喂，一边拉着林茉乘坐公交车。
为了能让林茉有座位，他率先挤上车，让林茉在后面慢慢上不急。
可顾凡低估了自己的速度。
外加上一世成为远名扬外的医学教授，他至少有将近三十年没挤过公交。
更何况还是跟一群赶早集的大妈们抢座位。
那简直是业余选手，误入了职业联赛的决赛现场。
除了被碾压，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硬抢，轻则被她们的菜篮子误伤。
重则被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直接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
只能站着呗。
他找了个稍微不太拥挤，足够让林茉待会儿扶住椅背的位置，手拉着吊环扶手，伸长脖子朝车前门瞄去。
眼见林茉挤上车，他才收回脖子，等她乖乖朝自己这边走来。
而清晨的公交车摇摇晃晃。
林茉好不容易挤上车，准备寻找那抹修长的身影。
却不知被后上车的谁撞了下胳膊。
踉跄了几步。
直接撞进一个熟悉、带着薄荷洗衣液味道的怀里。
嘭咚一声闷响。
有人轻声痛呼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不是故？”
林茉尴尬又羞涩地抬头，愣了愣。
竟是顾凡。
他正夸张地龇牙咧嘴，一副“你撞疼我了”的委屈模样。
“林茉，我不就是没帮你抢到座位，你也没必要用铁头功、来撞我吧。”
说着，竟还用空闲的手揉着被撞疼的胸口。
“我、我”
林茉见状还真以为是自己撞疼了他，顿时惊慌无措。
可转念又一想。
不对呀。
顾凡昨天的身手明明壮如牛，怎会给她脑袋给撞疼了呢？
况且，力是相互作用的。
他疼，她脑袋怎不疼？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顾凡是装的！
她难得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顾凡，你又打趣我~”
“嘿嘿，学霸就是学霸，脑子就是转的快。”
顾凡也不调侃她了。
他伸手握住那只滑嫩又纤细的胳膊，将人拉到身前故意给她留得空位，“扶好了，免得待会儿又被人撞了。”
于是，他将她护在身前。
林茉扶住椅背，“好，谢谢。”
“啧，都说多少回了，不要老把谢谢挂在嘴边。”
顾凡歪着脑袋，盯着女孩精致的侧颜，神情严肃：
“搞得你每次谢完，我都像获得一次好人卡似的，怪别扭的。”
好人卡可不是啥好东西，他才不要。
上一世在张燕那里拿到太多了。
至于对林茉。
他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还恩。
更是想把林茉当未来媳妇养着，护着。
林茉悄悄抬眼，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神亮得吓人。
她又快速别眼，羞答答地应了声：
“哦，好。”
声音很轻很轻。
若不是顾凡耳朵灵敏，怕是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呵呵，这丫头咋又娇羞了？
他还什么没做呢。
他失笑摇头。
不过顾凡却喜欢这样动不动羞涩，且只是他一人羞涩的林茉。
让他感受到了。
这世上仅有的偏爱。
想到这。
他刻在骨子里的中二病又犯了。
顾凡正对着车窗的反光，专心致志地调整着刘海的造型。
嘴里还念念有词。
“啧，今天这个造型帅得，至少能迷倒一个加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