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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燕王

王公公的车队走后数日。

东岭镇。

刘清源的宅邸内,算盘珠子被拨得噼啪作响。

他正低着头,仔细核对着一本厚厚的帐目,眉宇间满是专注。

自从被李万年提拔,掌管了钱通留下的那些产业后,他干得比给自己家干活还上心。

毕竟,李校尉,哦不,改叫李将军,李侯爷了。

侯爷如此器重他,他要是有所懈迨,姑负了这份器重,晚上都睡不着觉。

突然。

“老爷!老爷!”

一名下人急急忙忙地从前院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慌和不解。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刘清源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

那下人喘着粗气,双手捧着一个用锦缎包裹的东西,举到刘清源面前。

“老爷,门……门口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读书人,看着挺儒雅的,可他身后那几个人,看起来很不一般,有股莫名的骇人劲!”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这东西递给小的,让我交给您,说您只要看了,就一定会见他们。”

哦?

刘清源心中升起一丝惊疑。

他接过那个包裹。

入手,是一种极为顺滑的触感,是上等的蜀锦。

锦缎里面,包裹着一个硬物。

他掂了掂,感觉象是一块腰牌。

“你先下去吧。”

刘清源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

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

当他看清里面东西的瞬间,整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心头猛地一跳!

那确实是一块腰牌。

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暖玉制成,入手温润。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腰牌正面,雕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燕王,赵明哲!

燕王?!

刘清源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虽然只是个商人出身的管事,但燕王赵明哲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

先帝第五子,也是先帝所有儿子里,唯一一个真正上过战场,立下过赫赫战功的皇子!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派人来找自己?

他拿着腰牌,翻来复去地看。

虽然无法辨别真伪,腰牌的材质却做不得假。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朝着府门外走去。

亲自迎接!

刚一出府门,一个中年文士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那人约莫四十多岁,身穿一件素色长衫,面容儒雅,气质沉静。

他身后,站着四名身穿普通布衣的汉子。

那四人虽然穿着朴素,却个个站得笔直,双目如电,身上隐隐透出一股骇人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刃,让人不敢直视。

刘清源的心又是一沉。

这绝对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精锐!

“在下刘清源,不知几位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刘清源快步上前,对着那中年文士,恭躬敬敬地将重新包上的腰牌递了回去。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接过了包着的腰牌,揣入袖中。

他的笑容很温和,但刘清源却感觉自己背后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府中已备下粗茶,还请先生入内一叙。”

刘清源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了。”

中年文士点了点头,跟着刘清源,走进了府邸。

……

书房内。

熏香袅袅,茶香四溢。

下人奉上茶水后,便被刘清源挥手遣退,并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整个书房,只剩下他和那名中年文士。

那四名护卫,则如同门神一般,守在书房门外。

张知非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却没有喝。

他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我乃燕王殿下幕僚,姓张,名知非。”

“在王府不担任任何官职,是个闲人。”

“但此番前来,代表的,是燕王殿下。”

轰!

刘清源的脑袋里,象是有惊雷炸开。

真是燕王的人!

张知非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我早已对刘管事多有了解。”

“也知道,你身后真正的主家,是如今北营的昭武将军,关内侯,李万年李将军。”

“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请刘管事代为通传一声。”

“就说,我家王爷,久慕李将军威名,想要与将军……见上一面。”

……

北营,帅帐。

李万年听完刘清源急匆匆的汇报,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但他的手指,却在桌案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燕王,赵明哲。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吗?

朝廷里那位太后屁股还没坐热呢,这些藩王们,一个个都开始暗流涌动了。

他当然知道燕王。

五皇子,军功卓着,在军中颇有威望。

其封地燕地,距离清平关,也就五六百里地,快马加鞭,不过三四天的路程。

这是一个极具分量的角色。

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李万年从不想卷入这种夺嫡的旋涡之中。

他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侯爷……您看,这事儿……我该怎么回?”

刘清源看着沉默不语的李万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万年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

“你回去,就这样告诉他。”

李万年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淅。

“蒙燕王殿下错爱,万年愧不敢当。”

“按国朝律令,边关将领无诏不得与藩王私会。此乃铁律,李某不敢违背。”

“如今新帝刚刚登基,国丧未过,臣子理应恭顺守节,而非私下结交,引人非议。”

“请回禀燕王殿下,李某只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李万年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北境那条蜿蜒的防在线。

“你再告诉他。”

“我北营的职责,是抵御外侮,守护边疆。”

“至于朝堂之事,非我一介武夫所能置喙。”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义正辞严。

刘清源听得心中一凛,连忙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

“是,小人明白了!”

……

半个时辰后。

刘清源的府邸书房。

张知非静静地听完刘清源的复述,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没想到。

李万年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

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门给堵死了。

这位刚获得封赏没多久的侯爷,比他想象中,还要难打交道。

“呵呵,李将军果然是国之栋梁,忠心可嘉。”

张知非笑了笑,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他站起身,从袖中取出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递到刘清源面前。

“今日之事,虽未办成,但也劳烦刘管事来回奔波。”

“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刘管事收下,喝杯茶水。”

那几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百两的面额。

足足五百两!

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什么都不用付出,只是跑个腿,传个话,就能拿到。

然而。

刘清源看着那厚厚一叠银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伸出手,将张知非的手,连同银票,一起推了回去。

“先生,这万万使不得。”

刘清源的腰杆尽量挺直,态度坚决。

“我家侯爷连面都不曾见您,我又怎敢收您的银钱?”

“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但这钱,我不能收。”

张知非看着刘清源那张写满“原则”的脸,脸上的惊讶,终于不再掩饰。

他深深地看了刘清源一眼。

旋即,那抹惊讶,化为了一阵畅快的笑声。

“哈哈,好,好!”

他收回了银票,也不再坚持。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将军能有刘管事这样的臂助,实乃幸事。”

他对着刘清源,郑重地拱了拱手。

“今日叼扰了,告辞。”

说完,他便转身,带着门外那四名煞气逼人的护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刘清源的宅邸。

刘清源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那几道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跟这些大人物打交道,真是累。

而另一边。

走出刘府的张知非,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一名护卫跟了上来,低声问道:“先生,这李万年油盐不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知非朝着北营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嘴上只是吐出两个字来。

“回去。”

……

数日后,燕王封地。

王府书房之内,地龙烧得暖意融融,与窗外那冰天雪地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穿一袭紫色蟒袍的燕王赵明哲,正负手立于一幅巨大的舆图前。

他身形高大,面容英武,眉宇间自有一股久经沙场的悍气。

“殿下。”

一个沉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幕僚张知非,缓步走了进来,对着赵明哲的背影,躬身行礼。

“回来了。”

赵明哲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事情,办得如何?”

张知非直起身子,脸上不见半点奔波的疲惫。

他将自己与刘清源的会面,以及刘清源转述的李万年的原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国朝律令,边关将领无诏不得与藩王私会。此乃铁律,李某不敢违背。”

“……请回禀燕王殿下,李某只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当张知非说到最后一句时,书房内的空气,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

赵明哲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却蕴酿着风暴。

他慢慢走到桌案前,拿起一个白玉镇纸,在手中摩挲着。

“呵呵。”

赵明哲忽然笑了。

只是那笑意,没有半分温度。

“好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好一个不敢违背的铁律!”

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区区一个边关武将,侥幸打了几场胜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本王屈尊降贵,派人去见他,那是看得起他!”

“他还真端起架子来了!”

“不识抬举的东西!”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白玉镇纸,“咔嚓”一声,竟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纹!

张知非垂手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开口。

他知道,王爷此刻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

就在这时。

一道温婉却带着力量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

“王爷何故发这么大的火气?”

话音未落,一名身着华贵宫装,身段窈窕的女子,缓步走了出来。

她容貌绝美,气质端庄,一双凤眸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

正是燕王妃。

她走到赵明哲身边,很自然地从他手中,拿过那块已经开裂的镇纸,放到一旁。

然后,她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赵明哲重新斟满一杯热茶。

“王爷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赵明哲胸口起伏,冷哼道:“一个边将,竟敢驳本王的面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燕王妃将茶杯递到他手中,红唇微启,说出的话,却让赵明哲愣住了。

“依臣妾看,王爷非但不该生气,反而应该高兴才是。”

赵明哲眉头紧锁。

“高兴?他都指着本王的鼻子,就差骂本王要造反了,本王还高兴?”

“王爷,”燕王妃的语气依旧平静,“您想,若是这李万年,一听是您的人,便立刻屁颠屁颠地跑来投诚。这样的人,您敢用吗?”

赵明哲端着茶杯,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怒火,却消退了些许。

燕王妃继续说道:

“今天他能为了您许诺的好处背叛朝廷,明天,他就能为了齐王许诺的更大利益,背叛您。”

“这种见利忘义的投机小人,还少吗?”

“可这个李万年,不一样。”

燕王妃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他拒绝得越是干脆,态度越是决绝,就越说明,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他的心里,只有所谓的‘忠义’二字,认死理。”

“这种人,虽然又臭又硬,但也正因如此,才显得难能可贵。”

赵明哲沉默地听着,摩挲着温热的茶杯,眼中的思索之色越来越浓。

他不得不承认,王妃的话,有道理。

“再者,”燕王妃走到舆图前,纤纤玉指,点在了清平关的位置上。

“李万年现在手握重兵,镇守清平关,为我们挡着草原上的那些饿狼,又距离燕地不过几百里。”

“这样的人,我们即便不能将他收为己用,也绝不能轻易将他推到对立面去。”

“否则,一旦我们与京城那边起了冲突,他在背后捅上一刀……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赵明哲终于开口问道。

“很简单。”

燕王妃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拉拢不成,便暂时搁置。”

“王爷不仅不该动怒,还应该立刻亲笔修书一封,送到北营去。”

“修书?”赵明哲一愣,“写什么?”

“就为张先生的‘唐突’,向他致歉。”燕王妃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慧黠。

“称赞他忠勇可嘉,不愧是国之栋梁。言辞恳切一些,姿态放低一些。”

“什么?!”赵明哲眼睛一瞪,“让本王给他道歉?!”

“王爷,”

燕王妃走到他身边,柔声说道,

“这只是一封信,几滴墨水而已。于您而言,不损分毫,反而能彰显您礼贤下士,心胸宽广的气度。”

“于他李万年而言,收到您这位战功赫赫的亲王殿下的道歉信,他会怎么想?就算依旧不肯投靠,心里那份芥蒂,也必然会消散大半。”

“我们什么都没付出,却能用一封信,换来一个手握重兵的边关大将的些许好感,让他至少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这笔买卖,难道不划算吗?”

书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赵明哲看着自己的王妃,看着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许久之后,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脸上的怒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笑。

“你啊……”

他伸手,将王妃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

“本王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才能娶到你这么个聪慧的贤内助。”

他搂着怀中的温软,脸上的神情,却渐渐染上了一层忧色。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何曾想争那个位置。”

“只是,如今的局面,你也看到了。”

燕王妃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赵明哲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难言的疲惫与忌惮。

“京城里那位太后,临朝称制,把我们这些成年的兄弟,全都赶回了封地。”

“这步棋下的,对我们诸多藩王而言,其实还是好事。”

“只是,我心里始终忧虑着当年的太子谋逆之事。”

燕王妃的身体,微微一僵。

“那件事,我们兄弟几个,或多或少,都脱不了干系。当年父皇在,大家心照不宣,都把事压了下去。”

“可现在,父皇不在了。”

赵明哲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你觉得,那位太后,她会忘了吗?”

“她不会。”

“她现在不动我们,只是因为她根基未稳,冒然动了我们这些宗室藩王,会动摇国本。”

“可一旦等她坐稳了位置,把朝堂清洗干净……你猜,她会不会对我们这些藩王动手?”

赵明哲收紧了手臂,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的那份寒意。

“我们,若是不早做准备……”

“到那时,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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