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
冰心也发现自己的冰晶吊坠失去效果，连忙重新往吊坠之中灌输冰之法则。
吊坠再度激活，重新释放出冰光，将她伪装成为老太婆。
“嘻嘻，死江凡，老太婆我来咯！”
通过宫主令牌
江凡也是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这古圣神碑竟如此通灵？连清酒的身份归属都能判定得这般微妙？他正欲开口解释，却见九座功德神碑之上，忽然齐齐泛起一道金光涟漪，宛如天机震荡，虚空震颤。
“嗡??”
一声低沉轰鸣自九碑中央荡开，天地骤然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只见九碑之上，原本排列第二的名次开始缓缓变化，字迹如流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名字。
那名字一出，全场哗然！
不是并列，不是共享，而是独占鳌头，九碑同名，一字不差！
刹那间，狂风卷起，五彩祥云翻涌如潮，接天黑柱轰然震动，仿佛整个太仓大州都在为这一名字震颤。无数灵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江凡头顶凝聚成一道螺旋状的金色光柱，直贯苍穹！
“九碑同名这是万古未有的殊荣！”古禅佛尊双掌合十，声音微颤，“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以一人之力，压过群贤，登临功德榜首！便是远古圣人复生，怕也难享此等荣耀！”
天戈贤者眯着眼，冷哼一声：“哼，倒也不算意外。南天界复灭之战，他斩杀敌首贤者，破其阵眼，逆转战局，又借须弥神牢封印南天残魂，功绩冠绝古今。若非他，中土早已沦陷。”
红袖站在远处，望着那道被金光笼罩的身影，眸光微闪，低声喃喃：“这家伙还真是走到哪，光芒就照到哪。”
唯有江凡本人，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凝重。
他知道，这份功德，不只是奖励他的战绩，更是某种意义上的承接。
上一次功德大会，他尚未入贤，便已得一份完整功德，如今再夺魁首，若仍是功德奖励，那他体内积累的功德之力将远超常理，极可能引动天罚反噬，甚至成为天道清算的目标。
果然，就在众人摒息等待神碑降下奖励之时，九座功德神碑突然同时裂开一道缝隙！
不是崩碎，而是如同门户开启。
一道道古老、苍茫、仿佛来自太初混沌的声音，从碑缝中传出：
话音落下，中央主碑缓缓升起一块晶莹剔透的令牌。
那令牌通体呈灰白色，表面刻有无数细密符文，形似一片落叶，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时空波动。它悬浮于空中，轻轻旋转，每转一圈，周围的空间便扭曲一次，仿佛连时间都在其影响下变得迟缓。
江凡伸手接过，指尖触碰的瞬间，脑海轰然炸响！
一幅幅画面如洪流般涌入识海??
他看见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荒原，天空没有日月，大地不见山河，唯有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在空中飘荡，象是被遗忘的往事残影。
传说中，介于生死之间、超脱六道之外的禁忌之地。万物终结后的归宿，也是万物诞生前的源头。
而此刻，他手中这块“太虚令”，正是通往那里的钥匙。
“执掌虚无三日”江凡低语，眉头紧锁，“可召九幽、通天阙、踏轮回、问因果这是要让我逆天改命？”
他心中警铃大作。
这种级别的权限，绝非寻常赏赐。古圣神碑看似嘉奖，实则更象是在将他推向某个命运的旋涡中心。
“江施主。”古禅佛尊缓缓走近，声音低沉，“太虚令乃上古遗物，传闻唯有真正触及‘道源’之人方可持有。一旦使用，必将惊动诸天意志，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江凡点头，目光却未曾离开那枚令牌。
他知道危险，但也明白机会。
大酒祭至今未归，生死不明，绿珠无法书写其名，说明他已经脱离了正常生死范畴，极可能被困在虚无界深处。
而这枚太虚令，或许就是唯一的线索。
“我必须去。”江凡终于开口，语气坚定，“三日之内，我要踏入虚无，寻回大酒祭。”
众人闻言皆惊。
“你疯了？”冷月贤者失声，“虚无界非修行之所，乃是意识消散之地！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再也回不来！”
“而且你只有三日时限，若未能归来，神魂将被神碑彻底抹除！”
江凡淡淡一笑：“所以我不会失败。”
他抬头望向天际，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当夜，江凡独自盘坐于接天峰巅，手中握着太虚令，周身缭绕着淡淡的灰雾。
绿珠守在一旁，神色担忧：“主人，真的非去不可吗？大酒祭虽对我修罗族有恩，但您犯不着为此冒如此大险。”
江凡摇头：“不止是为了他。”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在乱古血侯出现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血枪本该彻底崩毁，却被迅速修复；他本不该感知到我，却偏偏能在南天界外锁定战场方位这一切，背后必有隐情。”
“而大酒祭与他交战至虚无，或许正是发现了什么。”
绿珠沉默。
江凡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催动太虚令。
“嗡??”
令牌剧烈震颤，灰白光芒骤然爆发，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下一瞬，空间如镜面般碎裂，一道漆黑深邃的裂缝浮现而出，从中涌出令人窒息的死寂气息。
江凡一步踏入。
身影消失在原地。
虚无界。
没有上下，没有前后，没有时间流动的概念。
江凡只觉自己象是漂浮在一片永恒的静止之中，四周尽是灰蒙蒙的雾气，偶尔有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似哭似笑，似怨似叹，皆是迷失在此的灵魂残念。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太虚令，发现它正在微微发烫，指针般的符文缓缓转动，似乎在指引方向。
“走。”
他顺着指引前行，脚下并无实地，却能稳步迈进。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
一座断裂的石桥横跨虚空，桥下是无尽黑暗，桥尽头，则立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背对而立，披着破旧的酒袍，手持一杆断枪，身形佝偻，却依旧透出一股睥睨天地的孤傲。
“大酒祭！”江凡疾步上前。
那人缓缓转身，脸上布满裂痕，双目空洞，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小子你来了。”
“你受伤了？”江凡皱眉。
大酒祭摇头：“心伤比身伤更重。我败了，不是输在实力，而是输在认知。”
“你说什么？”
大酒祭抬手指向远方：“你看那边。”
江凡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虚无深处，竟有一座倒悬的宫殿，通体由黑色水晶构成，散发着诡异的血光。
“那是南天界的本源内核？”
“不。”大酒祭声音沙哑，“那是‘伪界’的锚点。”
“什么伪界？”
“整个南天界，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位面。”大酒祭缓缓道，“它是被人用‘乱古血’为基，以亿万生灵魂魄为养料，强行构建出来的实验场。”
江凡瞳孔猛缩。
“谁干的？”
“我不知道。”大酒祭苦笑，“但我敢肯定，幕后之人不仅操控了南天界，还在暗中引导中土与南天的战争。他们想通过这场大战，筛选出最强的‘容器’。”
“容器？装什么？”
“装‘太初之血’。”大酒祭盯着他，“而你，江凡，你体内的功德之力太过纯净，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你不是普通的天才，你是他们计划中最完美的候选者之一。”
江凡心头剧震。
难怪乱古血侯会对他如此执着！
难怪古圣神碑会赐下太虚令！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那你为何与乱古血侯交战？”江凡沉声问。
“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大酒祭道，“我试图摧毁那个锚点，阻止他们下一步行动。但他出现了，说了一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
“他说：‘你不过是在延缓注定的命运。江凡终将归来，成为新的血皇。’”
“血皇？”江凡冷笑，“我宁死也不会沦为他人棋子！”
大酒祭看着他，忽然笑了：“所以，我才赌上性命把你引来这里。因为只有你能打破这个循环。”
“怎么破？”
大酒祭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残破的符印：“这是我从锚点上撕下的‘界核碎片’，里面有部分记忆烙印。但它需要足够强大的因果之力才能激活。”
江凡立刻明白了。
他举起太虚令，将其贴近界核碎片。
刹那间，两件宝物共鸣起来，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一幅庞大的记忆影象在虚空中展开??
画面中，九轮血日高悬天际，大地龟裂，无数身穿黑袍的存在跪伏于一座巨塔之下。塔顶站着一位身披赤袍的神秘人，手中捧着一本漆黑典籍，口中吟诵着古老的咒语。
而在那典籍封面，赫然写着三个字：
“原来如此”江凡咬牙，“他们是想重启‘血诏时代’，让乱古血再度统治万界！”
“而我，是他们选中的新任血皇继承者！”
大酒祭点头：“但这计划有一个漏洞??你并非被动接受命运之人。你拥有‘太虚令’，可在虚无中短暂掌握因果权柄。只要你能找到‘最初的因’，就能逆转‘最终的果’。”
“最初的因？”江凡思索片刻，猛然醒悟，“你是说乱古血的起源？”
“没错。”大酒祭道，“只要毁掉源头，哪怕血诏重现，也无法唤醒真正的力量。”
就在这时，太虚令突然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一行血字：
江凡脸色一变。
只剩不到两天！
“快走！”大酒祭推了他一把，“带着界核碎片离开！我会拖住他们！”
“你怎么办？”
“我早已不属于生者世界。”大酒祭仰头大笑，“今日能再见故土后辈，足矣！去吧，江凡，替我看看，那天外是否真有净土！”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下石桥，冲向那座倒悬的黑色宫殿，手中断枪燃起熊熊烈焰，照亮了整片虚无！
江凡紧紧攥着界核碎片和太虚令，眼中泛起血丝。
“等着我我会回来，揭开所有的真相！”
他转身奔向来路，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虚无界都在颤斗。
现实世界，接天峰巅。
灰雾散去，江凡跟跄跌出裂缝，浑身浴血，气息虚弱至极。
绿珠连忙扶住他：“主人！你回来了！”
江凡喘息着，将界核碎片交给她：“立刻交给古禅佛尊，让他召集所有贤者，我要召开紧急会议。”
“发生什么了？”
江凡望向南方天际，声音冰冷如铁：
“一场比南天界更大的阴谋，正在逼近。”
“而这一次，敌人不在域外，而在我们之中。”
绿珠浑身一震。
与此同时，远在须弥神牢深处，一道被铁链缠绕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瞳孔，竟是猩红如血。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