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一动,光影晦暗飘浮,两个抄经的和尚马上就感觉到了,遂抬头去看。
镜子陈正躲在楼梯下面,真要仔细去看,肯定会发现。
我不知他的用意是什么,但就目前的状态看,老陈有点莽撞了。我下意识嘶了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上空的铜面一起反射烛火之光。在我诧愕时,光芒映衬了另一侧的地方。
那里有一面很大的金箔镜子,是现代工艺的镜子,映着整个大殿上千尊的小佛,造成了一种层层叠叠无穷尽矣的视觉效果。
而此时,这面镜子里却映出了上下反射的烛光,顿时大亮,乍看上去犹如着火了一般。
和尚“哎呀”一声,两人赶紧扔了笔起身:“坏了坏了,失火了。”
“你愣着干什么,过去看看?”
“用不用报告师父?”
“先看看!真要走水失火,你我就等着扒皮抽筋吧。”
两人大骇,连滚带爬过去看怎么回事。
就趁这么个工夫,镜子陈翻身上了楼梯。楼梯上还蒙着红布,他脱了鞋,一只手拎着,穿着袜子踩着红布噔噔噔就上去了。
楼梯极陡,而且裹着布,相当难上,可镜子陈手脚紧陈利落,爬上爬下极是爽利,十米高了下,三步两步就攀了上去。
一直来到金佛耳旁。
我看得手心捏把汗,暗暗挑起大拇指,好本事,好镜灵师,好一个江湖高手!
就在这时,那两个和尚骂骂咧咧走过来:“吓我一跳。”
“我日了个大头鬼的。真是苦胆都吓出来了。”
“真是奇怪了,刚才一阵风,现在镜子里又映火苗。你说是不是……”
“别乱说话。咱们干好自己的事就行,别节外生枝。”
两个和尚回到桌子后,惊魂未定,一时无心抄经,双手抄在袖筒里发呆。
他们只要一抬头就能发现整个楼梯的红布已经凹陷,最上面靠近佛耳那里趴着一个人。
镜子陈猛地往里一拱,进入金佛耳道,三动两动,身形消失。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我的心跳一直保持高心率,实在受不了。
这时,其中一个和尚也不知怎么想的,站起来奔着殿门过来。我赶紧来个就地十八滚,滚到阴暗处,他出门伸头左右看看,然后把门又轻轻虚掩了一下。
我不敢过去了,自己暴露是小,误了大事是大。
等着吧,反正这时候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等结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抱着肩膀缩在墙角,又困又兴奋,全身说不出的难受。
就在这时,忽然脚边一响,有东西掷过来,我一惊,以为暴漏了,赶忙抬起头。
就看到不远处的楼梯上,站着一人,月光照着他的身形边缘,如同镶嵌一层银边。
正是镜子陈,他原来扔个小石子过来,见我抬头,便一招手,示意撤。
我赶紧跑过来,牙齿咯咯响,“怎,怎么样?”
“回去说。”
他跑到外墙,一翻即过,我在后面跟着,手脚都僵了,也最终翻了过去。我们两人跳到山里,顺着回路下山。
整个过程里,我的心率就没下来过,等到了山脚下。我们又绕了一圈,找到了宁宁的车。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宁宁在车里没有睡,抱着肩膀在发呆,手指都深深抠在衣服里,明显是焦虑加着急。
我们这么一敲窗,她惊了一下,看到是我们,马上开了车门。
我和镜子陈一身寒气挤进车里,我坐在副驾驶,他奔了后座。我刚坐下,宁宁就凑过来,用手抓住我的手,给我热量和暖气。
镜子陈在后面骂:“还能行吗?怎么没人搭理我呢?”
宁宁白了他一眼,然后悄声问我:“办好了?”
我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老陈真是那个,惊心动魄,惊心动魄!”
镜子陈听了我的夸赞,哈哈哈大笑三声。能看出他也是极为紧张,到了现在才放松,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其他不行,但一条,识货!哈哈哈哈。”狂笑不已。
我赶紧对宁宁做个手势,示意开车。
宁宁车开了下去,到了镇子上,我们回到房间,先好好休息了一天。晚上在下面美食街,镜子陈要了一桌子烧烤,说道:“吃完饭,你俩赶紧走,离开这儿,退房!”
“怎么?”宁宁问。
他说道:“要出大事,恐怕这一片都不得消停。今晚不走,明天就困难了。”
“你呢?”我问。
镜子陈道:“我是江湖老道,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我留下来是为了探消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给你们发信息。对了,邪物先放在我这儿,我会遵守自己承诺的。这件事必须帮你办妥。”
话都说到这儿,也不必多言。我们吃了这顿饭,回去退房,宁宁开着车,我们连夜离开,回家去了。
半夜到了村子,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家里。我们悄悄的休息,全家人也是第二天才知道我们半夜回来的。
苏珊的病已经好多了,她这个遗传病发作的时候要死要活,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
苏珊没有为自己的病多上心,问我们事情办的怎么样。回来的时候,镜子陈已经交待了,关于金佛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这事影响太大,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便对苏珊含糊的应付过去。
事情来的时候,是过了三天的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