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抬起头来,目光射向那些蜀卒。
此时的他,刚刚一刀将自家主将斩落在地,那神威凛凛的模样,已经彻底击碎了蜀卒们的意志。
蜀卒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无人敢再战,也无人敢逃跑。
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朝着魏延跪降,战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跪地求饶之声。
黑松关西城楼上,那象征着大汉荣耀与威严的“汉”旗,在猎猎西风中高高升起,迎风招展。
这座屹立于蜀地要冲、地势险要且战略意义重大的重镇——黑松关,历经一番激烈鏖战,终于被锐不可当的汉军成功收复。
对于汉军而言,破关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魏延率领着得胜之师,浩浩荡荡出黑松关,一路势如破竹,朝着江州的方向开进。
次日,当第一缕曙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天明时分悄然降临。
汉军前锋部队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迅速杀至江州城下。
此时,江州城内的情况却有些微妙。
原本,高沛做出了部署安排,他调走了城中的五千兵马前往镇守黑松关,只留下三千兵马驻守江州。
在他看来,有黑松关这座坚固的屏障作为拱卫,江州城必然能够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而且,他满心期待着,只要再等两日,成都的援军就会如及时雨一般抵达江州城,到时候里应外合,定能让汉军有来无回。
可惜,高沛万万没有算到,黑松关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失陷了。
不仅黑松关没能守住,他自己更是兵败如山倒,最终沦为了汉军的俘虏。
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迅速传回了江州城。
城中的守军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军心大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惶恐不安。
他们原本就缺乏足够的战斗信心,如今主将兵败被俘,更是让他们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而当魏延率领着汉军如神兵天降一般杀至江州城下时,守城的蜀兵们早已被恐惧彻底笼罩,毫无战意可言。
望着城下气势汹汹的汉军,心中充满了绝望,竟然纷纷弃城而逃,朝着西方狼狈逃窜。
一时间,江州城内一片混乱。
就这样,这座在蜀地仅次于成都城的重镇,在蜀兵的弃城而逃下,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池,毫无抵抗之力呈现在魏延面前。
魏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尔后大手一挥,汉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兵不血刃将江州城拿下。
至此,江州城正式易主,成为了汉军的囊中之物。
魏延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
此时大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战线已经拉得太长了。
从最初的白关城到如今的江州城,绵延足足有两百里之长。
汉军连续作战,早已疲惫不堪。
将士们的精神和体力都已达到了极限,每一个人都满脸疲惫。
而且,魏延心里清楚,若继续向西进军,前方蜀卒的数量将会渐渐增多。
蜀军凭借着熟悉的地形和本土作战的优势,必然会拼死抵抗。
以汉军目前的状态,深知继续西进胜算无多。
经过一番综合考量,权衡利弊之后,魏延果断下令止步于江州城,让大军在此休整一番,养精蓄锐,等待后续大军的到来。
两日悄然流逝。
而在这短暂的两天之后,江州城内正上演着一幕幕剧变。
萧和统率着四万余精锐之师,浩浩荡荡抵达了江州城下。
四万汉军军团也云集于此,犹如铁壁铜墙,将江州城包围。
郡府之内,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早已摆下。
魏延筹备了这场酒宴,欲与众将共贺这一胜利。
酒香四溢,欢声笑语。
“江州已顺利拿下,往西便是成都平原,从此之后,我们的铁骑将畅通无阻,直指蜀国心脏。”
魏延豪情万丈,举杯畅饮。
“文长此番立下赫赫战功,拿下蜀国,已是指日可待之事,板上钉钉,无可更改!”
“吾就先敬你一杯,恭喜你为大汉收复这最后一州,为大汉王朝的统一立下不朽功勋!”
萧和也举杯相向,对魏延的功绩给与了高度评价。
魏延大笑不已,举杯回应道:
“多亏大司马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延之所以能先破白关,再下江州,全赖大司马之英明。”
“这杯酒,延当敬大司马才是,以表心中之敬意与感激!”
言罢,魏延一饮而尽,尽显豪迈之气。
萧和笑饮而尽,随后话题一转,问道:
“那蜀将高沛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人乃刘璋麾下猛将,不可小觑。”
魏延闻言,眉头微皱,随即向萧和请教:
“大司马有何高见?延愿闻其详。”
萧和呷了一口酒,淡然道:
“我说过,我们需要立个榜样,让蜀国看看归顺大汉能得到什么好处,这高沛作为刘璋的大将,若能招降此人,便是最好的榜样,足以震慑蜀中余党。”
魏延闻言,点头称是:
“大司马所说有理,只是这高沛是否愿意降天子呢?”
萧和笑而不语,心中却自有计较。
高沛对刘璋并非死忠,只要方法得当,说降其当不在话下。
于是,他笃定地笑道:
“文长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归顺。”
魏延当即喝令,将高沛押解上堂。片刻之后,有伤在身的高沛被押入正堂。
他看到萧和和魏延的瞬间,怒目圆睁,仿佛要将二人吞噬一般。
“高沛,你这个手下败将!”
关平厉声喝道:
“我家大司马与魏将军在此,还不下跪求饶!”
高沛傲然挺立,冷笑道:
“我生平只跪我家蜀王!除此之外,无人配让我下跪!你们休想让我屈服!”
关平被激怒,想要上前逼高沛下跪。
萧和却摆手示意关平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关平强压怒火,退至一旁。
“刘璋虽为蜀王,但为汉臣。”
萧和缓缓开口道:
“你既是刘璋部下,亦为大汉之臣,今你已兵败被擒,吾容你归顺朝廷,归顺大汉天子。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也是你重获新生的机会。”
魏延也出言招降:
“高沛,你乃蜀中豪杰,何苦为了一己之忠而葬送性命?归顺大汉,你仍将受到重用。”
高沛却面露怒色,拒绝道:
“天子答应只借道我蜀地,不侵扰我蜀中百姓,可天子却背信弃义,杀我将士,夺我城池,这等天子,我岂能臣服!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我绝不会降!”
言罢,高沛高昂头颅,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魏延拳头握紧,眼中涌动着杀意。
若依他性情,他早已将高沛亲手斩之,以泄心头之恨。
只是想起萧和的叮嘱,他才强压下杀意,看向萧和,等待他的指示。
萧和放下酒杯,缓缓起身,走到高沛面前,亲自为他解起枷锁。
高沛睁开眼,见大汉大司马竟然亲自上前为自己解缚,不由满脸错愕。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宁死不降,还出言不逊,这个萧和竟然还亲自上前为他解绑?
他究竟有何意图?
高沛整个人彻底糊涂了,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
他瞪大了眼睛,茫然无措看着眼前这位大汉的大司马萧和,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萧和目光温和而坚定,他轻轻拍着高沛的肩膀道:
“高将军,你乃忠义之士,这一点我深感敬佩,然而,你忠错了对象,也选错了道路,你们蜀卒先向汉军动手,挑起战端,天子拿刘璋问罪,实乃天经地义之事,无可非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且那刘璋,不过是个暗弱无能之主,他有何德何能,值得你为其死节?你当以天下为己任,以苍生为念,岂能因一己之忠,而置万千百姓于不顾?”
高沛身躯微微一震,原本激昂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那份慷慨赴死的决然,也渐渐失去了色彩。
他开始陷入沉思,心中那份对刘璋的忠诚开始动摇。
高沛本是有识之士,他知刘璋的平庸与无能。
若非刘璋无能,又怎会轻易迎汉入蜀?
这仗打到如今这个份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备的野心勃勃,他志在取蜀国。
可那刘璋,竟还天真地以为,用几车粮草就能换取刘备的退兵,就能保住自己的蜀王之位。
这等愚蠢至极的君主,高沛早已对他失望透顶,心中充满了不满与愤懑。
而萧和的这番话,无疑是将他心中那份早已积压的失望和不满,如同点燃的干柴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和选择,思考自己的未来和归宿。
萧和趁热打铁,进一步劝说道:
“高将军,你也算得上是蜀中的名将了,若那刘璋肯重用你,带着你开疆拓土,征战四方,恐怕你早已是震动天下的名将,名垂青史了。”
“难道你就不想归顺天子,一展所长,为大汉的统一贡献自己的力量,成为真正的名将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激昂:
“难道,你就愿意为那刘璋而死,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和生命吗?你甘心吗?值得吗?”
高沛手中不禁发抖,情绪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澎湃不已。
显然,萧和的话已经激起了他心中的雄心壮志和不甘平庸的渴望。
他开始认真考虑萧和的劝降之词。
这时候,萧和回过头去,向孟达和张松暗使了一个眼色。
二人会意,立刻上前,先后对高沛进行劝说。
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各个角度分析利弊得失,劝说高沛归顺朝廷。
高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犹豫良久,权衡再三,心中的那份顾虑和犹豫,如同烟销云散一般,渐渐消散。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真正归宿和选择。
当即,高沛向萧和和魏延深深一揖:
“大司马之言,令沛茅塞顿开!沛今日终于明白,谁乃真正的明主,谁值得我高沛效忠,。沛愿归顺朝廷,归顺于天子!”
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和顾虑,选择了臣服和归顺。
这一刻,心中充满了释然和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魏延看向萧和,眼中闪过一丝佩服和敬意。
就这样,高沛归降了大汉。
大军在江州之地,经过三日的休整与整备,士气愈发高昂,战意正浓。
魏延一声令下,五万雄师如猛虎下山,浩浩荡荡北上,成都城进发。
在萧和的谋策划下,大军决定采取分兵之策,以形成对成都的合围之势。
南线由关平统帅一支精锐兵马,沿着蜿蜒曲折的江水向西疾行,目标直指成都,意图从南面切断敌军的退路。
而魏延,则亲自统帅大军主力,北上而去,他的目标,是那战略要地绵城。
绵城其北面不远处,便是闻名遐迩的剑阁。
魏延选择先取绵城,便能如一把利刃,直插敌军心脏,彻底切断成都与剑阁之间的联系,使得成都成为一座孤城。
两路大军分路北上,如同两条巨龙,蜿蜒盘旋,最终意图在成都城下合围。
…
成都城内。
蜀王府之中,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景象。
刘璋正悠然自得欣赏着舞姬们轻盈曼妙的舞姿,手中端着一杯醇香四溢的美酒,不时轻抿一口,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惬意。
毕竟,在他看来,危机似乎已经悄然化解。
吴懿已经带着丰厚的粮草,踏上了前往黑松关的路途,他的使命,是向汉延赔罪,以期换取魏延的退兵。
刘璋心中盘算着,按照时间推算,这时吴懿应该已经抵达了黑松关,也许魏延已经收下了粮草,并且已经率领着他的大军,撤回了白关。
蜀中的这场危机,即将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刘璋不禁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几分。
“刘阐,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有什么顾虑吗?”
刘璋不经意间瞥见了儿子刘阐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刘阐一愣,似乎被父亲的话惊醒,他欲言又止,眼神中闪烁着犹豫与不安。
刘璋见状,拂袖道:
“你有什么顾虑,直说便是,父子之间,何必遮遮掩掩。”
刘阐放下手中的酒杯,拱手道:
“回禀父亲,儿是担心吴懿此行,能否真的令魏延退兵,毕竟,魏延未必会轻易因为一些粮草,就放弃攻打蜀中的大好机会。”
刘璋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道:
“魏延和萧和已经向我保证过,只要拿到粮草,便会立刻退兵而去,你呀,就是喜欢杞人忧天,不必过于担忧。”
刘璋的话并未能完全打消众人的疑虑。
麾下的张任等将领,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