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逵循着金剑的来路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老头从远处缓缓走来。在他的左手上拿着一个空着的剑鞘。
“门主!”
一群劲装汉子如看到了救星,纷纷向老头行礼。
“一群废物!”那老头正是金剑门的门主王剑秋。他骂了那群劲装汉子一句,待走到离张俊逵七八米远的地方时,老头右手一抬,插在秦三身上的剑忽然回射,稳稳落入王剑秋的手里。秦三则摔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很不错的内劲驾驭手段。”张俊逵赞了王剑秋一句。
“请吧!”王剑秋将手里的金剑举平。他身为一个门派之主,虽然不怎么擅长管理门派,但实力和气度还是有的。他金剑门死了两个人,纵使张俊逵真的是先天,他也得向张俊逵亮剑。
“请!”张俊逵右手前伸,做出邀战姿势。
王剑秋目光一凝,不再多言。他手中金剑嗡鸣一声,剑尖震颤,化作数点寒星,直取张俊逵上身几处大穴。他浸淫封门剑法数十年,早已达炉火纯青之境,这一出手,剑速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辣,剑风凌厉刺耳,显是动了真格。
张俊逵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剑尖已至身前。他实战经验确实匮乏,面对如此精妙的剑招,下意识便想硬抗,双臂一错便要格挡。
然而王剑秋剑法虚实相生,手腕一抖,那数点寒星蓦地合一,避开格挡,精准地刺向张俊逵左胸心脏位置!
“嗤!”
剑尖正中目标,发出一声如同刺中坚韧老牛皮般的闷响。
王剑秋只觉剑尖传来一股极强的阻力,竟无法寸进!反而是剑身被那股反震力道绷得微微弯曲。他心中大骇,急忙撤剑回身,看向张俊逵中剑处——那里的粗布衣衫被刺出一个破洞,露出底下古铜色的皮肤,却连一丝白印都未曾留下!
“铁衣功?”王剑秋心头剧震,张俊逵展现出来的武功很象铁衣门的铁衣功。不过真正的铁衣功是内劲布于皮肤之下,而张俊逵纯粹是肉身强悍,二者的本质是不一样的。只是王剑秋不知道这些。
“铁衣门要跟我金剑门过不去吗?”王剑秋撑着金剑门不容易,不想得罪铁衣门。殊不知张俊逵的出身是比铁衣门更强大的归元宗。
张俊逵挨了一剑,既不痛也不痒,他随手拍了拍被刺中的地方,冷声道:“铁衣门算什么东西?老子无门无派。”其实张俊逵对铁衣门没有丝毫意见,说话难听纯粹是想让王剑秋相信他不是铁衣门的人罢了。毕竟铁衣门的人绝对不会骂自己的门派。
“哼!”王剑秋闻言果然神色一松。他脚步轻滑,身形如风中柳絮般飘忽不定,手中金剑再次绽放光芒,直刺张俊逵咽喉。
张俊逵双手一前一后护于身前,只想待王剑秋的剑刺到自己喉咙时用下巴夹住王剑秋的剑,然后再用双手柄他的剑折断。
王剑秋是什么人?他年轻时打败过不止一个现如今居于天榜上的同辈高手。只是碍于资质,无法晋入先天罢了。张俊逵一抬骼膊,王剑秋就已经知道他要干嘛了。
“哼!”王剑秋冷哼一声,剑身忽然加速。
“叮!”
张俊逵都没来得及反应,王剑秋的剑已经在他脖子上狠狠刺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让我来帮你检查一下你的功夫有没有遗漏罩门。”
王剑秋连刺张俊逵两剑都没能伤到张俊逵,心里有些着急。他展开身法,剑招连绵不绝,如同疾风骤雨般向张俊逵倾泻而去。
刺、削、撩、点、划……王剑秋将剑法施展到极致,剑光缭绕,张俊逵周身都被剑光笼罩。王剑秋不仅剑招精妙,剑的威力也大。他每一剑都蕴含十来万斤的巨力,确实已不逊于寻常先天虚丹。
张俊逵力量虽远超对方,但技巧和经验相差太远。他知道自己防不住王剑秋便想放弃防守。结果猛攻几下后,发现自己总是比王剑秋慢半拍,根本打不着王剑秋。在被王剑秋借力打力两下后,张俊逵彻底放弃进攻了。他开始全力闪避和格挡那些攻向眼睛、下阴等薄弱处的攻击,而对于其他部位的击剑,则索性凭借强横肉身硬抗。
“嗤啦!嗤啦!嗤啦!”
眨眼功夫王剑秋再次击中张俊逵三剑。但这三剑除了在张俊逵的衣服上割出三个窟窿外,再无建树。
张俊逵打不着王剑秋,嘴上却不饶人:“老头,上了岁数就别学人家舞枪弄棒了,太软,损失晚节。”
“哼!”王剑秋虽然七十多岁了,但脾气还跟年轻人一般爆。见张俊逵言语羞辱自己,他当即剑招陡然一变,不再追求杀伤,反而专往张俊逵的衣衫上招呼。一时间剑光如蝶穿花,灵动而迅疾,每一次掠过,都精准地带走一片衣物。
数十招眨眼即过。
张俊逵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上身衣衫已被尽数割裂绞碎,化作无数破布条散落在地,精赤着肌肉虬结、泛着金属光泽的上身。裤子也变得破破烂烂,仅能勉强遮体。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屁股都遮不住的小娃娃,也学别人打抱不平?回去再吃几年奶吧!”王剑秋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张俊逵本要再战,但他一抬手,腰间最后一片布也掉在了地上。他慌忙捡起重新给自己围上。
王剑秋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转头向之前围攻一家四口的那群人骂道:“还愣这里干什么?看鸟吗?自己的小想看大的是吧!”
一群劲装汉子闻言立刻抬了两俱同门尸体,紧跟在王剑秋身后离去。
转眼间,巷道内只剩下张俊逵和那惊魂未定的一家四口。
“咳咳!”那被围攻的男人脱了险,正要向张俊逵致谢,怎料一开口先吐了两口血,之后再也站立不住,摇晃着向地上摔去。
张俊逵一把扶住了这个男人。
男人勉强稳住身子,向张俊逵抱拳道:“谢谢恩公救我一家人性命!”
张俊逵摆手道:“你伤的太重,快不要说话了。这附近可有医馆?我送二位去疗伤。”
男人摆了摆手:“无妨,皮肉伤罢了。”说罢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夫人,问道:“妞她娘,你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的。”那夫人先回了自己丈夫一句,接着向张俊逵抱拳道:“多谢恩公!”
张俊逵差点被这二人给逗笑了。这俩货明明身受重伤,却还叭叭的嘴硬。他强压笑意问道:“二位可有去处?我怕这金剑门去而复返。”
“恩公放心,我大舅哥估计快到了。他能护得住我们。”男人躬敬道:“还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我叫张十三。”张俊逵记得蓝星上有一个古人把横练金钟罩练到极致,以至于有好多人都称横练金钟罩为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
“谢谢张大哥救命之恩!”男人又行了一礼,接着自报家门道:“我叫陈桂云,贱内岳姝。今日张大哥的恩情我们夫妻俩怕是没能力报了。不过这俩小妮子侥幸被沧江剑圣看中。将来恩公若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让人拿着这把刀去沧江剑台传个讯,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让她们俩皱一下眉头。”
陈桂云说着,双手柄刀举平,送到张俊逵面前。
张俊逵笑道:“我不擅长使刀。何况刚刚陈大哥夫妇舍命保刀。我就不夺人所好了。我生平好吃。陈大哥要是急着报这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若先请我吃顿饱饭,权当是利息如何?”
“哈哈哈哈!张大哥想吃肉可找对人了。”陈桂云自豪道:“我最擅长的就是做肉。这刀在我们家传了二十多代,专门剁肉的。”
当下张俊逵扶着陈桂云,岳姝被自己的两个女儿扶着,五人一同赶往陈桂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