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儿,想什么呢?”
李莫愁见他久久不语,伸出玉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也开始纠结了?”
杨过回过神,苦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有些纠结。”
“你纠结什么?”
李莫愁有些不解,随即嗤笑一声:“该纠结的,应该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公孙止才对。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杨过深以为然。
公孙止的伪善与狠毒,在原着中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莫愁看着他,话题忽然毫无征兆地一转,幽幽地问道:“话说回来过儿,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恩?”杨过一愣,“会怎么样?”
“对我像公孙止对裘千尺一样。”李莫愁的目光紧紧地锁着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和傲气的眼眸里,此刻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脆弱。
“你在胡说什么呢?”杨过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将李莫愁揽入怀中,让她紧贴着自己:“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万一呢?”
李莫愁却依旧执着,她将脸埋在杨过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传来:“人心是会变的,今日恩爱,焉知明日不会反目成仇?”
杨过心中一阵无奈。
好家伙,怎么因为一个公孙止,李莫愁反倒是开始琢磨起自己来了?
这算是某种形式的“恐婚”或者说“恐男”情绪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理解。
李莫愁自己就曾被陆展元深深伤害过,如今又亲眼见证了裘千尺的惨状,会对男人的誓言和感情产生怀疑,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非要自己给个保证是吧?
杨过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捉狭的念头,他低头在李莫愁耳边,用一种充满危险又诱惑的语调轻声笑道:“放心,我不会象公孙止那么对你的我可以比他更狠。”
李莫愁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和一丝警剔。
只见杨过坏笑着,嘴唇几乎要粘贴她的耳垂,继续用气声说道:“我只会让你连床都下不了。”
“!”
李莫愁的脸颊“轰”的一下,瞬间红得如同天边的晚霞。
她哪里听不出这句“更狠”的言外之意。
那股热气从耳根处直冲天灵盖,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又羞又气之下,李莫愁直接伸手在杨过腰间的软肉上用力掐了一把。
“过儿!你你越来越蔫坏了!”
李莫愁嗔怒道,声音却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威慑力,反而更象是情人间的撒娇。
与此同时。
绝情谷,书房。
檀木书案上,帐册堆积如山,每一本都用细绳妥善捆扎,分门别类地摆放着。
一位身穿灰色长衫,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坐于案后,一丝不苟地核对着这个月的开支用度。
此人乃是绝情谷的总管家。
谷中地位仅次于谷主公孙止的人物。
整个书房安静得只能听到他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帐册的细微声响。
然而就在这时,这份宁静被粗暴地打破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下人脸上满是惊骇欲绝的神色,嘴唇哆嗦着,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指着外面,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管家眉头猛地一皱,将手中的狼毫笔重重地拍在笔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下人被他这么一喝,总算找回了一点神智,他跪倒在地,声音尖利而颤斗:“不是天塌下来了但的确出大事了!”
“说,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面沉如水,多年来身居高位养成的威严,让他即便是在面对突发状况时,也能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夫人夫人回来了!”
下人终于将那句颠复认知的话语喊了出来。
“夫人?”
管家微微一怔,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对上号。
在这绝情谷之中,能够被尊称为“夫人”的,有且仅有一位,那就是谷主公孙止的原配,裘千尺裘夫人。
可要知道,裘夫人已经在十几年前“病故”了,谷主亲自操办的丧事,谷中老人尽人皆知。
难道是谷主又纳妾了?
管家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但随即又自我否定。
不应该的。谷主为人虽然孤傲,但在这些礼节上向来注重。
他纵然是要纳妾,也必然会先和自己这个总管家通气,商议彩礼、筹备婚宴。
只有经过明媒正娶,才能被下人们称为“夫人”。
可自己最近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想到这里,管家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冷冷地问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夫人?”
“千真万确啊!管家!”
下人几乎要哭出来了,他指天发誓:“夫人真的回来了!小的亲眼所见!”
“你说的哪个夫人?!”管家厉声追问。
“公孙公孙夫人啊!”下人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管家脸色骤变,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他一拍桌案,霍然起身,指着下人怒斥道:“胡诌!简直是大逆不道!公孙夫人已经去世多年,你怎敢拿她老人家的名讳说这等混帐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这绝情谷,裘千尺的名讳是一个禁忌。
所有人都知道她“死了”,却没人敢深究她是怎么“死”的。
如今一个下人竟敢说她回来了,这在管家看来,简直是对谷主威严的公然挑衅,是对亡者的极大不敬。
“不是的!管家!小的没有胡说!是真的!公孙夫人真的回来了!绿萼小姐还在旁边呢!”
下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但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