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安如愿挤进了后座,得意地冲驾驶座的父亲比了个v字手势。颜嫣打开那个锦缎包裹的木盒时,一缕清冽的药香顿时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少年正低头回信息,闻言诧异地转过头:\"什么笑\"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标签上,突然哽住了。修长的手指接过标签时,颜嫣注意到他面露诧异。
他将标签小心地夹进钱包的暗层,动作轻柔。
车子刚驶上高架,陆少安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他整个人向前倾着,手臂搭在驾驶座椅背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副驾驶的颜嫣:\"颜博士,你知道吗?在家可严肃了,上次我\"
驾驶座上的陆臣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后视镜里映出他略显无奈的眼神。颜嫣转过头来,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安静地听少年眉飞色舞地讲述。
颜嫣回头时,看见他整个人陷在座椅里,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方才还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此刻安静得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胸口袋,那里装着个鼓鼓的钱包。
车外,夏日的阳光把树影拉得很长;车内,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陆臣和颜嫣轻轻关上车门时,后座的身影微微动了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闭目养神。
少安望着父亲和颜嫣走向店的背影,想起那年冬天,妈妈穿着漂亮的呢子大衣,和爸爸一起出门给长辈买新年礼物。谁能想到,这一去就成了永别。爸爸在医院昏迷了三个月,妈妈再也回不来了,连肚子里的孩子。
少安记得自己在icu外面守了整整一个冬天。医生反复叮嘱不能让爸爸受刺激,所以他一直没敢说出这个秘密。
现在好了,爸爸终于又有了笑容。看着他和颜嫣有说有笑的样子,少安觉得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虽然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或妹妹永远成了遗憾,但至少爸爸重新找到了幸福。
紫檀木棋盘上,黑马正跳过一个卒子。严老爷子捻着白玉棋子,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陆臣整了整西装领带,就看见儿子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精心准备的礼盒,上好的明前龙井,用青瓷罐装着,外面还裹着苏绣的锦缎。
穿过影壁时,颜嫣看他紧张偷偷抿嘴笑,被他瞪了一眼。陆少安在后面看他两个互动。庭院里,严老爷子正在石桌旁沏茶,白瓷盖碗在他手里转得行云流水。
陆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步,双手奉上礼盒:\"严老,听说您爱茶\"
陆臣却已经坐下,执起黑子。阳光透过梧桐叶,在棋盘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他的第一子,稳稳落在天元。
棋至中盘,庭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从回廊跑来,:\"爸!妈!总觉得带陆臣来见赵父赵母有一种负罪感,心虚的扑进赵母张开的臂弯。
赵母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穿着看似寻常的休闲套装,年轻有活力,主要是面对他们很是虔诚,颜嫣这是得到了父子两个的喜爱,以后的日子应该没什么幺蛾子。腕间一抹寒光铂金表竟被他戴出几分书卷气。
陆臣更是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蓝西装,衬得身形格外挺拔。他五官深邃,灰蓝色的眼眸如淬了冰的深海,周身萦绕着清冽的雪松香气。看似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气质下,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久经商场的凌厉锋芒。
陆臣刚要推辞,却见颜嫣冲他悄悄眨眼。他重新落座时,发现棋盘上多了杯新沏的碧螺春,茶香氤氲中,赵母正往颜嫣手里塞桂花糖糕。
陆臣怔住。在围棋界,这是长辈最大的认可。他抬头看向颜嫣,姑娘正倚着赵母咬耳朵,发间白玉兰随着轻笑簌簌颤动。沙作响,恍惚间他听见赵母低声问:\"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