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明远才低声道:\"你说得对。不过哈佛医学院的基因治疗中心正在招标合作方。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赵明远向来算无遗策,这次却连基本的资料都没核对就脱口而出,除非他此刻根本不在状态。
颜嫣握紧了手机,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切阑尾炎,还是什么小手术?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是终于卸下某种重负。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比平时低沉:\"……结扎手术。
颜嫣的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扉页上烫金的 线粒体dna耳聋修复 标题,那些字母突然扭曲起来。
颜嫣的喉咙发紧。
齐司礼知道吗?声问,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连监护仪的滴答声都消失了。开口时,声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不要说。个字都咬得极重,\"更不要对外说。
阳光把屋顶照得透亮。颜嫣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赵父坐在法务部厚重的实木桌前,李律师和肖律师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两只挥不去的回声。
赵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踏马找谁赔偿,人都死了,说点现实的。
他想起今早赵母端来的那碗燕窝粥——瓷勺刮过盅壁的声音,像极了指甲划过黑板。她当时就站在他身后,香水味裹着寒意钻进他的衣领:\"老赵,这次你自己处理吧。
赵父猛地回神,发现手中的钢笔不知何时已经折成了两截,墨水染黑了袖口。他抹了把脸,掌心里全是冰凉的汗。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医院发来的消息:三胞胎重新采血完成。赵父盯着那几个字。
玻璃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额前一绺白发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在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上格外刺眼,“命咋这么苦啊,就不能让我安度晚年吗!!”
“都闭嘴,都出去,我冷静冷静!”
深夜,颜嫣在梦中喘息着,汗水浸透了丝质睡裙。
梦里的赵明远将她压在身下,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可当两人肌肤相贴时,他却突然僵住,无论怎样尝试都无济于事。
他的表情从困惑变成焦躁,最后化作狰狞的暴怒。他的皮肤开始长出虎纹,指甲伸长成利爪,琥珀色的兽瞳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颜嫣惊恐地挣脱,赤着脚在漆黑的森林里狂奔。树枝抽打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
远处,齐司礼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拼命呼喊着向他跑去。可就在她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的身形骤然缩小,雪白的狐尾扫过她的手腕。
颜嫣继续没命地奔跑,直到看见森林深处亮着灯的小木屋。她冲进去,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喘息未定时,却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角落里,昀儿和霁儿的小鞋子东倒西歪,他们最爱的玩偶被撕得粉碎,棉花沾着暗红的血迹
颜嫣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枕头已经被泪水浸透。
窗外,凌晨三点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将空荡荡的卧室映得惨白。她颤抖着摸向身旁冰凉的床单,那里没有赵明远,一切都是梦!
她蜷缩在床头,抱紧自己的膝盖。想着最近自己的状态,应该是病了。月光渐渐偏移,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那轮廓隐约像是只被围猎的小鹿。
颜嫣怀疑自己得c-ptsd,第一个念头就是必须满瞒着导师同学,怕给自己换低压的项目或是少参与临床。甚至医疗系统对精神障碍的污名化确实存在,到时自己就处在被动的局面,颜嫣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学业事业受一点的影响,回想自己怎么一路走过来的,更加珍惜自己现在的成就。
颜嫣拿出手机制作90天观察法的表格,打算每日对自己的认知、情绪、社交进行评分,有问题好及时求助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