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城堡、晚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向戈的感官里，只剩下嘴角那转瞬即逝的、带着凉意和淡淡清香的柔软触感，以及眼前艾莉亚那双近在咫尺、带着羞涩、紧张的眼眸。

一击得手，或者说“偷袭”成功的艾莉亚，脸上的红晕瞬间爆开，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她象是受惊的小鹿，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让她心跳快到几乎要炸开的地方。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恩？”向戈低沉而带着一丝哑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明显的捉狭和不容置疑。

艾莉亚身体一僵，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回头。

向戈微微用力，将她拉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他看到艾莉亚低垂着头，银色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露出的耳廓和脖颈都泛着诱人的粉色，那副羞赦得想要钻地缝的模样，与她平日清冷学霸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可爱得让人心头发痒。

他低下头，靠近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用带着笑意的、刻意压低的磁性嗓音，一字一句地问道：

“亲完……就想跑啊？”

这句话如同魔咒，让艾莉亚的身体更僵硬了，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向戈握得更紧。

“我……我没有……”

她声如蚊蚋地反驳，却毫无说服力。

向戈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因突如其来的亲吻而产生的震惊和悸动，迅速被一种更加汹涌澎湃的情感所取代。是了，他们之间，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同伴关系。那些共同经历的生死危机，那些挑灯夜战的钻研时光，那些默契无间的相视一笑，早已将彼此的影子深深镌刻在了生命里。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抬起艾莉亚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她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慌乱、羞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艾莉亚，”

向戈的目光深邃，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艾莉亚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和炽热，心中的慌乱奇异地平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的甜蜜。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细微却清淅：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在北欧，他挡在她身前面对心魔的时候；或许是在无数个夜晚，他们为同一个魔法难题争论不休又最终携手解决的时候；或许更早，在霍格沃兹特快上，他带着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智慧出现的时候……

感情如同涓涓细流，在不知不觉中汇聚成了江河，直到此刻，终于冲破了所有的克制与理智。

向戈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缓缓地、坚定地低下头，目标不再是嘴角，而是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当他的唇复上她的，艾莉亚的身体先是猛地一颤，随即彻底软化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银色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原本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开的手，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仿佛他是狂风暴雨中唯一的依靠。

这是一个生涩却无比真挚的吻。带着星空的凉意，晚风的轻柔，以及少年少女之间最纯粹、最炽热的情感。仿佛要将之前所有未曾言明的默契、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情愫，都通过这个吻倾诉给对方知晓。

许久，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畅，向戈才依依不舍地稍稍退开，但额头依旧抵着艾莉亚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艾莉亚的脸颊红得如同晚霞，她微微喘息着，不敢看向戈的眼睛，声线带着一丝动人的绵软：

“你……你太狡猾了……”

“恩？”向戈挑眉，拇指轻轻摩挲着她依旧发烫的脸颊，语气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谁先动手的？嗯？”

艾莉亚语塞，只能羞恼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在向戈看来，毫无威慑力，反而风情万种。

向戈低笑出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艾莉亚顺从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与自己同样急促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坚实，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所填满。

两人相拥着，站在天文塔顶，俯瞰着脚下灯火朦胧的霍格沃兹，仰望着头顶璀灿永恒的星河。

“向戈。”

“恩？”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一起研究魔法，一起面对困难，一起……看星星？”艾莉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憧憬。

向戈收紧了手臂，语气坚定而温柔：“当然。霍格沃兹是我们的起点，但绝不会是终点。无论是星空的秘密，还是未来的道路，我们都会一起走下去。”

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如同一个郑重的承诺。

艾莉亚满足地喟叹一声，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胸前的吊坠贴着皮肤，传来温润的暖意，仿佛与向戈的心跳同步。

……

清晨的阳光通过霍格沃茨高大窗户上的彩色玻璃，在格兰芬多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兰杰却有些食不知味，她用银叉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礼堂入口，眉头微蹙，显然心事重重。

坐在她对面的哈利和罗恩正热烈地讨论着昨天魔咒课上学的新咒语。

罗恩嘴里塞满了熏肉，含糊不清地说着自己知道的八卦。

哈利附和着，随即他注意到赫敏的沉默：

“赫敏，你怎么了？煎蛋跟你有仇吗？”

赫敏猛地回过神，放下叉子，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

“在想舞会的事？”罗恩捉狭地眨了眨眼，嘿嘿笑道，“怎么样，大名鼎鼎的万事通小姐找到舞伴了吗？该不会没人邀请吧？”

若是平时，赫敏肯定会立刻反唇相讥，但今天，她只是瞪了罗恩一眼，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有些闪铄，没有立刻反驳。

这反常的沉默让哈利和罗恩都愣了一下。

赫敏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扭捏和不确定，开口说道

“我……我确实在想舞伴的事。你们觉得……觉得……”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声音更低了，“……觉得向戈怎么样？”

“向戈？！”罗恩差点被南瓜汁呛到，他瞪大了眼睛，象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说向戈？”

哈利也显得有些意外，但他比罗恩细心些，注意到赫敏提起向戈名字时，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不太自然的眼神。他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很优秀，不是吗？”

赫敏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观冷静，象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知识渊博，能力强大，而且……为人也很可靠。作为舞伴，从逻辑上看，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努力为自己的想法查找合理的支撑，但越说，脸颊却越发热起来。

连她自己都有些困惑，为什么在思考舞伴人选时，第一个闯入脑海的，不是熟悉的哈利或者罗恩，也不是其他任何一个格兰芬多，甚至是克鲁姆的邀请她都在尤豫，反而是那个总是沉静从容、带着东方神秘色彩的拉文克劳。

是因为他一次次展现出的惊人智慧和对魔法的独特见解吗？是因为他在危难时刻表现出的冷静与担当吗？还是因为……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黑眸，偶尔掠过自己时，所带来的那一丝莫名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心悸？

这陌生的情愫让她感到慌乱，又有一丝隐秘的期待。此刻被罗恩点破，更让她羞窘不已。

“逻辑？赫敏，挑选舞会伴偶可不是做算术题！”

罗恩怪叫道，语气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味：

“而且向戈那家伙，整天神神秘秘的，眼里除了他的坩埚和那些发光符文，还能有谁？我打赌他压根就没想过舞会这回事！”

“罗恩！”

哈利轻轻碰了碰罗恩，示意他别说了。他看向赫敏，语气温和得多：

“赫敏，向戈确实很优秀。如果你……嗯，如果你觉得他合适，可以试着问问看。不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好象觉得，他和那个德姆斯特朗的女生，艾莉亚，走得很近？”

就在这时，礼堂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不少学生都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只见向戈和艾莉亚并肩走了进来。而今天，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两人的手，自然地牵在一起。

向戈依旧是那副从容平静的模样，但眉眼间比往日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柔和。

而艾莉亚，那位平日里清冷如冰霜、生人勿近的银发少女，此刻脸上带着浅浅的、却无比真实的红晕，冰蓝色的眼眸中流转着动人的光彩，她微微侧头看着向戈，嘴角含着一丝抑制不住的甜蜜笑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个黑发黑眸，沉稳内敛；一个银发蓝眸，清丽绝俗。手牵着手走来，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一对璧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梅林的胡子啊……”

罗恩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他们……他们这是……”

哈利也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难怪向戈对赫敏似乎从未有过超越朋友界限的表示。他看着那对牵手走来的身影，心中竟也生出几分莫名的感慨和祝福。

赫敏脸上的血色，在那一刻，褪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向戈温柔地侧头对艾莉亚低语了什么，引得艾莉亚轻笑出声；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看着艾莉亚胸前那枚在阳光下闪铄着星辉的、一看就出自向戈之手的泪滴状吊坠……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她刚才那些隐秘的期待、羞涩的纠结、试图用逻辑粉饰的心动，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一厢情愿。一股强烈的酸涩和尴尬猛地冲上心头，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向戈和艾莉亚径直走向拉文克劳长桌，路过格兰芬多长桌时，哈利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站起身，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向戈，艾莉亚，早上好！你们这是……”

向戈停下脚步，坦然地对上哈利和罗恩惊讶的目光，又看了看脸色苍白、低着头的赫敏，他微微一笑，紧了紧握着艾莉亚的手，语气平和却清淅地宣布：“如你们所见。”

艾莉亚也微微颔首，脸上红晕更甚，但并没有挣脱向戈的手，反而回握了一下，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哇哦！”罗恩这才彻底回过神，他性格直率，虽然刚才还在吐槽向戈，但此刻还是送上了祝福，“恭喜你们！真没想到……不过，挺配的！”他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恭喜，向戈，艾莉亚。”哈利也笑着说道，他是真心为朋友感到高兴。

“谢谢。”向戈和艾莉亚同时说道。

这时，向戈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赫敏，温和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赫敏。”

赫敏猛地抬起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僵硬而短暂，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向戈或艾莉亚对视：

“早……早上好。”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语速极快地说道：

“恭喜你们……我……我突然想起变形术论文还有个地方要修改，我先去图书馆了！”

说完，她几乎是仓促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旁边的书包，看也没看其他人，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礼堂，背影甚至带着一丝狼狈。

“赫敏她……”罗恩看着赫敏几乎是逃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了？论文不是昨天就交了吗？”

哈利若有所思地看着赫敏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旁边神色如常的向戈和艾莉亚，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但没有点破。

向戈看着赫敏离开的方向，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他何其敏锐，赫敏刚才那异常的反应，以及之前偶尔流露出的一些细微情绪，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他的心意早已有了归属。他只能在心中对这位聪明倔强的女巫抱有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对怀中人的坚定。

他收回目光，看向艾莉亚，柔声道：“我们过去吧。”

“恩。”艾莉亚轻轻点头，冰蓝色的眼眸瞥了一眼赫敏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向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极淡的、属于胜利者的柔和光芒。她握紧了向戈的手，两人不再停留，走向了拉文克劳长桌。

礼堂里的窃窃私语和目光依旧跟随着他们，但两人恍若未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格兰芬多长桌上，罗恩还在嘀咕：“赫敏今天真奇怪……”

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别管了，吃你的早餐吧。”他心中暗想，或许，霍格沃茨这个圣诞舞会，注定不会平静了。赫敏的舞伴，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