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么早就要成为自来也大人的弟子吗？

卡卡西在树上思索着。

在他印象里，鸣人正式拜入自来叶门下，是在中忍考试第二场结束后。

那时的鸣人算是结束了作为一名忍者的实习期，做过帮村民找猫、清理河道的 d级任务，也在波之国执行过那场名为 c级，实则直面 s级叛忍再不斩的生死任务。

和现在这个初出茅庐的鸣人没有一点相似。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他心想着。

按照原本的轨迹，鸣人本该在波之国的大桥上，亲眼看到白为再不斩挡下致命一击，亲身体会到“忍者的世界里，死亡随时会降临”的残酷。

本该在死亡森林的瘴气中，为了保护佐助和小樱，爆发出体内的九尾查克拉，在与音忍的对抗里，领悟“同伴的意义不是拖累，而是愿意拼尽全力去守护”。

可现在，这些至关重要的经历，似乎都要因为这场提前到来的“拜师”而被改写。

卡卡西想起波之国任务时，鸣人看着白的尸体，眼里满是困惑与不甘，那时他问“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坏人去死”，自己却只能告诉他“忍者的世界没有绝对的好坏，只有想守护的东西”。

正是那场对话，让鸣人第一次对忍者的含义有了更深的思考。

还有死亡森林里，鸣人抱着被咒印折磨的佐助，嘶吼着“我绝对不会让你被带走”，那份拼尽全力的执念，是他从任性小鬼成长为合格忍者的关键一步。

可如果现在就让鸣人跟着自来也修行，他还会有机会经历这些吗？

自来也的实力固然强大，能教给鸣人更精妙的忍术、更深厚的查克拉控制，可那些只有在实战中才能体会的残酷与羁拌，是旁人无法用言语传授的。

就象一棵小树，只有经历过风雨的拍打，才能长出坚韧的枝干，若是过早被放进温室，看似得到保护，实则失去了扎根的力量。

但如果不让鸣人去拜师的话，万一世界的进程被全部打乱，敌人提前来袭的话，那么没有鸣人这所谓的“命运之子”的守护，忍界又该怎么办。

“卡卡西。”一只泛着光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父亲？”卡卡西扭头看过去，那是木叶白牙，旗木朔茂。

旗木朔茂的身影在树影间泛着淡淡的微光，象是随时会被风拂散的雾气。

“你总在担心本该如何，却忘了命运从不是一条刻死的路。”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卡卡西的肩，“你当年选择违背规则救同伴，不也打乱了本该完成任务的轨迹？可你后悔吗？”

卡卡西一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当年的血色与争议仿佛又漫上心头，可他从未后悔过那个选择。

不象现在，他既怕鸣人错过磨砺的机会，又怕忍界因变量陷入危机。

“鸣人不是温室里的花，”朔茂的目光越过树梢，落在训练场方向，那里还能隐约听到自来也和鸣人的吵嚷声，“他从出生起就扛着九尾的重量，在孤独里摸爬滚打长大，那份扎根在骨子里的轫性，不是几场该有的实战就能定义的。”

他顿了顿：“自来也带他修行，或许会让波之国的雨、死亡森林的雾换一种方式降临，但该让他懂的残酷，不会少。该让他背负的羁拌，也不会淡。你要做的，从不是拽着他走回原来的路，而是相信他。就象当年，我相信你能在岔路口选对心之所向。”

微光渐渐淡了些，朔茂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

他最后看了一眼卡卡西，留下一句轻得象叹息的叮嘱：“别用未来的担忧，困住现在的他。忍界的守护，从来不是靠复刻轨迹，而是靠每个忍者在当下，守住自己的本心。”

话音落时，那只泛着光的手彻底消散在风里。

卡卡西坐在树枝上，望着空荡荡的肩头，眉头慢慢舒展开。

“父亲真的是你吗？还是未来的我自己？”

训练场方向传来鸣人“这么简单我一定学得会”的叫嚷，混着自来也得意的大笑，竟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悄悄松了下来。

“就算未来是既定的又如何？我卡卡西未尝不能做一回主角。”

“卡卡西老师？”小樱的声音从树下传来，“您要走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樱也到了训练场。

卡卡西低头，看见粉发少女担忧的眼神。

他弯起眼睛笑了笑：“啊，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做。”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馀光瞥见佐助躲在更远处的树后，写轮眼死死盯着鸣人学习通灵术的样子。

卡卡西的脚步顿了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木叶墓园的风总是带着凉意。卡卡西站在慰灵碑前，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熟悉的名字。

“带土琳”他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如果是你们，会怎么做？”

话刚说完，他自己就笑了出声，“抱歉，带土，忘了你还活着。习惯这么说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改过来。”

一片树叶打着旋落在碑前，卡卡西突然笑了，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亲热天堂》，轻轻放在碑前。

“借你们看看最新卷。”他的眼睛弯成月牙的型状，“我要去写自己的故事了。”

当他转身时，馀光似乎瞥见石碑旁闪过一抹黑色的虚影，但再定睛看去，只有风吹动野草的痕迹。

“呦！卡卡西，要不要来场青春的对决！”

卡卡西刚走出墓园，就遇到了自己宿命中的对手，迈特凯。

“那次你差点当上火影，我颓废了好久，深怕以后再也没有切磋的机会。”

卡卡西看着眼前一身绿色紧身衣、竖起大拇指闪亮登场的凯，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凯，我现在没空”

“卡卡西！”凯一个箭步上前，热泪盈眶地按住他的肩膀，“你终于又露出这种眼神了！这才是我的宿敌该有的样子！”

卡卡西叹了口气：“我要去火影办公室汇报一下今天的训练情况。”

“那就用青春的速度来决定吧！”凯突然燃起熊熊斗志，“谁先到火影办公室，输的人要绕木叶倒立行走一周！”

还没等卡卡西拒绝，凯已经化作一道绿色旋风冲了出去：“燃烧吧！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