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观世音的收尾和考量

观音禅院之外，观世音大菩萨托着净瓶端坐。

而在周围，诸多的强者流连，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

他们偶尔看向观世音大菩萨的目光当中，更是又敬又畏又怯。

而在不远处，还有天地元气流转的恢弘馀波。

“菩萨，你不会是趁着俺老孙在里面的时候，自己偷偷在外面和他们厮杀了一场吧？”

“我说菩萨，你这若是起了战意，俺老孙有的是精力，又何必要这样找机会？”齐天大圣看着观世音大菩萨，跃跃欲试。

说起来，他一直都很想和观世音大菩萨过一过手。

原本，那大闹天宫的时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奈何那个时候，观世音大菩萨丝毫没有想和齐天大圣动手的心思。

于是便直接避开了齐天大圣。

待得齐天大圣再见到观世音大菩萨的时候，便已经是释迦牟尼的那五指山按下来的时候了。

对于齐天大圣而言，在太乙这个层次，十之八九的强者，他都已经和他们碰撞过了。

可偏偏是佛门的那些人，一找上他们，便是一个阿弥陀佛，往原地一坐，一副任你磋磨的样子，让人丝毫提不起斗志。

在那禅院当中，他和那些毁灭妖神相争斗——这很是痛快，可也很不痛快。

毕竟，他更多的精力，都要放到玄奘的身上。

可现在嘛

齐天大圣看着周围的变化，又看看眼前的观世音大菩萨，只觉得先前才落下来的热血，便再一次的涌上心头。

“你这猴儿，怎么到现在都还是一副能靠争斗解决事情的架势？”观世音大菩萨无奈的道。

“观音禅院的事，已经了结，你还是带着玄奘法师，往凤岐国去吧。”

“若是晚了的话，那凤岐国中，说不得就要生出别的变故来。”

“又或者，监兵神君就要去别处游历了。”

观世音大菩萨站起身来。

将齐天大圣和玄奘法师都打发走了过后，他才是踏进了这观音禅院当中，在这观音禅院当中细细的查看起来。

在那毁灭的气息主动的遁入他的净瓶当中时，他便已经确定，这毁灭的气息，并非只是气息——而是一个切切实实的，有着自己灵智的‘生灵’。

是一位毁灭侧的‘先天神圣’。

观世音大菩萨在转世过后，早就已经寻回了自己的前尘。

故此，他非常清楚，那先天神圣，是多么麻烦的东西——尤其是这位毁灭侧的先天神圣一般，没有切实肉身的神圣，就更是麻烦当中的麻烦。

你以为，已经将他们给拿下了，甚至于是将他们给斩杀了。

可一转眼，这些先天神圣，便又在另外的一处，在他们所留下了痕迹的地方，重新显化出来。

——是以，哪怕是现在，这毁灭侧的气息，都已经全都被观世音大菩萨给收进了净瓶当中，哪怕是在观世音大菩萨在那净瓶当中，已经确定了那毁灭侧先天神圣的‘神智’，可他也依旧无法保证，这毁灭侧的先天神圣，已经被彻底的镇压到了这玉净瓶中。

在盘天的传统当中，镇压了什么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处。

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当你将某种东西镇压过后，这东西，一旦后续在天地当中闹出了什么别的动静来，那最终的重任，便都在于你！

就如此时，观世音大菩萨以一招无比恐怖的杀伐神通，震慑了无数众生，也震慑了这毁灭侧的先天神圣——于是，所有人都知晓，这毁灭侧的气息，已经被观世音大菩萨所镇压。

这样一来，那之后，盘天当中，若是有什么别的地方又出现了毁灭侧气息的痕迹，那么，能管事的仙神，便都会因此而联系上观世音大菩萨，让观世音大菩萨来解决这毁灭气息相关的事。

也正是如此，虽然观世音大菩萨已经将那毁灭侧的先天神圣给镇压。

可他还是决定，要循着那毁灭气息蔓延的痕迹，再走一遭，好将这毁灭侧先天神圣的事，给彻底的收拾干净。

而借着这过程，观世音大菩萨亦是缓缓，抚平着内心的激荡。

毁灭侧的先天神圣啊！

在察觉到自家净瓶当中的，是毁灭侧的先天神圣，而不是一道毁灭侧气息的时候，观世音大菩萨几乎是要没能稳住手中的净瓶——若非是彼时齐天大圣突然跳出来，引走了众人的注意力，那周遭的强者，必定会察觉到观世音大菩萨的异常。

届时，一旦是有人的感知再伶敏一些，察觉到了这毁灭侧先天神圣的存在，那就算是他方才才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杀伐神通，将众人震慑，可到时候，也依旧是引出极其恐怖的变化来。

毕竟，那是毁灭侧的先天神圣啊！

盘天当中，自从最为古老的时代过后，自从那时空的顺序被理清过后，便再也没有过先天神圣的显化了。

——自从太古以来，天地之间所诞生的，跟脚最为玄妙深厚的神圣，也就是齐天大圣。

那也只是一个天生的神圣，天生地养。

这个先天神圣，有着极大的区别。

同样的，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讲，在如今这个时代，也不应该有先天神圣的显化。

可偏偏，这盘天当中，就显化出了一位先天神圣。

而且还是一位毁灭侧的先天神圣。

只是稍微想一想，观世音大菩萨就能想得到，这样的事一旦暴露出去，会引发多大的波澜。

那是纵然释迦牟尼亲自下场，都不一定能镇得住的波澜。

而这样的波澜，一旦生出后患，那就算是观世音大菩萨摘取了道果，都同样会被那波澜给吞没。

是以，对于观世音大菩萨而言，哪怕是为了自己，都要竭尽所能的，将这毁灭侧先天神圣的首尾，给彻底收拾干净，保证彻底的不留后患。

哪怕这会触及到了这毁灭侧先天神圣背后，更加隐秘，更加恐怖的东西，也在所不惜。

“杀劫，死劫”

“这可阵势一环扣一环，让人半点儿都轻忽不得。”观世音大菩萨恍恍惚惚的，便又想起了当年承天秉义大龙神的‘死劫之说’。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的死劫，是在玄奘的仪轨之上。

等他到了南赡部洲，再一推算，又来了这观音禅院过后，便以为，自己的死劫，乃是在这观音禅院，是这观音禅院当中的毁灭气息，以及因为这毁灭侧气息而显化的争端。

可等到他以雷霆手段震慑天地，然后将这毁灭侧的气息给收拢，镇压起来过后。

他才赫然是发现，这毁灭侧气息当中所隐藏的，毁灭侧的先天神圣，以及这位先天神圣相关的东西，才是他真正的死劫之所在。

“倒返时空，逆化先天，在这不应该显化先天神圣的时代，强行造化先天神圣。”

“看起来，是斡旋造化的手段。”

“可这造化出来的，却又是毁灭侧的先天神圣，和那斡旋造化之术，截然相悖。”

“天地之间，到底是谁能做到这一点？”

“他又在谋划什么？”

观世音菩萨垂下眉眼，手中杨柳枝轻拨洒，点点三光神水，在大地上化作流光，涤荡着那毁灭侧气息所留下的痕迹。

那一遍又一遍的泼洒之下，那毁灭侧气息所留下的痕迹，便被涤荡得干干净净。

这不是寻常的清理。

而是从因果层次的清扫，从时空层次的截断。

观世音大菩萨可以保证，这般的涤荡过后，那就算是来了一位大罗追朔此间的痕迹，都追朔不出什么来。

毕竟，他涤荡这痕迹的时候所用到的，不是级别的东西，而是三光神水。

是盘天当中，最为顶级的神水。

是难以以人力所能造化的神水，是连大罗，都难以衍化的东西。

整个盘天当中，除却圣人之外，唯一的能够衍化三光神水的手段，便是观世音大菩萨手中的玉净瓶。

那是玉清元始天尊所赐下的至宝。

这无数万年以来，每逢日月星交汇的时候，观世音大菩萨就会拿出这玉净瓶，接引日月，凝练三光神水。

而此时，为了洗涤那毁灭侧气息所留下的痕迹，为了隔断这痕迹和那毁灭侧先天神圣的牵连，观世音大菩萨便是以一种极其豪奢的手段，将自己这无数万年以来所凝练，所积蓄的三光神水，用掉了整整七成！

可就算如此，观世音大菩萨的心头，也依旧是有些不安。

这不安，并非是因为他有什么纰漏。

只是单纯的因为这毁灭侧的先天神圣，其所牵连的东西，其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

——观世音大菩萨甚至是认为，哪怕是自己此刻就抬手摘下道果，成就大罗，都未必能逃得过这毁灭侧先天神圣所勾动的死劫。

“或许，待我将这毁灭侧气息所留下的痕迹涤荡干净过后，我可以去斩仙台处拜见承天秉义大龙神，请他指点迷津？”待得快要到达那毁灭气息源头的荒山时，观世音大菩萨的脚步，便是忽的一顿。

高天上那位俯瞰人间的承天秉义大龙神。

其在杀劫之前，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劫。

如今，这死劫临身

或许就能去斩仙台上拜见

想到斩仙台，观世音大菩萨的心头，便又是一动。

没错，先天神圣难以处理。

毁灭侧的先天神圣，更是难处理当中的难处理。

可如果，用那斩仙台来处理呢？

那无比玄妙的斩仙台，能够从本源的这个层次，从‘大道’的这个层次，直接将这毁灭侧的先天神圣给彻底斩落，彻底的抹去后患呢？

“值得一试。”观世音大菩萨继续迈动脚步，玉净瓶中的三光神水洋洋洒洒，化作雨水落下，将这毁灭侧先天神圣的诞生之处，给彻底的淹没，复盖，涤荡。

最终，那所有的痕迹都烟消云散过后，观世音大菩萨才重新往自家的珞珈山而去。

当然了，在回去的时候，他也不忘了将那些被毁灭所侵染过，如今因为毁灭的剥离而本源大损的妖神们，一起带上。

这些妖神，也同样是毁灭侧气息所留下的痕迹之一，需要被处理。

至于说他们是否无辜那毁灭侧的气息之下，哪有什么无辜？

岂不见，连牛魔王这位平天大圣，都已经默许了观世音大菩萨的动作，准许他将这些妖神都给带走。

无论带走过后，是杀，还是囚。

“盘天当中，从来都没有什么力量无罪的说法。”

“禁忌，就是禁忌。”

“命运也好，毁灭也好，那都是禁忌。”

积雷山上，牛魔王从摩云洞中踏出来，俯瞰着那观音禅院附近的变化。

“连我们这些旁观之辈，在见到那毁灭气息的时候，就能确认那毁灭气息的本质，能知晓其是禁忌的力量。”

“这些亲自接触到了这力量的妖神们，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其间的本质呢？”

“他们在察觉到了这毁灭气息的时候，不曾告知我等，而是私下里隐瞒了这消息，私下里触及这力量。”

“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现在求到这积雷山来，又有什么用处呢？”牛魔王神色平静。

他旁边，红孩儿的身形，若隐若现，几乎是被牛魔王的存在感其吞没。

他是来求助的准确来说，他是来传递一些求助的消息。

是妖族当中，那些触及了毁灭的妖神，他们在被观世音大菩萨带走之前，他们的一切朋友，便请托到了这积雷山，来求了红孩儿，请红孩儿劝一劝平天大圣，让平天大圣将那些妖神给保下来。

那观音禅院当中的妖神也就罢了。

可观音禅院之外的妖神，那都是妖族的妖神——就算是要处理，也该是有妖族自己来处理才是，如何要佛门出手？

“愚蠢。”听着红孩儿所转述的，那些妖神们的理由，牛魔王也不由得嗤笑。

“那是毁灭的禁忌力量。”

“连我这样的大罗，都不好轻易触碰。”

“那些连大罗都还不曾成就的妖神，怎么敢打这力量的主意？”

“你真以为他们是想要保住那些妖神么？”

“错了，他们想做的，是通过那些妖神，来寻觅毁灭的力量。”

“我儿，你信不信，观世音那厮，看起来离开了南赡部洲，可实际上，他就在南海的边上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