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遥语气中有丝调皮,还有丝讨要夸奖的小得意,可爱极了。若不是不能从铁笼上跳下去萧破野真想抱抱她,想到这萧破野勾了勾手,“上来。”
傅知遥:“干嘛?”
“上来让我抱抱。
铁笼中的寒鸦:!!!
这是秀恩爱的时候吗?我还等着反杀呢?
傅知遥故意尤豫了片刻,眼看着萧破野耐心耗尽又要开口飞身上了笼子,萧破野一把将人揽在怀里,还刮了下傅知遥的鼻子,“吹的很不错。”
铁笼中的寒鸦瞧着自己头顶上旁若无人相拥着谈情说爱的两人沉默了,也气炸了。这辈子没这么羞辱过,若不是他还在等待绝地反杀的机会,他现在就想自杀。
愤怒的寒鸦大喊道,“你俩有完没完?”
萧破野冷声道,“这么急着上路?”
寒鸦气乐了,“若不是搞阴谋诡计,弄这些个陷阱,还不知谁送谁上路。”
傅知遥清亮的声音传来,“说的跟你多光明正大似的,你想杀我怎么不去王帐同我宣战?许你暗杀不许我诡计?”
寒鸦:“”
这女人说的有点道理,不过他有一事不明,“我已经服下解毒丹,你如何给我下的毒?”
傅知遥坦率的道,“没下毒。”
“没下毒?”
“下毒你有解毒丹,我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做什么。”
“那我为何头脑昏沉,四肢乏力?”
傅知遥笑笑,“咳,人为的造了点瘴气。瘴气这东西吧,你说它是毒,它也不是,就是一种天然形成的气体,解毒丹对它无效。你说它不是毒,谁闻了都头晕脑涨。
我们家恰有个饱览群书的书呆子,我从他那知晓了人为制造瘴气的法子,取了点药草树叶子这么一烧,瘴气就出来了。”
这话不是胡诌的,她在想如何应对寒鸦这个高手时想过下毒,又觉得寒鸦这种职业杀手定有解毒的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去问了大哥,结果他居然真知道。
将醉鱼草全株捣碎取汁,将曼陀罗子去壳研磨成粉,混入草木灰中,再加之腐叶土,松脂混合后燃烧,这瘴气就出来了。
若不是寒鸦警觉,只会以为是寻常烟雾。
萧破野也说过直接击杀寒鸦,但是傅知遥觉得那样未必能成功。如寒鸦这种高手警剔性极强,多人合围气息藏不住,这家伙感应到数道杀气定会直接跑路。
而萧破野武功高强可以隐藏气息,自己所修内功心法也是不易外露气息的那种,最重要二人能控制杀意,寻常心对待,这点是其他亲卫做不到的。
收放自如这一块,两世为人曾身居高位的他们比谁都拿手。
所以傅知遥定下了在林场抓捕寒鸦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她将为牧民做的第一件事定为修补毡房。为了不让寒鸦起疑,她还算着日子提前造势,让整个敕勒部都知晓这件事。
这个局,从寒鸦尚未踏进草原的那一刻就布好了。
而萧破野打着陪媳妇儿的幌子带人在这里布下了机关陷阱。路上的木桩都不是随意放的,摆放暗合五行阵法,也就是说寻常人按照木桩的指引必然会走入这大片局域,寒鸦避无可避。
寒鸦甚是不解,“我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他们怎知来的是自己这样的高手?
傅知遥笑笑,“直觉,总觉得这次会有个高手来刺杀我。你瞧,赌对了不是。”
寒鸦:“”
好无语。
阿枣和那速很快跑了过来,每人肩上还扛着两个大麻袋。
傅知遥瞧见二人眼前一亮,“快上来。”
嗖嗖,又是两道身影跑到了寒鸦脑瓜顶上,
寒鸦:!!!
岂有此理。
然后下一刻傅知遥递给了萧破野和那速一人一个帕子,“掩住鼻子。”
萧破野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傅知遥:“迷幻草,碎屑。”
萧破野:“不必如何麻烦。”
他一个人就能敲晕了这杀手,此人确实武功极高,若是上一世的自己怕不是对手,可如今他已经受了伤,还吸入了瘴气,自己想杀他不是难事。
傅知遥摇头,“这人不能杀,我想审审他。”
萧破野乐了,“还用审?”
“自然要审。”
萧破野:“如今最想杀你且手下有如此高手的除了姜墨出我想不到别人。”
寒鸦心头微松,虽然他不惧审问也不可能出卖主子,但别人不怀疑主子总是好的。
傅知遥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的道,“咳,除了姜墨出未必没有旁人。”
“还有谁”,萧破野不明所以。
“你说燕辞远那个黑心肝有没有可能也想弄死我?”
寒鸦:!!!
关主子何事?明明是姜墨出派自己来的,这女人怎么就联想到了主子身上?
萧破野尤豫片刻道,“没啥深仇大恨吧。”
这一世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上一世虽有但燕辞远又不知道。
傅知遥叹气,“有的人啊,明明没啥深仇大恨,但你只要得罪了他就别指望好过。”
萧破野:“”
他忽然觉得傅知遥说的不无道理,燕辞远确实记仇的很。
沉思片刻萧破野道,“我去同燕辞远谈谈,谈不拢就弄死他。”
傅知遥:!!!
萧破野这话掷地有声,很酷。
萧破野又道,“董家的事当时燕辞远是最佳合作人选,他被摆了一道,但这笔帐不能算在你头上。之前我没当回事,如今你反复提及,我不得不防。”
傅知遥笑道,“也只是猜测 ,先搞定脚底下这个。”
寒鸦一边听着这俩人议论主子一边找间隙欲先收拾了萧破野,事到如今他也听明白了,傅知遥给自己玩了一招请君入瓮,就连这伐木之事恐怕也是为了对付自己才搞出来的。
若真是如此,那才是麻烦。
大费周章对付自己之人怕是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知为何,他觉得傅知遥似是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萧破野不太清楚,而且看样子傅知遥对萧破野亦是有所保留。
无奈的是那速和阿枣盯得紧,这俩亦是高手,他很难一击而中弄死萧破野,便不敢贸然出手。傅知遥先搞定脚底下这个寒鸦自己听到了,他一脸警觉的看向傅知遥,心道这个女人会如何对付自己呢?
下一刻他马上知道了,傅知遥四人捂好口鼻后同步兜头倒下一袋子碎屑,呵,处于铁笼中的寒鸦竟然避无可避——然后,直接晕了。
傅知遥还不放心,又丢了个小石块砸了寒鸦一下子,力求彻底晕了且砸不死。
手里还拎着一个破麻袋的萧破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男人在此,需要这么谨慎吗?”
“我男人在此我才得谨慎,我男人不能受伤,一点小伤也不行。”
傅知遥说的认真、虔诚,理所应当。
萧破野:“”
一股子暖流从心里突突的往上冒,小骗子舍不得他受伤啊,她还是前世的她,只有她这般细致妥贴的关心自己,爱着自己。
傅知遥并未审讯寒鸦,没什么可审的。
瀚海部,燕辞远瞧着傅知遥送来的书信眼睛都瞪大了,他揉了揉眼睛又看向信上文本,然后认命般闭上了眼。
落影有些奇怪主子这反常的反应,不禁问道,“怎么了?”
燕辞远缓缓睁开眼,咬牙切齿的道,“又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