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的临时营地里,篝火堆烧得噼啪作响,橙红色的火光映得周围人脸庞发亮。
木柴燃烧的香气混着烤肉的油脂香飘满营地,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同伴围坐在篝火旁,手里都拿着串好的肉串,时不时翻动两下。
王胖子盘腿坐在篝火最中间,占了块最舒服的石头,怀里揣着个酒葫芦,手里攥着块烤得焦香流油的野猪肉干,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节奏飞溅:
“你们是没见过当年胖爷我在潘家园的风光!就那街口最牛的‘老鬼当铺’,老板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递烟!
有回他拿个‘元青花碗’出来唬人,说是宫里流出来的宝贝,要价十万块,我瞅了两眼就给他戳穿了——那碗底的款识是后仿的,釉色也发飘,也就骗骗外行!”
他说着,挥舞了一下手里的肉干,差点蹭到旁边人的头发,“还有回更绝,一个小伙子拿块‘和田玉籽料’来卖,说是从昆仑山挖的,上面还带着土呢。
我上手一摸就知道不对,那玉的润度不够,里面的棉絮是人工做的,当场就给他指出来了!后来那小伙子还请我喝了顿酒,说要拜我为师学辨宝!”
旁边一个年轻点的九门精英忍不住调侃:“胖爷,您这么厉害,怎么没把潘家园的宝贝都收了啊?”
“嘿!你这话说的!”王胖子眼睛一瞪,拍了拍胸脯,“胖爷我是有原则的!只捡漏不坑人,那些漫天要价的假货,我才不碰呢!
再说了,我那时候是给胡八一攒路费呢,不然就凭我这本事,早发大财了!”他说着,还得意地瞥了眼刚走过来的胡八一,嘴角翘得老高。
胡八意刚在溪边洗了把脸,手里拿着水囊,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你,别在这吹了,当年是谁在潘家园买了个假青铜器,回来跟我哭了半天的?”
“哎!那是意外!”王胖子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阿嚏——”一声,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声音大得差点把篝火都惊得跳了一下,手里的肉干也“啪嗒”掉在了腿上。
他愣了愣,弯腰捡起肉干,拍了拍上面的灰,揉了揉鼻子,又恢复了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你看看你看看!这喷嚏打得,肯定是有人在想胖爷我!就说嘛,像我这么英俊潇洒、智勇双全的人,走到哪都有人惦记!说不定是哪个小姑娘在念叨我呢!”
众人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刚安静下来没两秒,王胖子又“阿嚏——阿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这下打得他鼻子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放下肉干,使劲揉着鼻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恼怒,张嘴就骂:
“他娘的!肯定是黑墨镜那龟孙子在背后说我坏话!这小子跟我就不对付,上次还抢我烤红薯呢!现在指定是在林风他们跟前败坏我名声,不然我能打这么多喷嚏?”
他刚骂完,又忍不住“阿嚏”一声,喷嚏打得他身子都晃了晃。过水囊,笑着打趣:
“得了吧你,就你这张嘴,平时得罪的人还少?上次在山洞里跟人抢补给,你把人干粮都给人换了石头,人家能不骂你?我看啊,不止黑墨镜一个,骂你的人怕是能从这排到中岛那头,你这喷嚏啊,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耳鼠听得一脸茫然,绿瞳转了转,兔耳朵往前凑了凑,爪子还挠了挠圆滚滚的肚皮:“胖子是谁?听你们这意思,跟我说话风格很像?难不成也是个爱吐槽的主儿?”
黑墨镜咧嘴一笑,往篝火余烬里踢了块小石子,火星子溅起又落下:
“那可不!是我们队里最贫嘴的主儿,跟你一样,嘴碎得很,能从早说到晚,怼人更是一把好手——上次跟林风抢烤红薯,愣是贫了半个时辰把林风说烦了,跟你这牙尖嘴利的架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还有这种人?”
耳鼠眼睛一亮,尾巴都忍不住晃了晃,语气里满是好奇,“那我还真想见见他!说不定咱们能聊到一块儿去,省得我整天一个人憋着没人说话,连个拌嘴的都没有。”
它叹了口气,收起之前的犀利,尾巴有气无力地扫过地面,带起几片枯草,语气难得带上几分落寞:
“别怪我话多,我们耳鼠一脉都是这样。在后岛这地方,实力弱就只能躲着,白天藏在树洞里,晚上才敢出来找吃的,时间长了太寂寞,只能靠多说话给自己解闷,不然早憋疯了。”
查雅银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同情,指尖轻轻拂过身旁一根干枯的缠丝藤,轻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寂寞呢?后岛不是有很多族群吗?就没其他愿意跟你交朋友的?”
“族群多有什么用,我打不过人家,也不敢跟人家凑太近啊!”耳鼠耷拉着耳朵,爪子无意识地扒拉着地面的碎石,“你们也能感觉出来,我身体弱、源力也差,在后岛随便来个妖兽都能弄死我。
也就隐藏的本事拿得出手,所以平时只能躲在没人的地方独处,偶尔碰到不怕我的、能聊得来的后岛神兽,比如会发光的萤蝶精、温顺的青角鹿,才能多说几句话。”
它顿了顿,目光转向杜杜克,绿瞳里泛起一丝水光,语气又沉了下来:“我一直住在你们蚁族洞附近,蚁皇没来之前,周边还有几只灵鹿和蝶精,我们经常凑在水源边聊天,它们还会给我带甜浆果吃。
可自从蚁皇来了,你们蚁族就开始无差别捕猎——不管是路过的、还是定居的,只要靠近巢穴百米范围,通通都被你们拖进去当食物!我那几只朋友,就是上个月去水源喝水的时候,被你们突袭的兵蚁抓了……”
耳鼠往前凑了两步,绿瞳里满是怒意,声音都带着颤抖:“你现在还觉得,我骂你们蚁族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