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研修士，有一个规矩。”

梅塞苔丝在花园灌木坛之间踱步，纤长身姿挺拔，气质从容优雅，很有老师范，看来她那条神器义肢右腿，丝毫不眈误她行动自如，

“想学一个新咒法，必须要亲自体验其效果！”

（周赢内心：会死人的那种也要体验吗？！）

“3费，【恍惚术】！”

梅塞苔丝前一秒还在淑女漫步，后一秒已经突然出手，黑色咒法图指向兰伯特的脑袋。

周赢注意到，她施法速度颇快，估计只有3秒左右。如果想要反击，也需要极快的反应速度。

“看来，高阶唤咒师，不光法术力上限高深，施法速度也不同于寻常研修士。”

周赢不想暴露自己否决者的身份，任凭梅赛苔丝咒法图完成。反正就算有诈，死的也是他贫穷的磨坊学徒兰伯特。

梅塞苔丝的黑色咒法图绘制完毕，并没有任何东西飞出来。

但周赢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立即被一根钢钎猛然贯穿了，细而集中的刺痛传来，好在痛感在尚且能忍耐的程度。

周赢有意识地看向自己智识中的咒法闪念。今天以来，他奥瞳常亮，闪念早已堆满，什么五光魔杖、冰晶爆发……，甚至多重施法的咒法图都赫然在列。

但咒法闪念数量到达7个后，就没有再增加。仿佛数字7是某种神秘的上限。

脑中的刺痛结束，随后化作弥漫脑壳的阵痛。此时周赢发现，自己的7个闪念，猛然少了一个，恰好就是“多重施法”。

“我去，把我的大招拿下了。”周赢心道，

“这个所谓的‘恍惚术’，有点东西！好象相当于在对手施放咒法前，就进行了一次反击？！”

周赢控制兰伯特扶着头呼痛，说道：

“梅塞苔丝老师，这招有点厉害啊，竟然干掉了我的一个咒法闪念！”

“嗬！……”

梅塞苔丝脸上竟是现出一丝鄙夷，

“我不喜欢一惊一乍的学生。”

“你们璃池学派，不是‘智慧胜于蛮力’吗？”

“请兰伯特研修士再仔细思考一下，这个咒法，真有那么厉害吗？”

周赢稍稍被她问愣住了。

此前他的咒法老师可以说一共有三名：莉莉，菲奥娜和碧丽丝。

但她们要么与他非常亲密，要么个性跳脱随意，要么有八百个心眼子。

总之没有一个是真正严格教程的。这位梅塞苔丝，好象与她们都不同。

“3费……删除敌人的一个闪念……”

周赢努力思考，很快他就有了答案，控制兰伯特说道：

“梅塞苔丝老师，我明白了……”

“这个咒法并不厉害。因为它其实相当于，消耗了3费法术力，但效果只是跟对手抵消了一个闪念而已。”

“算下来，好象还亏了。”

“我刚刚说它厉害，只不过是之前完全没有见过能操弄智识的咒法，因而感到新奇罢了。”

“不错，一经提醒你就反应了过来。你还算是一头勉强可以教育的小牛犊子。”

梅塞苔丝神情缓和，

“‘恍惚术’，是最基础的‘智识破坏’咒法。但如果只是傻傻地原样施展，其实几乎没有实战意义。”

“但我们还是要先把它学会，打好基础。熟练掌握‘恍惚术’之后，我们再学更高法术力费用的同源咒法。”

“届时无需浪费‘遗忘药剂’，而只需要顺应同源咒法之间的‘闪念汇流’效应，即可用更高阶咒法，取代较低阶的同源咒法。”

“还可以这样？！”周赢心道。

“无用的话不多说，这就开始学习吧！”

梅塞苔丝双手合拍，然后如手风琴般拉开。

周赢对这个动作依稀有些熟悉，知道这是要展示多层咒法的教程咒法图了。

果不其然，梅塞苔丝双手远远分开后，嫩白手掌之间，悬浮着足足3个不完整的灰色咒法图，面积依次增大，最小的那一层也是一个120°的扇面。

“三层咒法图？”周赢的心中，和兰伯特的脸上一起惊愕。

“兰伯特研修士，既然你的蓝色法术力高达七费——虽然我猜测你作为黑市商人，一定是攒了不少‘灵魂石’之类的产费神器，才勉强做到了这一点……”

（周赢内心：这也被看穿了？不愧是擅长神器的家族！）

“但至少，你能召唤法术力游龙，说明你已经熟练掌握了双层咒法图的施展。”

“今天就来突破自己，尝试三层咒法图吧！”

梅塞苔丝有些激昂地说道。

周赢闻言，心中微笑：“怎么莫名觉得有点燃……这位梅塞苔丝老师，收了真金白银，她是真的很想教会我啊！”

周赢通过兰伯特的眼睛，努力记忆梅塞苔丝双手之间的三片咒法图。

三片咒法图，都非常复杂，互相之间还有多次来回穿插的路径，几乎如同立体高速公路。

只是记住它，就已经很困难了，更不要说成功施展，那简直就象是心算多元多次方程组。

“只是一个3费咒法而已，竟然是这样的难度？……”

“看来，想直接操弄别人的大脑，确实不是一件易事！”

而且，周赢还面临一个更大的困难：他并不是兰伯特本人。

他催动兰伯特的身体施展原主本来已经学会的黑色咒法相对轻松，但让他一个对黑色法术力处理经验为0的纯蓝唤咒师，上来就学这么复杂的黑色咒法，然后亲自施展，实属跳跃过大。

来到这个世界后，周赢第一次感受到有些气馁。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了。

周赢绞尽脑汁边记边练。远远看去，一个形容枯槁的瘦小独臂少年，手边咒法图明明灭灭，但从没有一次完整亮起过。就象一根年久失修的日光灯管一样：卖力，但乏力。

更何况，兰伯特的身体，只有一只右手，施展多层咒法图，更是不便。

“第一次接触智识破坏类咒法，觉得困难在所难免。”

梅赛苔丝紧盯着兰伯特的独臂，说道。

“但只要练会了“恍惚术”，后续学习更高阶智识破坏咒法，只会越来越顺利。甚至，与你们蓝色咒法里的智识操控类咒法，也有互通之处。”

“当然，捷径嘛……也不是没有。”

梅赛苔丝大眼白骄傲一翻，和碧丽丝真的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