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昏暗的地牢中，趴在桌子上的银绿长袍老者不停的咳嗽着，象是要将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一样。

而在他的对面，邓布利多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一幕，脑海中思绪翻涌。

他对这种能表现出和常人无异的影子很感兴趣，这些影子似乎跟画象的机制完全不同，更灵活，也更自由，似乎还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思维，而不是那些设计好的程序。

也不知道，到底是要依托这种独特的空间才能成型，还是能够随意使用？

不过，这影子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的，旁边那坨被封着无法动弹的灰黑色雾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斯莱特林终于停止了咳嗽，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光亮。

不过，他的表情却变得比之前冷了一些，但这也符合邓布利多在学院画象上看到的那张脸。

这位创始人好象一年四季都摆着这么一张臭脸，再加之那猴子一般的面容，任谁看上一眼就觉得这不是个好人。

调整了一下状态，斯莱特林有些不情愿的开口。

“谢谢。”

“不客气。”邓布利多微笑着道：“现在，我们可以正常的对话了吗？”

“恩。”斯莱特林微微点头，虽然他的身体因为之前的事情变得有些虚弱，但已经可以支撑正常的交流了。

可就在他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面前的人却忽然伸手制止，他眨了眨眼，魔杖轻点，一个小盒子从他的口袋中飞出，落入他的掌心。

伴随着他的手掌轻点，小盒的盖子缓缓打开，几个杯子飘了出来，在半空排成一列。

“在演讲之前——咖啡？柠檬汁？还是红茶——您那个时代好象还没有红茶？”想到这一茬，他将其他几个杯子放回小盒中，将其中一个装着红茶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轻轻推了过去，“那您可一定要尝尝这个。”

“——你让我觉得，你才是这里的主人。”斯莱特林冷漠的看了一眼被递到面前的橙红色液体，随后望向邓布利多之前掏出几个杯子的小盒子，“这是——嗅嗅的口袋？后世终于把这种魔法创造出来了？”

“不，这是无痕伸展咒。”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让那个小盒子自行飘回口袋，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但嗅嗅的口袋魔法也已经创造出来了，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学。”

“无痕伸展咒——”口中嘟囔了一下这个词，斯莱特林摇了摇头，没再理会眼前这位老者那自来熟的态度，端正了一下坐姿，象是准备说些什么。

但话还没说出口，他看了看邓布利多那微笑着的面容，顿了顿，忽然开口问道：“我能感觉到，你和我有着某种联系，你——是我的后裔？”说这句话的时候，斯莱特林的表情并不好看，他似乎很不想承认自己拥有这样——跳脱的后裔。

“不，很遗撼，我并不是。”邓布利多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惋惜，“我想，是因为我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斯莱特林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点头。

“霍格沃茨的校长吗？”

其实他觉得，这个答案可能会比眼前这老头是他的后裔更糟糕一点，但无所谓了。

毕竟他也只是个影子而已，管不了那么宽的事情。

“呼——”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斯莱特林抬起头，身体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我们开始吧。”他的眼中闪铄着些许异样的光，轻轻握起面前的茶杯，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黑暗时代的事——很长，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讲完。在那之前，我觉得我应该先说一下，这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斯莱特林顿了顿，眼中闪过了一抹回忆，“记得我之前提到的，海尔波吗？”

“当然。”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所有的魔法史都着重记载过他的名字。”

“他确实应该被记载，毕竟他做过的那些事，理应遗臭万年。”说着，斯莱特林随手将茶杯抬起，喝了一小口。

入口先是一股淡淡的香气，随后便是一阵阵极致的甜，那甜腻的感觉让斯莱特林忍不住又轻咳两声，随后皱着眉，望向手中的杯子。

“这东西——是应该这么甜的吗？”

“哦，当然不是，这只是根据我的口味做了一点微小的调整。”邓布利多的微笑道：“您要换一杯别的吗？”

“不，不用了。”把那杯甜腻的液体放到一边，决定再也不碰后，斯莱特林双手交叉，表情带上了些许严肃。

“这件事，要从一个人说起。在梅林消失后，我收了一位叫梅尔文的学生。”

“梅尔文？”听到这个名字，邓布利多微微皱了下眉，似乎知道一些有关这个名字的事情。

不过，他对这句话的前半部分更加的在意一些。

“什么叫梅林消失后？他经历了什么？”邓布利多道。

“他——”斯莱特林张了张嘴，看那样子象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停顿片刻，摇了摇头。

“不行，我说不出来，这个信息被封锁了。”

“封锁了吗？”邓布利多挠了挠下巴，湛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他已经有了些猜测，毕竟有些问题本身就是答案的一部分。

没有继续这个问题，邓布利多开口道：“您继续吧，您说您收了一位叫梅尔文的学生，然后呢？”

“最开始，我只是想要查找一个，在梅林消失后，能够继承我所有知识的学生。”斯莱特林也没再纠结之前的问题，而是轻声讲述道：“但在开始教导这位小巫师后，我逐渐发现了他的一个十分优秀的特制。”

“他很克苦，而且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所有我讲过的东西，他都能迅速理解，并举一反三的给出一个个连我都没有想过的思路。”

“老实说，当时的我甚至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比梅林更加出色，更加能继承我衣钵的学生。”

说到这，斯莱特林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一抹追忆。

“我当时压根没有想过，他那极其出色的学习能力背后，压根不是什么天赋，而是——另一灵魂。”

“一个从迷离幻境中走出，借着魂器附着在他体内的——遗臭万年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