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镇离开了剑坪。
他一直在都剑坪中参悟神通,已经渐入佳境了,不过具体效果倒是也不能确定。
恰好一柄飞剑跌落,掉在了他的怀里。
飞剑入怀,在神通的影响之下与方镇一同“藏”了起来,明明方镇就坐在那里,这些炼气初期的弟子偏偏却看不见,找来找去也寻不到飞剑踪迹。
于是方镇明白了,自己算是真正入门了。
至少可以在境界比自己低的人面前,轻易隐藏起自己。
不过距离小成还有点境界。
“接下来该换个地方,想要达到小成境界,须达到草木同寂,风雨不惊的程度,我现在还远远不及。”
方镇一边沉思一边漫步,不知不觉来到了炼丹堂。
炼丹堂可以说是云海峰最大的殿宇,其中弟子就有二百馀人,全是专门挑选出来有一定炼丹天赋的。而炼丹堂的弟子同样也是云海峰最忙碌的,每天都必须完成定额的炼丹任务才允许休息。
虽然非常辛苦,但是他们的待遇也极佳,所以很多弟子都很想添加炼丹堂。
第一世的时候方镇其实也想添加炼丹堂,可惜筛选很严格,他似乎并没有多少炼丹的天赋。
而炼丹堂后面则是一大片药圃,划分局域,专门种植各种各样的灵药。不同的灵药可能需要不同的灵土,浇水量也不同,有些属阴,需要阴气滋润,有些属阳,需要布阵汇聚日光,照顾起来必须非常细致才可以。
方镇仔细感应了片刻,发现这药圃果然是一个妙地。
每一片局域都做了改造,有专门阵法进行调控,金木水火土五行各有局域,种植着不同属性的灵药,除此之外,还有以怨气滋养的阴室,需要接引朝霞紫气的崖区,需要日月星辰辉光的观星区,就是为了各种灵药能完美生长。
这里是适合感知天地的律动了!
好地方。
方镇正想进入药圃,却有一声沉闷的低喝声传来,震的方镇头晕眼花,定睛一看,药圃外站着一位白袍长老。
白袍长老唤作项玉堂,乃是炼丹堂七位长老之一。
“站住,干什么呢?”项玉堂没好气道:“若要取药去灵蕴堂兑换令牌来,检验令牌后我给你去药圃取,外人不可随便踏入药圃!”
药圃乃是重中之重,炼丹堂的弟子都不准随便进入,每日采集灵药的流程都必须半数长老同意并且在现场,这才能进行下去。
方镇尴尬一笑:“弟子不是来取药的。”
“那是来做什么的?”项玉堂问。
“弟子来修炼。”
项玉堂瞪了方镇一眼:“去去去,胡言乱语,谁家弟子来药圃修炼。我看你贼眉鼠眼是想偷药,我可警告你,乱动灵药是大忌,情况严重者当即处死!”
他倒是认出了方镇的身份,不过真传弟子的名头虽然响,但也充其量是享受长老待遇,还不至于让一个长老忌惮。
所以项玉堂也只是没出手惩戒,言语上的面子是一点都不给。
“是这样啊,那弟子在药圃外修炼可以吗?”方镇直接坐下,带着懵懂无辜的笑容。
项玉堂皱了皱眉,莫不是来蹭药圃的聚灵阵的?
不过他所坐的地方并非布置了聚灵阵的局域,似乎也蹭不到多少灵气。
况且长老的洞府都有聚灵阵,何必来这里。
这是何意为?
想不明白。
行为真是古怪。
“随便你,但你最好不要做什么惹人怀疑的事。”项玉堂不悦的哼了一声:“但凡我发现你有任何小动作,休怪我不给面子。”
方镇干脆直接躺了下来,双手撑着后脑勺,懒洋洋道:“弟子明白。”
项玉堂翻了个白眼,看在真传弟子的面子上,索性不予理会。
时间一点点过去。
方镇似乎睡着了,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心跳,血液的流淌,毛孔的呼吸收缩,都慢慢都同步到了一个特殊频率。
项玉堂闭目养神,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睁眼瞥了一眼躺在药圃外草地上的方镇,心中狐疑:居然真的在修炼,似乎在修炼什么法术。
既然不是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那就随他去吧。
方镇就一直躺在那里,象是一块无名的石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次日。
药圃外聚集了四位长老,以及数十位炼丹堂的弟子。
“这是今日需要采摘灵药数量和种类,不要弄错了。”一位长老向弟子分发玉简,玉简中有今日的炼丹计划。
就在众多弟子齐声应诺。
他们已经熟悉流程了,每天都需要采摘最新鲜的灵药然后开始炼丹。
项玉堂没好气的踢了踢躺在药圃外的方镇:“醒醒,挡着路了。”
方镇一脸无辜的睁开眼:“长老说的是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
“喔”
方镇老老实实站了起来,让开一条路,然后他一言不发的又重新躺下,再度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炼丹堂的弟子全都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也没人多问,说不定是做了什么错事被长老责罚了,问了还有可能被长老骂一顿,谁也懒得招惹是非。
“好了,去采药吧。”项玉堂挥了挥手。
众弟子鱼跃而入,训练有素的朝着各局域灵田而去。
后续的日子皆是如此。
方镇一个人躺在药圃外围,其他炼丹堂弟子各干各的事情,双方相安无事,渐渐的众弟子也都习惯了药圃外躺着一个年轻师兄。
最多只是平日里闲聊时说一句,那位真传师兄行事真是奇怪。
方镇内心一片安宁,全身心的投入《归尘息》修炼,他感受着药圃中各局域的神妙变化,渐渐的摸索窍门,一点点的参悟着。
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一切风平浪静。
今日又到了取药的时候,一位捋着袖子,小心翼翼捧着灵药的弟子突然好奇道:“咦,似乎很久没看见那位药圃外躺着的师兄了。”
“好象还真是,似乎好几个月没见到了。”有人回应。
“胡说。”一位炼气六层的弟子翻了个白眼:“我上个月还看见呢,不过今天确实不在。”
“不会吧,可是我上个月就和王达师兄就发现了,那个真传师兄很久没来了。”
“不对不对,你们都说错了,三天前我曾经不小心被真传师兄绊了一跤,他就在外面躺着呢。”
“你的意思是我眼瞎了?”
“那谁知道呢,不是你瞎了难不成是我记忆力出问题了?”
一时间,因为这个小问题炼丹堂的弟子都快吵起来了。
直到长老项玉堂呵斥了一句:“都住嘴,好好干活!”
众多产生分歧的弟子立刻闭嘴,老老实实的采取灵药,然后将灵药送去了炼丹堂,整个过程不敢再说半句话。
谁也不敢在被长老斥责的时候当刺头。
项玉堂眼神冷冷的扫过这些弟子,随后轻哼了一声:“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那个臭小子不是一直就在那个地方躺着么,一群小鬼炼丹炼傻了不成!”
他扭头看向方镇平常躺的地方,不就在这
咦,项玉堂眉头忍不住一挑。
怎么不见了。
他负责守护药圃,所以神识一直释放着,虽然会比较累,这同样对神识也是一种磨炼,神识强大之后斗法可以占不小的便宜。
所以他很笃定方镇没有离开。
这一整年方镇都没有离开,只是中途偶尔有弟子受唐长老的委托来为方镇送些辟谷丹与黄龙丹。
如果方镇有所行动,项玉堂笃定自己必然能察觉到。
可是,没有啊。
项玉堂皱了皱眉,眼神疑惑越来越深,他见其他弟子都已经走了,这才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他目光仔仔细细的扫过地面,神识也是一遍又一遍的搜查。
“真是怪事,就算走了,为何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躺了一年地上怎会不曾留痕。”
“这小子到底哪里去了。”项玉堂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他脚旁突然传来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长老可是在找我?我一直在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