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犀利呀,林sir。”高佬发摸走桌面的一袋冰,握在手中,语气玩味:
”
连冰都搞得到。”
“验过货,通知你。
一名0记督察,看见肥威和十多名马仔被释放,表情不爽,咒骂道:“丢,真系便宜他们了。”
张伯楷神色冷峻,平静道:“别急,林sir只是放长线,钓大鱼。”
高佬发带保释出来的手下,踏出新界南总区,刚坐上车,便掏出大哥大,打电话给邓敬安汇报:“安哥,搞定,六厘的献金,外加,下一届乡议局选举,帮彭氏拉票选。”
邓敬安嗤笑声,略显不屑:“行,下一届就下一届咯,姓林的,能不能坐到下一届,还是两说呢。”
“钱从盛京院线走帐。”高佬发道。
邓敬安答应:“知道了。”
关掉电话后,高佬发坐在副驾,目露思索,而后掏出西装内袋的冰,甩手丢给后座肥威,出声道:“验验货。”
肥威两百多斤,像根圆番薯,穿着衬衫,兜住塑料后,哭丧着脸道:“大佬,我一句话都有讲啊,一句话都冇讲。”
高佬发从后视镜瞥过去,清淅可见肥威浑身伤痕,显然在警署吃不少苦头,眼神柔和不少:“叫你做,你就做!”
“大佬,我懂。”肥威无奈,面色决绝,掏出一粒冰,像吞毒药般,塞入口中。
混江湖的人,都知毒虫有多恶心,凡有几分江湖地位,都不肯沾上毒。虽然,大佬没有明讲,可肥威已隐隐意识到,一粒冰块下肚,恐怕就要跟它打一辈子交道。
当然,随着纺织厂被查封,他已失去在社团中立足的资本,不走邪道,就只能被边缘化。
往往,每个社团中的毒贩,都系政治斗争中,道行不够的落败者,抑或是,没有靠山,无人提拔,单枪匹马打江山的孤佬。
“看来,得好好跟盛少合作,挣一笔大的。”高佬发心中暗想,立场则在无形中发生偏移。
假设合作愉快,真帮彭氏拿下乡议局主席,并非不可能。
不过,和安乐坐馆是换届制,关键决策,需要元老们投票。卖不卖冰,他一个人说的不算,还得把元老们叫一起商谈。
当元老“肥仔坤”,“孙官清”,“神仙锦”,“七叔”,“乌龙王”等人,陆续抵达安乐酒家,并见到纯度极高的“冰”毒时,脸色都露出惊骇之色。
“竟然只要白粉一半的价格,那我们比粉便宜两成,就能抢下一大片市场。”七叔陈少志眼神闪铄,心生贪婪。
“能供应多少货喔?”神仙锦问道。
高佬发道:“差人有间冰工厂,掌握原料、技术、供应量不成问题。”
神仙锦颔首:“那先进两百公斤,用社团的场子,散一散,如果卖的好,再跟其他社团合作。”
孙官清带着疑虑:“真的假的,这么好的事找上门,会不会有诈?今时不同往日,有icac盯着,他还敢乱来啊!”
肥仔坤是水房上一代的毒王,算是跛豪的叔父,不屑的道:“有乜不一样啊,同样一班黑警在台上,同样一班鬼佬在话事。照我讲,世界从来冇变过,唯利是图罢了。把粉换成冰,算变吗?”
“人性不变,昨天设个调查科,今天设个廉政公署,花花架子,有个屁变化。”
如今,水房的毒品网络,还是肥仔坤的门生在挑大梁。肥仔坤决定要干,其馀人都无法阻拦。
孙官清摊手道:“那就干咯,以前还分四块招牌,如今,我水房一块招牌,挣到爆啊。”
在坐馆轮流,元老掌权的体制下,水房大佬们,想来没有退休一说。把地盘、财路交给门生代管,幕后决策,让位不让权,把论资排辈,发扬光大。要比新记强上不少,至少后生仔们,有个希望,想着熬都能把元老们熬死。
要知道,元老们的话语权,可不是来自“规矩”,“孝心”,而是实打实,由钞票,人马决定的。
光提规矩,没有兵马的元老,早给人踹下楼梯,坐风火轮了。
高佬发抽着雪茄,霸气道:“既然这样,就先进两百公斤卖一卖吧。一块招牌是暂时的,生意好,迟早要拆成五六七八块,不趁现在多挣点,想挣都有得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