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花仔站在姬奇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求助地看向大圆桌边的光头。
光头捂住脸,垂下头,浑身上下都写着:你自己玩脱的,别拉我垫背。
花仔绝望地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男人。
就见姬奇淡然回望着他,仿佛在耐心地等待他的一个解释。
最终,花仔松开身后的刀柄,又将手臂高举起来,接着,一咬牙,手臂用力一抡——
啪!
他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清脆的巴掌声,在宽敞的包厢里,突兀地响起。
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姬奇也惊了一跳,“你,这是何意啊?”
花仔以前犯了大错,在闻哥面前掌嘴,闻哥总会原谅他的。
现在,他想试试看,身边这位大佬,吃不吃这一套。
对方虽然嘴上质疑着花仔的行为,可是,神色却明显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冷了。
应该是起效了。
打脸有用!
花仔见状,立即又啪啪打了自己两下。
姬奇这下坐不住了,起身去拦对方,“不是,这位兄弟,什么事这么想不开,要突然这样?”
花仔看向对方,心想:大佬,您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大佬现在都改口,管他叫兄弟了,一听就知道,是很吃这一套的。
现在还要明知故问,很显然,是不想被人落下口舌。
想到这里,花仔立即摆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姿态,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一把抽出来,接着,将对方按回桌边,道:
“这事,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犯病了,我昨儿晚上喝多了,现在脑袋不清醒,您尽管坐下吃饭,我自己站在窗户边上,吹吹冷风,清醒清醒,马上就好!
“绝对不给您添麻烦,您快坐!”
说罢,他走到窗户边,面朝窗外,吹着冷风,再没有朝房间里多看一眼。
看着花仔那决绝的背影,姬奇一脸莫明其妙,他转回头,看向光头,轻声问:
“你朋友,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光头突然被cue到,再不敢做鸵鸟,慌忙坐直了身体,恭躬敬敬地回:
“他……他打小就这样!”
姬奇难以置信地看一眼花仔吹着冷风的背影,摇摇头。
既然是打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毛病,那他当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重新坐回位置上,姬奇拿起筷子,搅了搅红油锅底,从里面夹了一块箩卜,送进嘴里。
这种配菜,不解馋。
他饿了一天一夜了,肚子咕咕叫,就等着那十套鲜肉,赶紧端上桌,让他饱餐一顿了。
……
……
肉真香川菜馆,一楼后厨。
大堂经理走到大厨身边,刚把楼上那位尊贵的客人下单的十套鲜肉的订单交代下去,立即,得到一个噩耗:
“鲜牛肉,卖完了。”
大堂经理的脸色,一下就绿了,
“什么?!什么叫卖完了?!”
哪怕是后厨震天响的噪声,也压不住大堂经理那狂暴的怒吼。
大厨吓了一跳,莫明其妙地看向对方,
“对啊,卖完了,今天白天的牛肉,还没从市场上送过来,昨天晚上的存货,让刚刚过来的十来号人,一下全点完了,没了。
“要十套的话,只能等市场出货,估摸着至少40分钟以后了。”
大堂经理一听,脸色立即由绿转白,
“什么?!要等40分钟?!”
大厨受不了了,揉了揉自己快要被吼聋的耳朵,抱怨:
“你大呼小叫什么呢?不就是几盘牛肉吗?涮火锅用的食材,提供给外面大厅里的散客的,又不是给顶层包厢的,至于吓成这样?
“晚一点上菜,还能要了人命了不成?”
就是给顶层包厢的啊。
楼上的客人不满意,真的会出人命的啊。
大堂经理绝望地从后厨离开,站在后门外,下了很大决心,才终于给顶层包厢里,闻哥的内部专线座机,打了个电话。
姬奇手边的座机,突兀地响起。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接起来,就听到大堂经理熟悉的声音传来:
“大佬,我想请问一下您,您老,能不能接受,那牛肉,40分钟之后再上?”
姬奇闻言,眉头轻蹙,看一眼自己面前悬浮的倒计时——
【签到时间:18:43——】
只有不到20分钟了。
签到结束的话,会有传送卷轴发放。
传送卷轴的使用,是有时间限制的。
他虽然很饿,很想吃肉,可是,他更不想错过卷轴的时效,所以,他很快回道:
“20分钟,最多等这么久,再久,就不用端上来了。”
大堂经理一听,双膝一软,整个人,直接瘫在地上。
完蛋了。
楼上的大佬,生气了。
这是给他下最后通谍了,20分钟没办法把肉端上去,他恐怕就不用再在这里混了。
他颤巍巍地回:“我、我明白了,您老放心,我、我一定再想办法。”
挂断电话,大堂经理开始在脑海中,努力搜罗可能救他性命的供货商,很快——
有了!
这巷子口,就有一家屠宰场,可以运送最新鲜的,刚刚宰杀的牛肉过来!
他们饭店不从那里进货,只是因为那里价格太高,而且那老板背后的势力和闻哥不合。
可是,他现在小命都不保了,哪里还顾得到其他事。
哆哆嗦嗦地从手机里把那家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调出来,大堂经理很快打电话过去。
……
……
顶层包厢。
花仔站在窗户边,无事可做,垂头朝街边看去,将大堂经理从后门走出来之后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大堂经理先是打了一个电话,接着旁边的男人接了电话,下达了20分钟的最后通谍。
然后,大堂经理扑通一声,直接瘫在了地上。
片刻后,大堂经理又打了一通电话。
那一通电话结束之后,大堂经理竟然跪在地上,朝着巷子口的方向,拜了三拜。
再之后,大堂经理颤巍巍站起来,直直地看向巷子口,期间,还时不时地抬起手臂,默默地抹眼泪。
花仔:?
他看得一头雾水。
这位大佬,给经理下达的最后通谍,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经理现在表现的,像死了爹似的,这么一言难尽?
正想着,大狗来到花仔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
“花哥,二狗刚才来电话,说……闻哥,出事了!”
花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