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军紧急了收拢了军队,嗯,也就是职业边军,经验丰富,这要是换成寻常军队或者是新兵,黑夜里这么被敌军一冲,阵型大概早就乱了,眼下大概连人邹不一定寻的全。
但永春只是吹响了集结号角,原本躲在黑暗各处的溃并便朝火光聚拢了过来。
啥,我们被“收编”了
敌我转变速度太快,众人心有不满,但一听是安东军,嗯,不满瞬间驱散。
这个可以,这个可以。
毕竟,安东军是真的分田啊!
大军做了简单的修整,留下了后军的几千农夫,让这些人处理战场,救治伤员,并且用一些还没被损毁的马车和独轮车,来运输伤员和战死的尸体。
阎秀青还让人给了他哥阎秀成带了一封简略信说明了情况。
至于他哥到底会怎么想,眼下他也管不过来。
“将军!”
永春军一些主要将领也来到了【虎贲营】的军中,这事儿还是石宝提的,因为此举也算是作为人质,增加双方互信之举了。
“恩。”
吕封瞥了众人一眼,并未看到一些面带挑衅的这家伙,这让他杀鸡做猴的心思稍稍淡了些。
“开拔!”
稀里糊涂的打了一仗,然后又被安东军收编,眼下还要一起干伪燕?
这华丽的转变,让这支永春军觉得有些激动。
干了伪燕会不会分田?
但紧接着,他们就没心思去想七想八的了,因为对方可是骑兵啊!
他们一群步卒怎么可能跑的过骑兵?
还是那种尤如移动小山般的怪物!
“玛德,快点!”
基层军官还在催促,毕竟,之前军中十几员将领将分散,一一嘱咐了这些基层军官。
毕竟,新军依附,不体现些价值,谁还愿意留着你啊?
还想着分田的美事么,没价值,狗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别丢份儿,给安东军看看,俺们永春军其实也不是孬种!
但跑了半个时辰后,有已经有些军官咬着牙,嘴角泛白的呼呼直喘了。
“t的,俺是孬种!”
“俺也是!”
当然,永春军是有一支小规模的骑兵的,但人数只有八百人,此次阎秀青出来只带了一半。
但此时,他和一些军中的高级将领,以及四百亲卫骑兵马不停蹄的追赶,最后也也是吃了一嘴巴的尘。
玛德,俺也是孬种!
好在,之前发生战事的所在地,距离宁武城已经不远了,毕竟永春城和宁武成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一百多里。
“将军,前方有火光!”
嗯?
骁骑军和伪燕的军队干起来了?
“快,加快速度,告诉兄弟们,俺不是孬种!”
亥时刚过,顾承泽没等来如约而至的永春军,反而等来了骁骑军的攻袭。
宁武城是做坚城,再过去,这是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事实上,永固之战之后,东路军就几乎不愿意和骁骑军进行野战了,毕竟,挠骑军有一支精锐骑兵,这是镇国公从大西北带来的“徐家军”,在缺马的北疆之中,一万成建制骑兵的含金量不用多说,几乎是野战的致胜法宝。
永固之战时,要不是有这支骑兵从后方突袭,东路军也不能出现惨败,毕竟申武卒也不是吃素的,但野战中步卒吃亏是难免的事情。
因此,自那以后,东路军干脆特靠城池之利,步步收缩防守,以城墙扼守河西一线,试图以占据三府之地的“国力”,将骁骑军硬生生耗死。
嗯,如果没有安东军支持的粮草的话,这种“经济战”按理说是有成效的,旦如今嘛,只能说是镜花水月,聊胜于无。
不过,如今战况却有些攻守易型了。
半个月以来,在安东军粮草的支持下,骁骑军几乎已经收复了之前丢失的河西府所有土地,并且还更进一步,朝着河中府进发。
宁武城是河中最大的两座城池之一,算是对抗骁骑军的前沿,双方再此城对侍也已经有不少时日了,但攻城不是野战,骁骑军对于这种可能造成巨大伤亡的战术一直都很克制。
可今天晚上骁骑军好象不克制了。
“大帅,骁骑军动用了大量的投石车!”
有人进了议事堂告知了城墙上的战况。
旁边将领一听,颇有些大吃一惊。
“他们哪里来的投石车?”
旁边的行军司马张度也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北疆的工匠,向来都被朝廷严各管制着,我大燕立国后,抚州各地的工匠主要也是在抚州城附近,当然,三大军镇也有些,但没听过河西府可能存在拥有这种手艺的工匠啊!”
投石车涉及军事机密,相关技艺的传承会受到严格的限制,能制作投石车的匠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一个箩卜一个坑,可不是随便拉出哪个工匠就能制作的。
“算了,事成定局,哪怕寻到因由,也于事无补,那就先别管骁骑军是从哪里弄来的匠人了。”
顾承泽盯着墙上的舆图,用烛台微微照亮了些:“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支精锐倚兵,很可能已经绕过了宁武城,试图堵住我们的退路!”
“看来,是我们在城内的一系列动作,引起了对方的警剔。”张度同样上前寻烛光挑亮了一些:“对方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要回援的事情。”
与此同时,议事堂内,两旁静坐不语的将领首位,有人突然站起身子,眼帘下沉,神色晦暗难明。
“不击溃骁骑军,我军就无法撤离河中,此战不可避免,不如放骁骑军进城与之进行巷战,从而扬长避短。”
是神武卒指挥使于冲!
神武卒擅长的,正是巷战中的小规模厮杀,而这正是骁骑军的短板,甚至还能再一定程度山规避那支骑兵的突袭。
毕竟,城内可不适合大股骑兵冲杀。
张度听了,却不由得皱眉。
“可城内还有近两万户百姓?”
于冲对此只淡淡地说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死点百姓也没什么,我军不是一直在死人吗?何况,不引诱敌军进来,我军也出不去,更别提回援,眼下,大不了,玉石俱焚而已。”
顾承泽与张度对视一眼,二人都从于冲的话里面感受到了一股森然的杀气。
话里话外,都仿佛要将宁武城拉入坟墓一般。
这就是被当成死士训练的神武卒吗?
未免也太不将人命当回事了。
可是,眼下局势已经他们所能左右的了。
神武卒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的,毕竟,这支军队效忠的是“燕王”,也只会遵从“燕王”的旨意。
王都让回援的消息早就已经泄露了,神武卒此时的意见,也早在预料之中。
无论他这个车骑将军同不同意,对方大概都已经准备这么干了。
想到这里,顾承泽瘫坐在帅椅上,伴随着城内两万户民众的性命易手,他整个人好象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黑暗中,宁武城四门轰然大开,尤如黑暗深渊的吞噬一切。
“城门开了!”
消息传递至骁骑军,就连原本高涨的攻势都不由得为之一顿。
投石车后的一片临时高台上,徐大业轻捋长须,皱眉道:“都督,城门忽开,定然是顾承泽在使诈!”
徐安宁也知晓此举不正常,因为城内至少还有两万主力守军,没道理放弃抵亢,况且,之前连番交手,她也深知那支神武卒的脾性,对方绝不是坐以待毙之示。
“让斥候严巡四门,若有人出城,立刻来报!”
“诺!”
女兵下去传令。
攻城的突然凝滞。
守城的反而好象在摆烂,局势似乎僵持了下来。
可不久,城内突然火光冲天,尤如火龙卷蔓延,不多时,便有嘈杂之音混乱不休的传来,那红彤彤的场景更是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徐安宁和徐大业对视一眼,二人的眸子都有些惊疑不定。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徐安宁呐呐自语。
徐大业年纪已过五旬,且常年征战四方,见多识广,自然猜出了一些东西。
不久后,巡视四门的斥候带来了消息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斥候说,他们看到城门处,有一些军士在放火烧屋,一些躲避火焰的百姓想要顺着大开的城门出逃,但却被那些军士斩杀在城门之内。
“敌军想以此逼迫我军入城巷战!”徐大业叹了口气。
事实上,这种事情在大西北经常发生。
当年,为了逼迫大雍决战,“和拓汗国”经常在攻陷城池之后,抓来百姓再立倒雍军面前屠杀,借此激起雍军血勇,引诱雍军出城野战。
起先也是百试不爽的招式,但后来各部见得多了,军心也都渐渐冷硬了起来,这招式也就不那么灵了。
如今在北疆,这所谓的神武卒竟然也在用这招?
可如今本就在攻城,双方僵持也有几天了,现在城门大开反而还有点空城计勺意思了。
你们不是要去攻城嘛?不用你们攻,我亲自开门!
反而将骁骑军架住了。
徐大业想了想,这才说:“都督,不如,属下带一部分骁骑军进城,先控制四门以及城墙再说,随后在徐徐图之!”
起码先吃下一部分关键设施,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
但徐安宁却并不同意二叔亲自冒险。
“二叔,你统兵有方,当坐镇大营,城墙,还是交给统兵大将去攻!”
徐安宁如此说着,徐大业也只能同意,毕竟,他岁数也不小了,亲自冲锋陷连什么的身子骨也有些扛不住了!
宁武城上的抚州军也有些纳闷。
毕竟,原本只是守城,怎么守着守着,神武卒突然接管了城门,还命人不设防似的将城门打开?
也有抚州军的校尉看不过去,皱眉询问:“你们可有顾帅移交城防的手令?”
神武卒只是抽刀,遥遥一指,冷酷的警告。
“别多管闲事,不然,砍了你!”
“你——”
那校尉想要发作,但却被同伴拦住,对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和这些神武卒交恶。
毕竟,一群从小被豢养的死士,还能指望着这些家伙是什么温润如玉知书达里的存在吗?
生活在庄园之内,日复一日的遭受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除了杀人就是先脑,心态早就扭曲了。
哪怕落在抚州军眼里,这些时日和这些神武卒接触下来,许多人都发现,这些神武卒大多暴虐不堪,且难以沟通,每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家伙。
况且,他们还是“大王”的“亲儿子”。
若是与其发生了冲突,像抚州军这种后娘养的,自然要靠边站忍气吐声。
又不是第一次了!
直到,宁武城火光连天,一些试图逃窜的百姓被神武卒虐杀。
这下子,不光是抚州军看不下去,就连城池上一些原宁武城守军都睚眦欲裂的冲了下来。
毕竟,抚州军和神武卒才是外来的,他们宁武守军可是本地土着,在城内还有不少亲人存在呢。
“你——你t的敢在城内放火?”
有宁武士卒神色激动地上前质问,还试图掐着那名神武卒的脖子,可旁边神武卒的一名校尉却皱了皱眉,抽刀,“锵”的一声,那名宁武守军侯咙飙血,然后捂着喷血的脖颈,眼神不甘的倒地。
一瞬间的愕然,随后,才有人喃喃道。
“杀——杀人了?”
“艹,他杀了二勇!”
“玛德,让他偿命!”
“叫督军来,杀了他,杀了他!”
神武卒校尉身后,几名神武卒同样冷着脸,抽刀上前。
“诫噪!不然,砍了你们!”
玛德,太欺负人了,杀人竟然还不让人说?
一群抚州军面面相觑。
直到。
“二勇?二勇!!!”
城墙口有人跑下来,哭着喊着扑倒在地,旁边有抚州军拦着他,但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后,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出腰刀。
“别拦我,我弟弟死了,谁拦我,无论是谁,我和他不死不休!”
抚州军有人试图劝说,毕竟死的又不是抚州军,有情绪的也只是部分宁武守军罢了,和他们又没啥关系。
抚州军的户籍基本上也不在宁武,放火烧的也不是他们的家和亲人,而面对强势变态的神武卒,自然只能作壁上观,劝两句算是表明态度就得了。
但这个时候,神武卒士卒显然没有耐心被刀指着。
“把嚷嚷的解决了。”
“诺。”
厮杀在城墙根儿上蔓延。
开始很快,结束也很快,很多人亲眼见了,却鸦雀无声,不敢制止。
事实上,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各地守军,乃至抚州军配合神武卒开始,每一支和神武卒战斗过的军队,彼此之间摩擦都为层断过。
这些家伙攻击倾向太强了,像火油似的,几乎一点就炸,不点也炸。
像拍肩膀,凑的太近,言语摩擦,看你不爽等等因由,被对方砍死的不在少数。
只不过因为神武卒乃是“大王”的亲信,且相对独立,几乎没有谁能拿它有十么办法,因此,往常发生这种事情,大多都被上层弹压。
今天也是,顾帅管不了神武卒,抚州军更别提了,连抚州军都不行,象他们住守在城内的宁武守军又有什么办法?
不就是死了几个兵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给点钱就安抚下去了,宁武守军体系里的游击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当他从城楼内下来,看到城内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以及一些屠杀百性和街道设伏的神武卒之时,这名游击的眼神瞬间清澈了不少。
因为有一片剧烈燃烧的局域,正是这名游击全家六十三口居住的老宅的方向“神武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