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俨——”洪声不太爱学习,他说不上特别纯粹的武痴,学习也是单纯的学不明白,和武学无关,但相比于其他的书,古代的侠客将领传记,他确实看过不少。
裴行俨,这位隋唐时期的名将,不比两位门神爷以特殊的方式流传百世,有什么马踏黄河两岸,打三洲六府的判词。
但近些年,却老有一句不低的评价流传,说他生的奉先颜,却行的是关公举。
这裴老汉不比先祖,没有意气风发的大将风范,丝毫看不出河东裴氏的贵族身份,却也有不差的气度,一拔出剑,便盛气凌人:
“先祖家训有一条,惜强者,小伙子,你看上去也象个练家子,那就简单了,只要接我十剑,我便放你走。”
他抬手,挑开地上青年的衣衫,将其中的掌矩画卷,十分随意的塞入了随身的粗麻布包袱之中。
洪声倒也丝毫不惧,二话不说:“老先生,小心了!”就已经准备摆开架势。
他话音未落,脚下的步子还没站定,却只听:“铛!”
他的臂膀还未伸开,便有这一声传来,袖口被人斩开,其中显露出的,是一圈又一圈粗大的铁环。
洪拳,以铁环负重而练,亦可以此为兵,这便洪拳的三大分支之一,铁线拳。也是洪拳当中少有的奇门兵器练法。
“铛铛铛——”的几声,那老先生看不清轨迹的剑已扫来数次,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是奔着咽喉,心口而来。
洪声只来得及防御,铁环明明比那轻飘飘的常见沉重好几倍,却偏偏每一次都恰好从要害边上擦过,他防的稍微偏一点,就是性命之忧。
可那老先生却是连连点头,一边挥剑一边气也不喘的说道:
“不错,这才应是官家选的异人应有之能,若连这几招也受不住,不如趁早放弃画卷,不然到时候,反做了那恶兽口中吃食。”
老先生退步又前,不花不哨的一剑,直刺而来。
陆安生这头,在街坊之间活动一阵,已是打听到了一桩事件的原型。
“七爷八爷消息就是灵通,相国寺的那头刚出的事,你俩这就知道了?”一个招风耳,长颈,身形十分瘦小的混不吝如此说着。
他面前的小摊子,一块看上去脏兮兮的粗布毯子上,摆看一大堆骗人的古玩。
“你还不是知道了?”陆安生扫上两眼,仿汉官印,仿唐瓷彩,仿秦铜币,要不是知道眼前之人身份,记录还没有一个弹出,他还真以为这是个正经古玩小摊“这哪能一样啊,我包打听就是干这个的,这么受关注的事,我要是啥也不知道,还怎么在这一行混。”
包打听,汴梁城地下方品制造行业的弱鸡,情报收集行业的大拿。
据说能打听到李师师今晚又给微宗唱了什么小曲,蔡京大人今晚又叫了几个美女进卧房,可以说,在情报收集这方面很有权威了。
“少废话。”陆安生掏出了一小块银元宝,拿走了摊上的一块铁箭头,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东西是仿汉的不过说起来,这应该也算宋代的古董吧。”
他压了压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看上了眼前正在用牙验银子真假的包打听。
他不可能真的专门掏银子买假货,这个小摊,熟人和生人,愣头青,买法是不一样的。
“哎哟,七爷敞亮!”包打听把咬过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喜笑颜开。
他这摊上,仿唐一个档次,仿汉一个档次,仿秦的玩意又是一个档次,越旧越贵,一个等级也映射着一个情报水平。
仿汉的古玩,说明包打听,可以对他问的事情给出一份基本解释明白原委的情报。
现在包打听收了钱,马上压低声音,道:“大相国寺,您肯定不陌生,可您未必知道,最近那汴河上休船,漕运的货船都进不来,所以京里头那几位急啊,把那儿征了!
现在整个大相国寺内,大半的市集摊位地方,全都用来堆最近的花石纲了。”
宋徽宗赵信好花木,这是出了名的,花石纲的这个纲字是大额货运的项目统称,就象水浒传里的生辰纲。
花石,说明了这个货运项目的本质。
后来的宋钦宗列出来的六贼当中,有一位权臣朱,专门联合蔡京等人,蛊惑徽宗设置了这个项目,在江南一带,征敛奇花异石,送到汴梁这里,修建良岳园林。
说白了,公费出资建花园,里头的东西全都是别的地方大价钱购买运输,移栽的。
包打听说大相国寺最近用来堆花石纲,那就说明,徽宗皇帝最近要赏玩的大片的御供花木,全都是在那儿中转的。
“这今儿个吧,有一株岭南的大云杉送来了,那起码有三四来米粗,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多少人运送,连看土下的根须一起挖过来的,到京,竟也未死。”
“可谁知道,那云杉一进京,忽的倒伏,树干里头,还有一阵阵的响动。”
包打听摆了摆手,停顿了两下:“没一会儿,树干忽然一裂,一对大角,竟从那木皮中钻了出来。
四下之人想到那近来的异兽传闻,退的是远远的,那蔡府的主事,拿鞭子抽都抽不过去。
结果也就在这人群里,居然有个异兽猎人,是个行脚僧人模样,留发修行的青年,他一手抓僧珠缠在拳上,手持锡杖,另一只手张开掌矩画卷,便冲了上去。
结果,那树干也就在此时裂开,一头全身披毛,二三米体长,独眼牛角的怪牛冲了出来。
正是前些日子,在城外边树林里出现过的一个怪物,据说是踏在花木上,花木立刻就会枯萎,也难怪可以轻易的破开那粗壮的云杉。
只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躲进了这棵树里,现在一出现,吓的众人是四散而逃。
没两下再回来看时,那异兽猎人早已被那牛怪,抵死在了当场。”
包打听说到,这便没在说话,等着陆安生开口:“那掌矩画卷呢?”
包打听这才回答道:“谁知道,现场的游商小厮说,一开始还放在那游僧身边,后来人群渐乱,便不翼而飞了,也不知是让何人拾起”
那异兽,陆安生已心有定论,叫,不过,他没继续去追问那异兽的下落。
一来是他付的钱只够问到这里的,二来根据先前的经验,这已不是的第一次出现,
真要是那么好抓,也不至于能又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一次。
因此,出了这么件事之后,它应是又一次消失了。
“果然——那些异兽本身也不是好欺负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