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对自己的处境、以及前线的危险,有清晰的认知。
她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
林文鼎听完苏正国的叙述,越发觉得自己娶了个花木兰似的奇女子,对苏晚晴,除了男女之情,又多了一些另类的钦佩。
同时,他深深的,担忧苏晚晴的安危!
苏晚晴是他的女人,是他重生后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挂,和情感寄托!
“爸,”林文鼎眼巴巴望着苏正国,“我我能跟晚晴说几句话吗?能不能往前线打个电话?”
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哪怕,只是听一句“我现在很好”,也行。
苏正国看着林文鼎哀求的眼神,他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对越前线,所有的通讯,都是军事机密,有严格的管制。别说你了,就算是我,没有军委的特批,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跟前线的医疗队取得联系。”
“文鼎,”苏正国看着他,用一种过来人的、沉重的语气,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但你也要相信晚晴,她是全军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心理素质比谁都过硬。”
“而且,医疗队一般都驻扎在后方的野战医院,除非遇到最极端的情况,否则,是不会首接接触到战火的。”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一旦一旦前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部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林文鼎听着岳父这番理智到近乎冷酷的分析,心里却丝毫得不到任何安慰。
他的女人,正身处在一个,随时可能会有炮弹落下来的,血肉横飞的险地。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林文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苏家大门的。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法卡山”、“枪林弹雨”、“随时都可能回不来”这些词语,在不停回荡。
楼下,用来迎接苏晚晴回家的豪华车队,还静静地停在那里。
孟东和赵跃民,看到林文鼎一个人,像个丢了魂的木偶般,从楼里走了出来,立刻就迎了上去!
“鼎子!怎么样?!嫂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下来了?”赵跃民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林文鼎愣了半晌,才将苏晚晴早己奔赴前线的消息,用一种极其平静,却又压抑着巨大痛苦的语气,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法卡山前线”这几个字时。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孟东和赵跃民,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爷”,脸上也露出了真真切切的凝重。
他们身为男人,听到前线这个词心都发颤,害怕死亡,更别说苏晚晴只是个柔弱的女人。
“操!”赵跃民咬牙切齿,一拳砸在了车门上,“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这种倒霉事都让你给碰上了!”
“鼎子,”孟东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林文鼎的肩膀,“你别慌!”
“我这就回去,找我叔!让他想想办法!”
“把嫂子从前线调回来,或者调到一个更安全的后方单位,应该可以办到!”
出乎他意料的是。
林文鼎却摇了摇头,抬手阻止了。
“不用了,东哥。”
他的声音不大,每个字却很干脆。
“这是她的选择。”
“晚晴是军人,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
“我如果现在,利用关系,把她强行调回来,她说不定还会怨恨我。苏晚晴不是那种围着灶台转的小女人,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我得尊重她。”
孟东感受到了林文鼎的痛苦和纠结。
个人情感上想苏晚晴回来,但理智上又得尊重苏晚晴的想法。
天人交战!内心五味杂陈!
孟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吧,依你!”
“兄弟们,都散了吧。”林文鼎对着车队里,那些同样一脸错愕的兄弟们,摆了摆手,“今天的婚礼仪式,取消了。本来就是补办的仪式,以后还能再办,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我媳妇儿,凯旋归来的时候。”
“我再请大家,喝喜酒!”
当天晚上,林文鼎喝得酩酊大醉。
在孟东和赵跃民、陈石头的陪伴下,他将一瓶又一瓶的酱茅,像喝白开水一样,灌进了喉咙里。
他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他越是喝,苏晚晴清丽绝伦的脸,倔强清冷的眸子,就在他脑海里,变得越发的清晰。
醉醺醺的林文鼎,被孟东和赵跃民,抬回了丹柿小院。
他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恍惚又回到了北海公园的湖面上。
月光如水,佳人如玉。
他正准备,再次吻上让他魂牵梦萦的柔软香唇
“铃铃铃——!!!!!”
一阵急促到令人心悸的、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把林文鼎从旖旎的美梦中惊醒!
林文鼎猛地坐起身!
酒意醒了大半!
谁他妈的这个点打电话?!
他生怕是前线的电话。赶忙一个箭步,冲到客厅,抓起了电话听筒!
“喂?!”
“林林兄弟?!”电话听筒里,传出熟悉的潮汕口音的,听起来很虚弱,“我是b哥!”
失联多天的b哥!终于又联系上了!
“b哥?!你他妈死哪儿去了?!”林文鼎又惊又喜!
“咳咳别提了”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压抑的痛哼,“兄弟,我我他妈差点,就死在旺角了!”
他用一种劫后余生的、断断续续的语气,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原来,在林文鼎被羁押期间,b哥也遇到了大麻烦。
他先是遇到了一个自称有路子的欧洲佬,差点被骗走一大笔钱。幸亏他留了个心眼,才没上当。
没过几天,他又打听到,真正掌控着港城“水货”源头的,是一个名叫陈启棠的港商大佬!
从陈启棠的手中,不止可以搞到蛤蟆镜、喇叭裤,进口轿车都不是问题。的进口“水货”。
为了搭上这条线,b哥一个人,冒险去了港岛。
可陈启棠那种级别的大佬,根本就看不上他这种“小虾米”,连面都没见到,就把他给打发了。
而就在他准备,悻悻然地返回鹏城时,却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盯上了。b哥在旺角的街头,被几个大只佬堵住,不止抢光了他身上的钱,还差点被活活砍死!
“林兄弟,”b哥极其严肃和凝重,“我这是拿命,给你趟出了一条路!”
“想在倒买倒卖这条路上,真正地做大做强,就必须搭上陈启棠这条线!”
“可那老家伙,油盐不进!我打听清楚了,他不好色,不贪财,唯一的爱好,就是古董收藏!”
“尤其是元青花!”
b哥急切的蛊惑,“我知道,你在燕京,路子野!你现在,最好能用用最短时间,搞到一件元青花瓷器!”
“到时候,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得陪你去一趟港城!把这份大礼,送到陈启棠的面前!”
“只要能搭上他这条线,别说蛤蟆镜了,就算是美利坚总统,里根穿过的内裤,他都能给你弄来!”
林文鼎:“”
这也太夸张了吧?!牛皮吹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