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鼎看着眼前这个眼中重新燃起狼性的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孙侯想重现往日荣光,手刃仇人,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他知道,自己这把“刀”,己经磨好了。
“好。”林文鼎的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孙大哥果然是爽快人。”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件事,不急于一时。王海龙在津门盘踞多年,根深蒂固,最好连窝端。”
“我需要你,先帮我做三件事。”
“鼎爷您说!”孙侯此刻,己经彻底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下属”的位置上。
“第一,把这张名单上的人,都给我找出来。”林文鼎递过去一张纸条,“他们都是津门城里,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也是王海龙手下,最大的几个分销商。我要你,摸清他们每个人的底细。”
“第二,把这批货,给我散出去。”
他从车上取下将一只装着高档电子表的袋子,递了过去,“找一些津门地面上,最爱出风头的‘顽主’,半卖半送,把咱们的名声,先给我炒起来!”
“至于这第三嘛”
林文-鼎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我要你,把你手底下,最机灵的兄弟,都给我撒出去。给我死死地盯住王海龙手下所有的场子!”
“我要知道,他每一天的行程,他的仓库都藏在哪里!”
“一句话,我要他王海龙,在我面前,变成一个透明人!”
一番话说得,孙侯是心惊肉跳,又热血沸腾!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轻轻,但那份布局的缜密和手段的狠辣,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江湖大佬,都犹有过之!
“鼎爷,您放心!”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三天之内,我一定,把您交代的事,都办得妥妥帖帖!”
“不过”孙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和为难,“鼎爷,有件事,我我得先跟您说一声。”
“说。”
“这件事,动静太大。我我必须,先去跟‘十三姐’,打个招呼。”
十三姐?
林文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旁边的赵跃民,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在他收集的情报里,也从未出现过这个人物。
看着两人那疑惑的表情,孙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
有敬,有畏,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倾慕。
“鼎爷,跃民少爷,”他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于朝圣的语气说道,“在津门这片地界上,王海龙,或许算是一方霸主。”
“可是在这津门港”
他指了指脚下这片广阔的码头。
“说了算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女人。”
“她叫真十三。”
半个小时后。
在孙侯的带领下,林文鼎和赵跃民,来到了码头深处,一栋毫不起眼的两层小楼前。
小楼,看起来有些破败,墙壁上,还残留着海风侵蚀的斑驳痕迹。
可门口,却站着两个穿着黑色中山装,身材魁梧,眼神锐利如鹰的壮汉。
这两人,光是站在那里,身上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煞气,就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望而却步。
孙侯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被搜了身。
就连林文-鼎和赵跃民也没能幸免,里里外外搜得非常仔细。
走进小楼,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一楼,像是一个小小的堂口,十几条精壮的汉子,正在里面,擦拭着手里的砍刀和铁棍,气氛,肃杀而又压抑。
而二楼,则像是一个雅致的茶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极品龙井的香气。
一个穿着一身火红色旗袍,身材丰腴婀娜,曲线惊心动魄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红木茶台前,专心致志地,烹着茶。
她没有回头。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之血脉喷张。
那是一种,经过了岁月沉淀的、成熟女人,独有的,致命的诱惑。
“十三姐。”
孙侯走上前,对着那个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姿态,比见到林文鼎时,还要恭敬。
“这位,是来自燕京的林爷,和赵少爷。”
“他们想在津门,做点生意。”
孙侯附在真十三的耳边,低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个被称为“十三姐”的女人,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林文鼎看清她的脸时,饶是他两世为人,心跳,也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
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肌肤雪白,吹弹可破。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不笑时,自带着三分妩媚,七分威严。烈焰红唇,顾盼生姿。
她的美,不像苏晚晴那种,清冷如冰山雪莲。
而像一朵,在暗夜里,肆意绽放的红玫瑰。
美艳,带刺,充满了危险的诱-惑。
她就是真十三,人送外号“十三姐”。
津门港,真正的漕运女王!
也是她,在孙侯最落魄的时候,力排众议,保下了他,给了他这片小小的货场,让他能苟延残喘。
否则,以王海龙那赶尽杀绝的性子,孙侯,恐怕早就被沉到海里喂鱼了。
十三姐的目光,没有看孙侯。
而是首接,落在了林文鼎和赵跃民的身上。
她的眼神,很亮,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似乎要将两人的五脏六腑,都给看个通透。
“燕京来的?”
她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磁性的沙哑,悦耳,却又充满了距离感。
“想在我的地盘上,跟王海龙,掰手腕?”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俩胆子不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