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初春,邮递员的自行车铃声在四合院门口清脆响起。方青云接过那封盖着钢印的信封,手指微微一颤,信封右下角赫然印着"京城钢铁学院"六个红字。
方青山站在方桌旁下,嘴唇抿得发白。少年的眼镜片上蒙了层雾气,却倔强地不肯抬手去擦。
方青云把通知书郑重地放在弟弟手里:"知道钱xx吗?见弟弟摇头,他揽住少年单薄的肩膀,"清华物理系高材生,为了救国改学机械。现在是我们国家最重要的科学家之一。
方铁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粗糙的大手按在小儿子肩上:"炼钢好啊。咱们厂里最缺的就是懂技术的。
方青山突然摘下眼镜,在衣襟上胡乱擦了擦:"哥,我会成为最好的钢铁工程师。
邮递员的自行车铃声刚消失在胡同口,阎埠贵就已经站在了院子中央,手里端着个茶缸子,眼睛却直往方家屋里瞟。
这一嗓子象往热油锅里泼了瓢冷水,四合院瞬间炸开了锅。刘海中挺着肚子从后院踱过来,手里盘着的两个核桃转得飞快:"钢铁学院?那不就是个专科吗?
方铁把煤灰簸箕往墙根一靠,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本科,四年制。
正说着,贾张氏拎着尿桶从公厕回来,闻言撇嘴道:"不就是个炼钢的学校?等我家棒梗长大了,保准上北大!尿桶在她手里晃荡,溅出几滴黄汤。
易中海背着手从月亮门转出来,脸上堆着笑,眼角却耷拉着:"老方,孩子有出息是好事。指地看了眼贾家方向,"院里最近不太平,请客就算了吧?
自从初一那天许大茂和娄晓娥跟方家兄妹碰面之后,许大茂是怎么看方青云都不顺眼。
正闹着,何雨水背着书包放学回来。小姑娘听说消息,抿嘴笑了笑,从书包里掏出个纸包塞给方青山:"恭喜。说完就跑开了,蓝布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方青山打开纸包,是张手绘的贺卡。
众人哄笑中,方青云揽着弟弟回屋。关门时,他瞥见易中海站在贾家门口,正对秦淮茹说着什么,眼神阴鸷得象冬夜里的老猫。
屋里,林茹已经煮好了面条,热气模糊了窗户。
方铁往面碗里卧了个荷包蛋,金黄的蛋黄慢慢晕开,像轮小小的太阳。
2月的北京,春寒料峭。方青云走进外交部大楼时,门口的卫兵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王副部长的办公室暖气很足,窗台上的水仙开得正盛。见方青云进来,王副部长从文档堆里抬起头,眼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天光:"休息得怎么样?
王副部长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档:"计划委员会的陈老要见你,明天上午九点。长地顿了顿,"好好准备。
第二天
计划委员会的小楼安静得出奇。方青云被秘书引到二楼会议室时,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看文档,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
方青云轻轻拉开椅子,注意到桌上摆着一本英文版的《大国崛起之英国》。
方青云后背沁出细汗。我认为,国有企业的潜力还没完全释放。比如鞍钢,如果引进先进的连续轧钢技术"
陈老的眼睛微微眯起。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他们从钢铁产量谈到粮食增产,从石油勘探谈到铁路建设。方青云特意提到:"上海的手表厂如果能引进瑞士的精密机床"
回到外交部时已是下午。王副部长正在接电话,见到方青云立刻招手示意他坐下。
方青云心跳突然加快。
窗外的白杨树在风中摇曳,嫩绿的新芽已经隐约可见。方青云想起三年前离开伦敦时的漫天飞雪,此刻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走出办公室时,方青云摸了摸口袋里的护照。冰凉的封皮下,是一个正在苏醒的古老国度向世界伸出的橄榄枝。暮色中的长安街华灯初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