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云裹紧呢子大衣,踩着未化的积雪往东单菜市场走去。腊月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路边的枯树枝丫在风中簌簌作响。
菜市场里人声嘈杂,却显得格外箫条。几个摊位前排着长队,方青云凑近一看,卖的不过是些冻得发黑的土豆和蔫巴巴的白菜帮子。肉摊上空空如也,案板上只残留着些暗红的血渍。妈正跟售货员争执:"昨儿不是说今儿有鸡蛋吗?
方青云转了一圈,只买到半斤干海带和两把粉条。他站在菜市场门口,看着手里寒酸的收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内兜,那里静静躺着部里奖励的二十张侨汇券。
回到家,林茹正在厨房收拾冬储大白菜。见儿子这么快回来,手里还只拎着这么点东西,了然地叹了口气:"现在能买着这些就不错了。
半小时后,方青云站在华侨商店明亮的柜台前。这里与普通菜市场简直是两个世界,货架上整齐码放着进口罐头,玻璃柜里陈列着鲜红的冻肉,甚至还有罕见的南方水果。
售货员是个烫着卷发的年轻姑娘,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说一口标准普通话的年轻人:"您这侨汇券是单位发的?
方青云摇摇头,接过用牛皮纸包好的肉食。
回到四合院时已近晌午,方青云把东西往厨房一放,正在摘菜的林茹吓了一跳:"这这也太破费了!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牛皮纸,看到肥嫩的鸡肉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得用多少侨汇券啊?
林茹已经利落地找出个瓦盆把鱼养起来:"咱家有冬储白菜,地窖里还有箩卜和土豆,够用了。你快去歇会儿,这些我来收拾。
傍晚,四合院里飘起了久违的肉香。
何雨柱提前两小时从轧钢厂溜回来,手里还拎着食堂顺来的半棵白菜。嚯,谁家炖肉呢?
林茹正在公用水龙头前洗抹布,闻言笑道:"柱子回来得正好,鸡和鱼都收拾好了,在你家灶台上搁着呢。
何雨柱端着碗往自家走,路过贾家时,贾张氏正扒在窗户上往外瞧,鼻子一抽一抽的。何雨柱脚步一顿,尤豫着要不要分些过去,但想起方青云特意嘱咐这是几个发小聚会,最终还是快步走开了。
香味四溢
何雨柱家的烟囱很快冒出了炊烟。声,煎鱼的"滋滋"声,在安静的四合院里格外清淅。香味象有实质一般,顺着门缝窗缝往各家各户钻。
许大茂是第二个回来的,自行车把上挂着个网兜,里面是两瓶汾酒。子往中院走:"傻柱,做什么好吃的呢?香得我骑车都差点撞树上!
许大茂也不恼,笑嘻嘻地把酒放在何家堂屋的八仙桌上,转头看见方青云正帮着摆碗筷,立刻换上热情的表情:"哟,方大外交官亲自干活呢?
刘光齐是第三个到的,白衬衫外套着件藏蓝色毛衣,手里提着个小布袋:"带了六个鸡蛋,柱子哥给炒了吧。
正说着,阎解成和刘光天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门口。两个半大小子扒着门框,眼睛直往桌上瞟。光天,你作业写完了吗?
热闹的厨房
何雨柱家的厨房热气腾腾。铁锅里炖着的鸡肉已经变成了诱人的酱红色,旁边小锅里煎着的鲤鱼两面金黄,另一个灶眼上正炒着鸡蛋,金黄的蛋液在热油里迅速膨胀。
堂屋里,许大茂已经打开了汾酒,正给几个杯子倒上。阎解成和刘光天拘谨地坐在条凳上,眼睛却不住地往厨房瞟。
方青云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三大爷阎埠贵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酒瓶子,脸上堆着笑:"听说你们年轻人聚会,我带瓶酒来凑个热闹。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许大茂和刘光齐交换了个眼神,何雨柱从厨房探出头来,锅铲还在手里:"三大爷,我们这儿都是小辈,您来不合适吧?
方青云低头继续削土豆,没有搭话。他清楚记得小时候,院里孩子们谁家有点好吃的,三大爷总能"恰巧"上门。
阎埠贵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厨房飘来的肉香让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但一屋子年轻人的沉默让他脸上挂不住。那你们吃好喝好。说完转身走了,手里的酒瓶在暮色中泛着黯淡的光。
方青云把削好的土豆放在案板上,看了眼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炖鸡:"柱子,盛出来点给雨水送去吧,小姑娘正长身体呢。
刘光天麻溜地跑进来,端起碗时还偷摸捏了块鸡肉塞嘴里,被何雨柱一锅铲敲在手上:"小兔崽子,偷吃你雨水姐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