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吴主薄那里同意了?”
唐先生微微一笑:“当然,这个事也由不得他拒绝,毕竟不这么办,他可能交不了差”
“很好,一旦抓了那人,您老亲自审问一番,一定问出主谋是谁!”
“啊?老夫去审问?”
陈牧拱手一礼,语气中少有的严肃意味。
“先生是学生唯一信任之人,此事只能拜托先生了”
唐先生再也下不来了。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东翁啊,老夫这把老骨头,算是被您用明白了”
陈牧将公事处理完,在后堂背着手转了两圈,想了想还是觉得该去面对。
毕竟自己惹出来的祸,还是要自己去摆平。
路过张三之时,这可怜孩子也冲他笑了一笑。
可惜身子依旧还不能动。
陈牧上前拍了拍肩头,略做安抚。
“张三兄弟你受苦了,就快了就快了”
他对比也没招,解穴这手艺他不会。
陈牧蹑足潜踪来到窗前,将耳朵轻轻贴了上去。
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
人没在?
陈牧正自纳闷之时,里面突然里面传来一声痛呼。
“啊”
是苏青橙!
“不好!”
陈牧两步蹿到门前,抬腿就是一脚。
门开了,三人再次对视。
陈牧嘴角一抽,眼前的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屋内地上铺了两层锦被,苏青橙两条腿一字形分开坐在锦被上,两眼泪汪汪的。
而钟月则双手分开按住两腿,正在猛力按压。
见陈牧来了,钟月立刻招了招手。
“滚过来”
堂堂知县大老爷,被人当狗叫。
士可忍孰不可忍!
陈牧屁颠颠的跑到近前,两眼在两人身上快速打了个来回,露出八颗牙。
“有事您吩咐”
“你过来帮她按着,还有两炷香的时间,不能动”
“好嘞”
陈牧赶紧双膝跪在地上,学着钟月的模样一手一条腿。
这货理亏的厉害,都没敢正眼看苏青橙,只是低着头出声关心道:“夫人,你们这是压腿?”
“嗯”
苏青橙声如蚊蝇一般,带着哭腔特有的颤音。
陈牧心中一疼,刚想开口安慰两句,结果苏青橙小嘴一张狠狠咬在肩上。
甚至还晃了晃小脑袋。
可见有多用力,心底的气愤有多大!
哪怕隔着官服,都疼的陈牧激灵一下。
他下意识就想抬手,耳边就传来钟月的断喝。
“别动,一炷香”
心道:咬吧咬吧,不出事比什么都强。
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呐。
到底是自家夫君,苏青橙咬了一会也心疼的松开了。
然而她刚松口,钟月眼睛一眯转到陈牧身后,抬手拉开官服对着另一边肩头也下口了。
这姑娘下嘴可比苏青橙咬的狠多了,刹那间便见了血。
陈牧疼的浑身紧绷,不住的龇牙咧嘴。
等钟月松开口,陈牧扭头一看。
好嘛整个一个圆月,一块肉好悬没被叼下去。
苏青橙看着齿痕,伸手拉开另一侧看看自己咬的痕迹。
顿觉不平!
立刻有样学样,又给补了一回。
陈牧眼中含泪,任由她施为。
疼点好,心底这点火发泄出来,比憋在心里强。
否则一旦这心里种下一颗别扭的疙瘩,生根发芽之后就难再除去了。
夫妻因此成为陌路的,太多了。
苏青橙这一补咬,可心疼坏了钟月。
钟月抬手一拍苏青额头,斥责道:“一会换个地方咬,牙不要了”
好嘛这姐姐心疼的是苏青橙。
苏青橙闻言立刻松了口,擦了擦嘴角血迹,对着钟月嘟了嘟嘴。
陈牧这下算是看出来了,也不知俩姑娘怎么谈的,此刻俩人竟穿了一条裤子。
不过他可没傻到这时候直接问个为什么。
那是纯纯作死!
于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柿子找软的捏。
“月儿,你在教青橙练武?”
“嗯,怎么不行?”
虽然钟月语气不爽,可终究还是回了他一句。
这就是好现象!。
“哪能呢,有你教青橙,一日比的过十年苦工”
“对了,青儿现在练的怎么样了?”
陈牧这就是人急无智了,这话能提么?
这不纯纯找罪受么!
果然这话刚一出口,腰上便是一疼,苏青橙双眼微眯。
“夫君,青儿又是哪个?”
“妹妹!”
陈牧回答的一点不拖泥带水,感觉小手松了少许,立刻继续解释
“青儿我原来的丫鬟,一直当妹妹看,如今正跟着月儿学武”
“哼”
苏青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钟月。
“师父,是真的么?”
“嗯,半真半假吧”
钟月抱着肩膀嗤笑出声:“少爷和丫鬟嘛,总有些情义,不过并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
一边的陈牧都听傻了。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出声质问
“你们什么意思?师父是什么鬼?你还拜师了?”
苏青橙指了指自己依旧在劈叉的腿,又指了指钟月,露出两个小酒窝。
“月姐姐教我习武,将来要带我闯荡江湖,当然是我师父了”
“嗯,不错”
钟月也俏脸一扬开口道:“青橙乃天下奇女子,绝不该困于后宅之间,应当去见识下这世间的美好”
说话间她轻轻抚摸苏青橙的秀发,朗声许诺道:“师父将来带你去东海之滨看那无垠大海,去泰山看云海日出,去峨眉见佛光,去塞外看那漫山遍野的牛羊”
”当我们揽日月入怀时,整个天地都是我们的”
苏青橙被鼓动的两眼放光,小拳头都紧紧攥了起来。
“师父,能如此走遍天下,方才算不枉此生”
“不错,好徒儿”
陈牧脸色黝黑如铁,心底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钟月到底是白莲教中人,真会鼓动人!
把一个青儿带走还不够,这又盯上苏青橙。
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