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结束后。
方子期就告辞了。
还好这一次没什么阻拦。
归家后,方子期就在收拾东西了。
看着他娘给他收拾的几个大包裹,方子期陷入了沉思。
“娘,我是去平叛的,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搞这么多东西无用啊。”
“带几件洗换衣服就行了。”
方子期连忙道。
“那怎么行!”
“出门在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是要受苦的。”
“这个包裹里面都是衣服。”
“这里面娘装了一些面饼和葛粉。”
“娘还弄了一些卤肉,不过现在天气热了,放不久,所以没搞太多,要是再过段时间就好了,娘还能将卤肉晒干磨成粉……”
“还有……”
“这里面有个小包裹,里面放了一些牛肉干。”
苏静姝小声道。
“牛肉?”
“娘,吃牛肉犯法的。”
方子期无奈苦笑道。
“那咋了?”
“咱们不说谁知道?”
“反正那牛贩子说是病死的牛……但是娘知道,那是好牛被杀了……”
“反正子期你吃的时候注意点就行。”
苏静姝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方子期苦笑。
他娘居然成了法外狂徒!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啊。
……
首辅府邸。
“岳父大人。”
“明日我就带军开拔了。”
“这一次我准备多带骑兵,行军速度完全可以做到日行百里!”
“仅夜间休整,如此一来,半个月左右应当就能抵达延平府。”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花费半个月时间镇压畲族叛乱,再半月回归……”
“一个半月后,应当就能班师回朝了。”
霍云庭笑了笑,脸上露出自信神色,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这么匆忙做什么?”
“现如今才七月底……”
“行军速度、剿灭叛军速度都可以放缓一些嘛!”
“只要年底回来就行。”
“如果年底实在回不了,明年开春再打一打也不是不行。”
首辅高廷鹤在一旁老态龙钟道。
“区区畲族叛乱,又不是打大顺,用不了那么久。”
“岳父大人。”
“太后娘娘如此信任于我,委我重任,我不能辜负太后娘娘的期望。”
“更何况,战事拖得太久,晋王那边又该说闲话了。”
霍云庭皱眉道。
他觉得丢人。
“他说几句闲话怎么了?”
“嘴长在他身上,他爱说什么就说!”
“云庭啊!”
“你记住,唯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真的。”
“而且…这一次平叛,你为主导。”
“晋王…还要求着咱们呢!”
“到时候他那边还要塞几个人过来,你一并带上就好。”
“反正记住我的话,拖一拖战事,多上报一些战损。”
“朝廷的银两不拿白不拿。”
“我们不拿,也会被旁人给拿走了。”
首辅高廷鹤叮嘱道。
霍云庭蠕动着嘴唇,莫名地感到极致羞辱……
为将者,无法放开手去打仗,是真憋屈。
“岳父大人。”
“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小婿就先去了。”
“还要准备出征之事。”
霍云庭拱拱手,就离开了。
看着霍云庭远去的背影,首辅高廷鹤的目光倏然眯起。
“子恒啊。”
“你觉得云庭如何?”
高廷鹤突然道。
“啊?”
礼部尚书岑子恒倏然一愣,有些懵。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大将军品性纯良,对阁老您亦十分尊重……”
“且带兵有方,实乃佳婿也!”
礼部尚书岑子恒连忙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管你这老登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我马屁起手,总不会错的。
“子恒啊。”
“你啊你,在我面前还耍机灵?”
“我这女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正直地发邪……”
“将来…可没什么好处。”
“他骨子里…效忠的还是大梁朝。”
“而非老夫。”
“若是老夫走到了大梁朝的对立面,他恐怕就要举起屠刀对准老夫了。”
首辅高廷鹤冷哼一声道。
“阁老,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此事绝无可能的……”
“我们同朱正恩之间的交易,大将军一直也都是知晓的,他虽不支持,亦未反对……”
礼部尚书岑子恒连忙道。
“不支持不反对,不也是一种态度吗?”
“镇北军要军饷要武器甲胄,他是既得利益者,他反对什么?”
“总而言之,我这乘龙快婿…心思敏感得很呐!”
“这一次是柳承嗣主动举荐的他,他怕是对柳承嗣也感激涕零了。”
“对了子恒。”
“这一次柳承嗣那个学生方子期也随军出征……”
“找几个人,盯着他。”
“不要让他同云庭有过多交流。”
高廷鹤眯起双眸,警惕道。
“阁老,您对这个方子期是不是太高看了。”
“他虽是今科的状元郎,不过才十四岁罢了。”
“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阁老大可不必担心大将军会被这个方子期洗脑。”
“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啊!”
“他方子期又不是柳承嗣。”
礼部尚书岑子恒笑了笑,显得不以为意。
“你啊你……”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不要马虎大意。”
“此子能以十四岁之龄六元及第中状元,又岂是泛泛之辈?”
“而且人虽小,心思却灵巧。”
“既攀附上了柳承嗣的关系,而且还攀附上了苏继儒的关系。”
“甚至于…萧烈那家伙…同他关系也不错吧?”
“我听说方子期的状元宴上,萧烈还亲自去了。”
“哼!”
“这个萧烈…心思倒是转得快得很。”
冷哼声传来,高廷鹤显得颇为不满。
“阁老。”
“要不然属下派人…将这个方子期…给处置了?”
岑子恒眉毛一挑,随即做了一个手刀的动作。
这一刀下去,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蠢货!”
“你真当这方子期是一只鸡呢?看得不爽就杀了?”
“不说他六元公的身份,朝野上下都关注着。”
“就说他同柳承嗣、苏继儒的关系……”
“如若真的将其杀了,这几方势力将会疯狂向我们反扑过来。”
“届时二打一,我们扛得住吗?”
“杀了一个方子期,反倒是促成了他们两派的暂时联合……”
“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太蠢了!”
高廷鹤摇摇头,十分嫌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