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生就男儿郎,恶人强索抵娇娘!
不堪受辱决绝命,世道寒心骤雨凉!
小结巴受得疤脸强严词惆吓,致使本就紧绷之神经,彻底于此夜雨狂风间尽数崩溃!
其身摔进暴雨泥地间,任凭雨打风吹去,放声痛哭,感怀天地之不仁!
他双臂撑展开来,仰面对奉苍穹!
而不过几步远前篷布下,疤脸强见其禁竟不唯己命,亦登时大怒!
拽过戳旁的长矛,就欲意同步雨中,给此子皮肉上弄些颜色出来!
但就在这一节骨眼儿上!
突然!
雨幕内,忽又显一大闪!
咔啦啦!
红闪过境,四野再度瞬时被点亮!
穿过层层雨幕,疤脸强这当口冷不防朝前那么一瞅!
猛然大骇!
其一双贼眼,几乎要躲眶进出!
面如死灰,惊吓似已至魂不附体!
缘何?!
只见南向原野上,由此闪电为引,肃杀灰冷夜光中!
就于淋在暴雨下小结巴身后不足三十馀步远的地方!
鬼魅般,赫然出现一队敌骑!
他们头包黑巾!
亮着白刃,纵马朝此急驰扑来!
头前领队,一黑厮大个儿,满面络腮胡,牛眼圆瞪,面凶挣狞!
于暴雨沱间,持枪转瞬杀至!
宛如那佛说,地狱里爬出的夜叉鬼王,一般无二也!
“阿?!””
“鬼”疤脸强吓到极致,双股战栗,无意识掐嗓嘶吼得这一句!
小结巴却亦哭豪顿止,不想如此恶人强,竟还有得此般嘴脸。
其面颊糊满鼻涕眼泪,混杂着嘈乱的雨水,这一刻,竟格外有了一丝畅快与释然!
他嘴角不觉间,突兀挂出一抹讥笑!
但亦不待此二卒再多动作表现,追身抵至黑虎臣,银枪悬拧,于夜幕重坠黑稠前一雾那,枪尖直刺小结巴正心之处!
白刃背入前穿,带出殷弘鲜血!
“杀!”
随之领军虎臣一声高吼,响彻四里,其枪头儿顺势前挑,挂到枪尖之人,亦如团弃物般,被要时抛飞,掠掷扔进一旁黑暗中!
“啊“夜,夜叉鬼呀!”
“有,有敌
刚下还为恶人强,欺人凌虐好风光!
可这会子,见得夜叉虎臣,连带其后一票黑骑,这货瞬时就尿了裤裆!
他眼见小结巴被人穿心刺死在雨中,顿感六神皆灭,死期迅至!
其歇斯底里,乱吼着,就紧为手脚并用,向得身后北面玩儿命逃去!
不过,显然那杀神夜叉,不会给他这般生还之机!
只见此黑厮跨马银枪,冲锋转瞬便到眼前,一挑篷布顶,整块儿的雨苫布旋即破开!
一个闷头,就将那疤脸强全然罩到了底下!
疤脸急慌挣扎,这功夫口儿,已然是丢了三魂,丧去七魄!
他拼了命的扒着头上盖布!
好不容易撕开个破口儿,将疤痢脑袋探出!
但好死不死,这节点上,虎臣身后,长剑袁平业已赶到!
疤脸强死命挣扎,钻出脑袋,刚觉重脱生天!
但就这般刻,却是忽一道寒芒,自脖颈后一扫掠去了前方!
天地顿惬!
疤脸强脑内嗡的一下,便再觉不出周身百骸之动作矣!
满脸横肉的大脑袋,兀自一个歪斜,滚落掉地。
其身不及反应,仍借遮盖苫布之牵引,在原处!
腔口噗噗喷着血浆!
“杀!杀!
“快!此处小营,不得放跑一人!”
“尽数斩杀!”
“快!”
虎臣再度前纵下马,趋至小营中心稍高点上,勒马止行,回身嘶,强令命下!
吲吲身后携来轻骑,借由黑夜掩护,一骑骑,自雨中魅影窜出!
自分左右两股,对得数十小帐临时围拢而成的营地,展开了奇袭拼杀!
雨一直下,血与水融到一起,混成一片!
营间,马蹄疾驰,烂泥飞溅!
有好些敌兵丁卒,甚至都来不及自梦中转醒,就已成刀下亡魂,命丧此地矣!
短短不足一刻钟功夫!
整个小营基本肃清!
咔啦!
又来一道红闪!
李虎臣面北立于马上,一抹甩掉脸上雨水!
“呸!”
“他奶奶的!”
“这雨到底还要下多久?!”
“袁平?!”
“袁老弟呀!”
“这块块儿就有些降了清的汉军!”
“砍瓜切菜,不痛快!”
“看这情况,基本也都收拾完啦!”
“为防有个别杂碎借着夜黑北遁去报信,咱还得抓紧往德州北关赶呐!”
虎臣立马提枪,扭脸寻得袁平身位。
因是风雨声嘈杂,索性其嗓门儿也就又提高了几分。
袁平驱马跟前至,见势接语。
“是!”
“虎臣老哥,你所说不差呀!”
“此处小营距北关外建奴主营还有段儿脚程!”
“说是全肃清了,可也免不得有那鸡贼的漏网之鱼!”
“但为叫贼兵遁去夜雨中,就再难寻觅踪迹了!”
“为今之计,尤是以快打快,最显妥当啊!”言间,袁平亦忽转切口儿,甩骼膊向得自挎马匹身后拍了拍!
“矣?!对啦!”
“我这儿呀,还带了几大罐子火油!”
“我是想啊,由此北进这最后一段儿,你我分开行走!”
“我自带你军中几个好手,组一小队,迁回绕到建奴敌营后面!”
“此番建奴南来,敌手骄狂不可一世!
“没准儿呀,这粮草辐重,为图方便,就屯在后营亦未可知呀!”
“这么大的雨水,地面潮湿,屯粮地,恐是不难找见哒!”
“自此北进,虎臣你前面正方突袭,吸引火力,将这声势搞得是越大越好!”
“我带几个人,绕到后面去!”
“旦有瞧准压粮的队伍放松,我就趁机毁了他的粮草重!”
“你觉如何呀?!”袁平暴雨间,亦淋着身子,吼回计较。
闻是袁平有得这番盘算,虎臣忽来一挑眉,却是多有几分顾虑。
“呢,这
“袁老弟,你这法子如搁平常,那自是好哒!”
“可你瞧这雨!”
“咱自个儿身上都淋得跟落汤的鸡崽子一个样儿!”
“你还火烧敌营啊?!”虎臣提来实际处境,以驳袁平之法也!
“哈哈哈!”
“事在人为嘛!”
“就算烧不起来,戳他几个囤子,顶头都是苦席子做哒!想来也不难!”
“不起火,起烟也行啊!”
“火烧不尽,叫这雨水灌下去,粮食也就泡汤没法吃啦!”
“正因今夜搁在这暴雨之中,敌手才越会于屯粮上懈迨!”
“能起多大作用,就做多少事儿吧!”
“待到敌营拼起阵来!”
“你亦无需管我!”
“时机足够,引他们南去就是啦!”
“我自有法子脱身!”袁平仍为坚持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