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忧心继祖伤情,忙叫许文泽将其带离就医。
闻之,文泽感念继祖未受责难,将军反又专意嘱托,命其养伤。
其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感佩将军厚义间,文泽拱手抱拳,连连称是!
眼泪亦不觉夺眶而出!
“继祖,放心去吧!”
“安心下去疗养,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言毕,安置妥当,萧郎深吸口气,重又利落自得登道向上,奔城楼而去!
“长庭?!”
“长庭何在?!”萧郎唤。
“将军!我在呢!”闻声,顾长庭从旁搭言。
说话间,萧靖川顿足再行扭身。
“长庭、铭禄!”
“你两个,现下分别速去城东王传武、城南刘文炳、巩永固处待命!
“刚飞宇(邱致中)那边,齐纲亦派人手带回消息来,说昨夜满城方向亦已开火遇敌!”
“统兵攻城敌寇,观去象是关宁军一部,两千人马!”
“对方攻击不顺,眼下建奴后方辐重又被继祖本部偷袭捣毁!”
“想那阿济格此刻定然气得火冒三丈,决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我料想,过不多久,城外军马便会凭那五门红夷大炮之威,再行大举攻城!”
“你二人速去,不要耽搁!”
“长庭去城东找传武,铭禄去南关知会刘文炳、巩永固。”
“此二关相对压力小些,你二人到后原地待命!”
“待得敌兵全力攻杀,一旦北关吃紧,我这边便会发送信号于你两个!”
“届时你二人各自抽调东、南两关五百兵士,赶来北关增兵作援!”
“听清没有?!”萧郎正色言令。
闻之,长庭、铭禄二将亦郑重拱手接命!
言罢,分头行动而去!
五月初七日这天,艳阳高照,日悬高天。
被炙烤的黄土旷野,鲜有人影走动满城以东二十里,一处土丘背风面,有座孤零零矗立荒野的茅草屋。
草屋门前墙根下,一老汉静静地坐着。
就在一片静谧中,忽地!
老人身前小矮桌上,水碗开始出现颤栗!
渐次大地亦开始抖动震颤起来!
不消多时!
蹄踏马嘶之声自东向渐进,渐强!
未时六刻(下午14点30分)。
吴三桂携领部下关宁军三千骑,纵马急驰,掠至满城以东二十里处!
一路来,左营将军胡心水奉命抓取沿途百姓,搜罗打探消息,得知满城现下屯有大批粮草事!
对此,吴三桂闻讯颇感欣慰,信心满满,甚觉不虚此行矣!
当然啦!
这一切,亦尽在萧郎同致中谋算之内!敌军总算入套!
再半个时辰,吴三桂渐抵满城东关!
此刻东关城外,吴国贵则正气急败坏,责打副将下官刘魁!
其狠命一鞭抽在刘魁早已皮开肉绽的脊背之上。
“他妈的!”
“叫你溃逃!”
“丢关宁军的脸!”
“今儿个,老子就活活儿打死你,也算明正典刑,以做效尤!
言语间,吴国贵赤膊上阵,手上半刻不停,打的刘魁已然哭豪叫不出,眼瞧着便要被打死了!
可就于此处当口,忽地!
其身后郎官眼贼,面东瞧去,忙慌张报言。
“将军,吴大帅来啦!”郎官仓惶相禀。
闻之吴三桂赶至,吴国贵浑身一个激灵,亦匆匆抬目远眺。
其只见东向旷野尽头,果有旌旗晃动!
再瞧,似有一队黑影,自地平线处冒出来,渐次愈发密集,快速移动,
向着己方位置,急掠飞驰着!
见此,吴国贵定晴惬住!双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斗。
少顷,身觉失态,其又忙拼力镇定心绪,压制恐惧。
“来人!”
“快去给老子找些荆条来!”吴国贵兀自命言。
闻之,旁馀郎官不解。
“废他妈什么话!”
“快去!”
“他妈的,再不动,老子剐了你!”吴国贵恶狠骂道。
听此,郎官不敢再作耽搁,匆匆依令行止。
又过半刻!
东向旌旗招展,满城东关前,吴三桂到!
不待此一路援军勒马歇脚,猛然间!
吴国贵赤膊着身子,背覆荆条,哭豪着闯至吴三桂马前,一扑,跪伏倒地,仰天恸哭!
“啊!啊!啊!
“大帅啊!”
“国贵统兵不利!城难攻取!”
“实在无面目以见大帅!”
“罪该万死,甘领罪责呀!”
“大帅!您可来啦!”
哭天抢地吴国贵,瞬时演得好一处负荆请罪的忠臣良将戏码!
想来,其还指望能以此逃脱罪责,苟全性命!
瞧此一幕!
吴三桂却微眯双眼,勒马止步,端坐马上,显得毫不动容!
“哼!”
“吴国贵呀!”
“事已至此,做得这一出,又有何意?!”吴三桂言辞语调颇有不耐。
“大帅!大帅呀!”
“绝非我部将士不肯用命啊!”
“对方以逸待劳,据城死守!”
“而我等兵卒,又攻城器具不备,遂才屡攻不下,难克此城啊!
“现如今,保定,保定攻不下来,这....:,这满城中,又暗伏这些个兵马!”
“我等关宁军,自大帅从辽东带回关内,何曾吃过这等败仗啊!”
“如非满军旗,尤是勒格那犊子挑唆,我....:,我又何至不明敌情,遭惹此番败阵呐!”
“说到底,我这也是为了咱关宁军,全军声誉颜面,才招风惹雨,落得这般不利局面呐!”
“大帅!大帅,我之肺腑,旁人不明细理,多有腹诽,唯是大帅能明晓通达,一直不曾责难!”
“大帅!末将我!我
吴国贵涕泪横流,演技不俗,硬咽扮出真情!
眼瞧这厮如此,吴三桂表情却戏谑的很,汕笑一声。
“吴国贵!”
“你统兵不利,攻取无果!”
“老夫自中军大营处而来,临行前,却还要替你圆说!”
“够啦!你差不多就行啦!”
“何故还要强行攀扯保定府战事?!”
“一码归一码!”
“更可况,你此番带兵到此,那是受得王爷亲命军令!”
“回去自领责罚便是!”
“要杀要剐,又与关宁军全军将士何干?!”
“休要东拉西扯,混肴视听!”
“跟了我这么久!”
“素来也是个血性汉子,你这又是何必呐!”吴三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