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的退路被哈利、诸位教授和凤凰社核心成员死死封住,魔法的光芒如同交织的死亡之网,将他笼罩其中。他试图幻影移形,但周围的空间在多位强大巫师的干扰下变得极不稳定;他试图强行突破,但每一次冲击都遭到更猛烈的反击。困兽般的暴怒在他猩红的眼中燃烧,他能感觉到纳吉尼那边的护罩越来越不稳定,埃利奥特·斯卡曼德那令人厌恶的、混合着古老与自然气息的魔力正在持续侵蚀着他与魂器之间的重要连接。
失败,这个他从未真正考虑过的词语,此刻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头。不!他绝不能在这里被击败!他是伏地魔大人,是注定永生的黑魔王!
疯狂的念头在极致的压力下滋生。他记得,在控制低地国家魔法部时,曾在某个被列为最高禁忌的古老档案馆深处,看到过一些被层层封印的记载。关于一些在荷兰、比利时、卢森堡的低地沼泽、古老堤坝和被遗忘战场中孕育的、连当地巫师都闻之色变的远古灾厄。它们并非自然生物,而是由累积的怨恨、被背叛的誓言、以及淹没土地的古老黑魔法仪式扭曲而成的可怕存在。历代巫师费尽心力才将它们封印,视为绝不能触碰的禁忌。
现在,他需要力量,需要混乱,需要能够撕裂眼前这该死包围网的东西!
“这是你们逼我的!” 伏地魔发出一声仿佛来自深渊的咆哮,他不再试图直接攻击围困他的人,而是将手中的接骨木魔杖(赝品)猛地插向脚下的大地!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了他自身精纯黑魔法与某种亵渎性召唤仪式的黑暗魔力,如同黑色的血液,疯狂注入霍格沃茨前庭的土地,并通过某种诡异的魔法联系,瞬间跨越空间,链接向了遥远的低地国家那些古老的封印之地!
“以古老之血与背叛誓言之名,回应我的召唤!挣脱束缚,带来毁灭!” 他用一种嘶哑、非人的语言吟诵着,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令人牙酸的黑魔法污染。
“他在干什么?!” 小天狼星惊疑不定地吼道,他能感觉到脚下大地传来不祥的震动。
“阻止他!是某种强大的黑魔法仪式!” 麦格教授脸色剧变,厉声喝道,更多的魔咒如同暴雨般砸向伏地魔。
然而,似乎晚了一步。
遥远的天际,仿佛传来了无数玻璃同时破碎的尖锐声响,以及某种……堤坝崩塌、洪水滔天的沉闷轰鸣?但这声音并非完全物理性质,更像是在魔法维度层面炸响!
紧接着,霍格沃茨战场上空,原本被麻瓜轰炸和魔法战斗搅乱的云层,骤然被染上了一种污浊的、如同泥沼般的黄绿色。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混合了腐烂水草、淤积泥沙和某种陈旧血腥的恶臭。
“看那边!” 一个da成员惊恐地指向场地边缘。
只见靠近禁林的方向,地面如同沸腾的泥沼般翻滚起来,粘稠的、黄绿色的泥浆从中涌出,迅速汇聚、塑形。几个由腐烂植被、动物骸骨和淤泥沙石组成的、形态扭曲不定的巨大身影缓缓站起,它们没有固定的面孔,只有不断滴落泥浆的空洞眼窝和发出无声嘶吼的裂口——泥沼巨像,低地沼泽中被遗忘怨念的聚合体!它们步履沉重,所过之处,土地被污染,植被瞬间枯萎,连魔咒的光芒在靠近它们时都会变得黯淡。
同时,空气中开始回荡起一种若有若无的、充满了诱惑与绝望意味的女性歌声。这歌声仿佛能直接钻入灵魂,让听到的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悲伤、沮丧,甚至产生放下武器、沉沦永恒的念头。几个心智不够坚定的年轻巫师眼神开始变得空洞,魔杖缓缓垂下。从虚空中,隐约浮现出一些身着古老、湿透衣裙的苍白女性幽灵,她们的长发如同海草,眼睛是空洞的黑色,双手指甲锐利——泣泽女妖,源自低地国家关于水患与溺亡传说的精神攻击性灵体。
更可怕的是,在战场上空,开始凝聚起一种半透明的、如同扭曲人形的烟雾,它们发出刺耳的、仿佛千万人临死前哀嚎的尖啸,这尖啸声本身就能撕裂耳膜,震荡灵魂,甚至能直接穿透一些不够强大的魔法防护——堤坝怨灵,传说中那些在建造和维护巨大堤坝过程中被牺牲、怨念不散的工人灵魂所化,对秩序和生命抱有天然的憎恨。
这些来自低地国家传说中最深暗角落的灾厄,被伏地魔以巨大代价强行破除封印,召唤到了霍格沃茨的战场!
释放这些被封印的灾厄显然对伏地魔本人也是极大的负担。在他完成召唤仪式的瞬间,他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口中喷出一小口暗红色的血液,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气息也明显紊乱了许多。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疯狂而狰狞的笑容。
混乱,降临了!
泥沼巨像迈着沉重的步伐,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它们视野内的一切活物,无论是食死徒还是霍格沃茨的守卫者,它们那污秽的躯体对物理和魔法攻击都有很强的抗性。泣泽女妖的歌声让联军一方好不容易提升的士气再次受挫,不断有人精神崩溃倒下。堤坝怨灵的尖啸则如同无形的利刃,切割着防御结界,甚至直接让一些傲罗痛苦地捂住耳朵跪倒在地。
麻瓜军队的精确打击在面对这些非实体或极度抗揍的魔法造物时,效果大打折扣。战场局势瞬间再次逆转!霍格沃茨和联军一方压力陡增,开始出现大规模的伤亡!惨叫声此起彼伏,防线再次变得岌岌可危。
“坚守阵地!不要听那些声音!” 金斯莱用扩音咒怒吼,但效果有限。
“优先解决那些幽灵和怨灵!它们对士气打击太大!”斯卡曼德一边指挥着援军傲罗,一边用强大的守护神咒(一只银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驱散靠近的泣泽女妖,但怨灵的尖啸让她也眉头紧锁。
就在这全面陷入苦战,局势急转直下之时,埃利奥特那边,对纳吉尼护罩的干扰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在卢娜那奇异魔力场的辅助下,埃利奥特终于抓住了护罩能量网络因伏地魔受伤和召唤灾厄而产生的一个剧烈波动节点!他毫不犹豫地将gáe bolg魔杖尖端那圈蓝色符文的力量催发到极致,混合着自身德鲁伊祝福带来的、与生命本源连接的自然魔力,以及一丝源自“原初之火”的净化意念,化作一道极其纤细、却凝聚到极点的蓝白色光束,如同心灵尖刺般,悍然刺入了那个节点!
“啵——!”
一声轻微的、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纳吉尼周身的幽暗魔法笼子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光芒瞬间变得极其暗淡,虽然仍未完全消失,但其作为“屏障”的功能似乎被暂时“屏蔽”或“绕过”了!
就是现在!
埃利奥特没有试图去物理接触或攻击纳吉尼,他知道那样会立刻引来伏地魔的疯狂反击和护罩的应激反弹。他要做的是斯内普暗示的,与纳吉尼被囚禁的本体意识建立连接!
他闭上双眼,将全部精神意志沿着那道尚未消散的蓝白色能量光束,如同顺着一条纤细却坚韧的丝线,猛地“撞”入了纳吉尼的精神世界!
冰冷、粘稠、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是埃利奥特的第一感觉。仿佛沉入最深的海沟,被无尽的压力和寒意包裹。混乱的嘶吼、野兽的本能、被扭曲的痛苦记忆碎片,如同狂暴的洋流,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边缘。这就是血咒和魂器黑魔法共同作用下,纳吉尼灵魂的现状——一片被污染、被撕裂、即将彻底沉沦的荒芜之地。
他艰难地稳定住自己的精神体,德鲁伊祝福带来的生命力像一盏微弱的灯笼,在这片黑暗混沌中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他小心翼翼地扩散着自己的感知,呼唤着,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蕴含着斯卡曼德家族对神奇生物一贯的怜悯、理解与试图沟通的意念。
“纳吉尼……还记得吗?那个试图帮助你的纽特·斯卡曼德……我是他的孙子……”
他一遍又一遍地传递着这个意念,如同在暴风雨中点燃微弱的篝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在那狂暴混乱的意识流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
一丝残存的、几乎被磨灭的清明,如同风中之烛,在无边的黑暗中艰难地闪烁起来。埃利奥特立刻捕捉到了这丝微光,将全部意念集中过去。
他看到了一幅模糊、破碎的画面……一个面容带着东方特征、眼神温柔却充满哀伤的年轻女子……(是她在血咒完全吞噬她之前的模样?)……然后是漫长的黑暗、扭曲的痛苦、身体不受控制地变形……冰冷的鳞片……嗜血的欲望……
在这些令人窒息的碎片中,一个相对清晰的记忆片段,如同被冲刷到岸边的贝壳,突然浮现出来。
……阴暗潮湿的巴黎街道……马戏团……一个穿着深色大衣、头发凌乱、眼神善良而有点局促的年轻男子(纽特)递过来一剂缓和剂……还有……还有一个身影,一个沉默的、身上萦绕着强大而不稳定魔力、眼神充满了痛苦与寻找意味的黑发年轻人……
“克雷登斯……”
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辨识的、带着无尽复杂情感的意念,如同叹息般,在这片精神荒原中响起。
纳吉尼那残存的思想,在听到“斯卡曼德”这个姓氏,在感受到埃利奥特那与纽特同源的、试图沟通与理解的意念后,于那被血咒和黑魔法蹂躏得几乎空无一物的意识废墟中,艰难地……回忆起了那段遥远的巴黎往事,回忆起了那个与她同样孤独、同样在寻找自身归宿的默然者——克雷登斯。
这缕星光虽然微弱,却真实地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