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钢铁信条”指挥中心,巨大的弧形屏幕上分割着数十个画面。卫星俯瞰图、新闻直播信号、通过蜂群无人机渗透获取的局部战场影象,以及深渊之眼数组叠加的能量标记和战术推演数据流,共同编织出一幅混乱而残酷的战争全景图——洛杉矶之战。
胡佛大坝的秘密被揭开,火种源(allspark)的争夺战终于从阴影走向前台。霸天虎的目标简单粗暴:夺取火种源,复活威震天(gatron),征服地球。人类仓促应战,将战场……设在了洛杉矶市中心。
“愚蠢。”齐岳的声音在安静的指挥中心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他坐在宽大的指挥椅上,没有看旁边侍立的合成人秘书“磐石-芝加哥01号”(艾伦),目光锁定在屏幕中央。那里,一辆笨重的1a2艾布拉姆斯坦克正艰难地在堆满汽车残骸的街道上转向,试图瞄准一个在摩天大楼间跳跃腾挪、快如鬼魅的霸天虎成员(碎骨魔bonecrher)。下一秒,坦克的炮塔被巨大的机械臂硬生生撕下,如同孩童掰断玩具,随后被狂暴的能量武器炸成一团燃烧的废铁。爆炸冲击波掀翻了邻近楼房的玻璃幕墙,火焰与浓烟冲天而起。
“在人口密集的现代化大都市中心,对抗拥有超机动性、高防护性、能量武器和物理力量碾压优势的机械生命体……”齐岳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语速平缓,却字字如刀,“既无法使用重型轰炸机和战术导弹进行局域清除(除非他们想把自己的人民一起蒸发),也无法有效展开重装甲部队(城市地形限制机动,且坦克在变形金刚面前如同纸糊)。唯一能依靠的步兵轻武器和单兵反装甲武器,在霸天虎的装甲和能量护盾面前,效果聊胜于无。把战场设在这里,除了制造一场灾难性的城市破坏和惨重平民伤亡,让霸天虎获得无数掩体和劫持人质的机会,我看不出任何战术价值。五角大楼的将军们,是被火种源闪花了眼,还是被恐惧冲昏了头?”
屏幕上,新的画面切入:眩晕(bckout)庞大的身躯在低空掠过,机炮和导弹肆意倾泻,将一栋写字楼拦腰炸断;路障(barricade)伪装成警车在混乱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搜寻着山姆·维特维奇(sa wiicky);红蜘蛛(starscrea)在数千米高空盘旋,激光束如同死神的画笔,随意地在地面街道上划出燃烧的死亡轨迹。尖叫、爆炸、建筑倒塌的轰鸣、警笛的悲鸣……通过屏幕传来,构成一首绝望的交响曲。数个街区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化为燃烧的废墟,烟尘遮天蔽日,伤亡数字如同滚雪球般飙升。
“磐石01,评估战场内核局域破坏等级。”齐岳命令道。
【指令确认。。预估平民伤亡:高阶(具体数字被军方封锁,模型推算下限超过2000)。以上。内核推论:五至六个城市街区已功能性毁灭,重建成本与周期将极其惊人。】
“代价。”齐岳只吐出两个字,目光从屏幕上那片炼狱般的景象移开,投向指挥中心窗外芝加哥宁静的夜空。两个世界,割裂得如此彻底。
“先生,”合成人秘书艾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模拟出的困惑,“根据深渊之眼数组分析,火种源(allspark)蕴含的庞大能量和物质转化技术具有极高价值。其‘创造生命’的特性更是独一无二。为何我们只选择观察,而不介入夺取?。”
齐岳终于转过头,看向艾伦那完美仿真人类、却缺乏真实情感的眼睛。他并没有因为合成人的“质疑”而不快,这更象是一次阐述自身逻辑的机会。
“艾伦,你的分析基于两点:能量价值和技术唯一性。但这两点,恰恰是我认为不值得为此冒险暴露的内核原因。”齐岳的语气冷静得象在分析一份商业报告。
“第一,能量价值?”他微微摇头,“火种源确实是一个强大的能量源。但对我们而言,能量恰恰是最不稀缺的资源。蜂群的内核溶炉技术、晶体矿转化矩阵,甚至萨尔纳加的‘创世溶炉’雏形,哪一个在能量层级和利用效率上会逊色于一个需要庞大载体(立方体)、使用方式粗暴(接触激活/大规模辐射)且极不稳定的外星能量块?为了一个我们并不急需的能量源,去挑战霸天虎的内核目标,暴露我们远超这个时代的科技和存在,这笔买卖,亏本。”
“第二,技术唯一性?”齐岳的嘴角勾起一丝略带嘲讽的弧度,“这是最大的误区。看看历史,或者说,看看‘未来’。”他调出一份深渊之眼数组基于电影“前世”记忆和当前霸天虎活动模式创建的推演报告投影在副屏上。
“火种源在电影第一部末尾被威震天摧毁,能量内核注入了山姆的手机。但结果呢?霸天虎消失了吗?没有。汽车人消失了吗?没有。后续的霸天虎领袖(堕落金刚the fallen、御天敌sentel pri)、新的战士(机器狗ravage、声波soundwave的磁带军团、震荡波shockwave),甚至被复活的威震天,他们从哪里来的?赛博坦本土?宇宙深处?还是地球上的工厂?”齐岳的手指在投影上划过,标记出几个关键节点。
“答案显而易见:赛博坦文明发展数十万年,其机械生命体的制造技术早已多元化、成熟化。火种源或许是最古老、最内核的‘生命火种’发生器,但它绝不是唯一的兵力来源!霸天虎有自己的克隆设施、有黑暗能量萃取技术、有将机械体强行‘活化’的科技(如将人类战机改造为‘毒刺’)。汽车人同样有方舟(ark)这样的休眠船坞和后备战士。失去火种源,对他们而言是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工具和像征,是巨大的损失,但绝非种族灭绝的末日!他们的战争机器,自有其延续的渠道。我们夺取火种源,除了立刻成为霸天虎乃至可能包括部分汽车人的死敌,暴露自身,还能得到什么?一个烫手山芋和一个永无宁日的未来?”
艾伦的处理器飞速运转,仿真瞳孔中数据流闪铄:“逻辑验证通过。风险比严重失衡。维持隐蔽策略优先级最高。但是先生,我们是否完全放弃对赛博坦科技的研究机会?”
“当然不。”齐岳站起身,走到主屏幕前,画面正显示着一片激战后的狼借街区,几具霸天虎杂兵(可能是被眩晕转化的自动售货机或at机)的残骸散落在燃烧的汽车和瓦砾之间。“火种源是块大肥肉,啃不动也容易噎死。但战场上散落的‘边角料’,尤其是那些构成他们身体的独特材料,价值可能远超想象。”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磐石01,执行‘拾荒者’协议。”
【指令确认。‘拾荒者’协议激活。】
目标: 洛杉矶战场内核局域及周边扩散局域。
单位: 激活潜伏于洛杉矶及周边城市基础设施(下水道、通信渠道、废弃建筑)的蜂群“清道夫”
任务: 在战斗间歇及战后混乱期,秘密收集所有非人类、非地球常规材料的金属/能量内核碎片。优先收集目标:具有明显赛博坦特征(异常合金结构、能量管线残留、活性金属反应)的残骸。特别注意:变形金属(推测具有分子级记忆塑形与自我修复特性)样本。
方式: 低空掠取、地下搬运、光学迷彩屏蔽运输。规避所有人类(包括军方、nest小队、平民)及存活的变形金刚感知。收集物通过缺省地下渠道网络导入指定隐蔽节点,由高速物流无人机分批秘密运回芝加哥蜂巢基地。
原则: 绝对隐蔽,零接触,不留痕迹。如遭遇无法规避的扫描或接近,自毁程序激活。
屏幕上,无数微小的光点开始在地图废墟局域闪铄移动,代表着无形的蜂群开始了它们的“垃圾”回收工作。
“火种源的能量和生命密码,让那些政客和霸天虎博派去争吧。”齐岳看着那些忙碌的光点,眼中闪铄着纯粹技术探究者的光芒,“我对他们打架没兴趣。但他们的‘身体’……尤其是那种能随意改变形态、承受巨大冲击、甚至自我修复的‘活性金属’,才是真正值得研究的宝藏。如果能解析其分子结构和能量场协同机制,结合我们已有的萨尔纳加物质引导场和蜂群纳米技术……”
他没有说下去,但嘴角那抹兴趣盎然的弧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场发生在洛杉矶的、人类与外星机械生命的惨烈碰撞,在他眼中,更象是一个巨大的、免费的、送货上门的“尖端材料样本采集场”。
指挥中心恢复了安静,只有屏幕上的画面和数据流无声地滚动。燃烧的洛杉矶,奔逃的人群,激战的变形金刚,呼啸的救护车和消防车……这一切的混乱与悲鸣,都被厚厚的防弹玻璃和齐岳冷静的观察者姿态隔绝在外。
艾伦安静地侍立一旁,不再提问。他的内核逻辑已经理解:主人并非畏惧,而是基于绝对理性的利弊权衡和对更高价值目标的精准锁定。暴露的风险远大于一个并非唯一且能量并非急需的火种源。而那些散落在废墟中的金属碎片,才是通往更强大、更隐蔽力量的关键钥匙。
齐岳重新坐回指挥椅,端起一杯清水。窗外的芝加哥,华灯初上,车流如织,一片和平繁荣的景象。与屏幕上那片燃烧的废墟,形成了宇宙间最遥远的距离。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他轻声自语,仿佛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代价高昂的烟火表演。他的假期,在废墟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宁静而珍贵。而蜂群的“拾荒者”,正在那片混乱的馀烬中,悄然收集着属于未来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