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包完饺子,又一起吃了午饭。
看念初把虾肉打成泥,给女儿做辅食,王胜楠也很心动,也给自己儿子打包回去一份。
念初见状,索性就又跟她分享了些给孩子的小零食。
王胜楠来的时候就带了几本书,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的。
蒋柏妻子在家等着她,看她这样回来,都有些傻眼。
“你还去商场买东西了?”
王胜楠笑着说:“这些都是念初送的,给孩子的。”
蒋柏妻子一脸的无语:“她送你就要啊?你给她送什么了?有你这么办事的吗,是她求你还是你求她?”
她觉得老四这媳妇就是榆木脑瓜,事情估计是办不成了,憋着怒火拂袖而去。
另一边,念初在蒋天颂下班回来后,还真跟他说了蒋天渝这事。
蒋天颂抱着女儿玩,想了想问她:
“你觉得呢,这事要不要给他们办?”
念初思索着说:“看你,要是不为难你就办,毕竟是自家人,他回到天北,有这份人情在,以后你也多个帮手,为难就算了,我不想你为难。”
蒋天颂笑了笑,把女儿交给保姆,手贴着念初肚子,忽然改了话题:
“小杰怎么样,今天有没有闹你?”
八个月,胎动已经很频繁了,念初时不时就会被蹬一脚。
不过对于孩子的活跃,念初喜闻乐见:
“早上刚起那会儿踹了我一下,之后就一直很乖了。”
顿了顿,美滋滋说:“还没出来就这么有劲儿,以后说不定是个强壮的运动健将。”
蒋天颂笑笑,弯下腰,把脸贴在她肚子上,小心翼翼感受着里面的动静。
就象是回应他一样,老实了一天的小朋友,砰的又踹了他一脚。
这种奇妙的交互,让蒋天颂眼底笑意越发浓郁。
“如果蒋天渝本人来找我,或者蒋柏向我施压,我是肯定不理会的。”
他维持着脸贴在念初肚皮的姿势,温声说。
“不过既然他们找到了你这,那就让他们如愿一回吧。”
念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甜甜一笑,握着蒋天颂的手到唇边,在他戴着婚戒的手指上轻轻一吻。
“你真好。”
对蒋天渝那女友的事,蒋柏一家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蒋天渝更是在知道父亲办不了,得去求蒋天颂的时候,就心如死灰。
他对温雯道:“大不了我们就一直在这个城市生活,成家立业,其实这里也挺好的,至少不堵车。”
温雯笑得有些勉强,眼中露出忧色:“天渝,不如你一个人走吧,这些年你一直想回天北,那是你的执念,我不想因为我,让你放弃这个机会。”
蒋天渝眼中流露不悦,一把将她扯进怀中:“现在你才是我唯一的执念。”
温雯感动的眼泛泪光,但仍旧劝他:
“爱是成全不是摧毁,天北比这里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我既然爱你,便希望你好。”
她越是善解人意,蒋天渝越是心疼:
“不,你不走,我就也不走,从前天北是我的家,以后你在哪,哪里才是我的家。”
情到浓处,他拉着温雯的手,就要跟她去民政局结婚。
温雯实在怕自己眈误了他,更怕有一天,蒋天渝会为了自己的选择后悔,拼命的劝他。
两人在民政局外拉扯了许久,来往的路人都以奇怪的目光打量这对男女。
温雯低泣:“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愿意拖累你。”
就在这时,蒋天渝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蒋天渝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是许久没联系过的蒋天颂,眼中掠过一抹异色。
从蒋柏出事以后,他怪蒋天颂不近人情,对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之后两人就再也没通过话。
现在,他忽然打给他,会是为了什么?
看着怀中的女人,蒋天渝有些猜测,但又不敢信,他怕自己想的太美好,最后结果又失望。
不过他还是立刻把电话接了,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斗:“二哥?”
他对蒋天颂的语气,就没有过这样轻和的时候,充满了期待。
蒋天颂没和他废话:“那个女的资料给我。”
蒋天渝一怔,接着狂喜!
抬头看了看天,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蒋天颂半天没等到回应,声音沉了下去:“蒋天渝,你是死了吗?”
“哎,我在呢,二哥我在,你稍等,不,不用等太久,我这就把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发过去!”
意识到自己办了什么蠢事的蒋天渝立刻回神,激动的声音含着满满笑意。
他看着自己的影子想,如果人也有一条尾巴,那么此刻的他,对着蒋天颂一定摇得很欢。
半月后,天北出了个平调名额,要求对方是事务员,要求年纪在25到三十之间的女性,政法大学毕业,有两年以上工作经历,且在职期间参与过基层建设活动,并精通财会事务,有一定的会计基础。
除了温雯没人符合这条件,她不去,天理难容。
蒋天渝携手温雯一起,顺利回到天北。
几年的外放,蒋天渝性子也改了,比以前成熟不少。
回到天北第一件事去看父母,紧接着就带女朋友去蒋天颂家,上门拜访念初。
以前两人也在过年时见过,蒋天渝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念初也是拿鼻孔看。
这回却谦逊很多,客客气气对念初喊了声二嫂。
念初比他小好几岁,被他这声吓了一跳。
“要不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这么听着不自在。”
蒋天渝想了想道:“虽然你年纪小,但直呼其名也不合适,你是老师,不如我叫你梁老师。”
念初讪笑,这称呼很好,听着就德高望重的。
蒋天渝神色认真道:“梁老师,我这次能回天北,多亏了你替我向二哥求情,以后我就是教育部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话,咱们多走动。”
蒋柏也知道他这性子,办不成什么大事,调来调去,还是调个文职。
他现在是个处长,活不重,但说话很有分量,那些个校长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蒋天渝笃定道:“梁老师你放心,有我在,保你三年之内,当上院长。”
念初总算是知道蒋天颂提起这弟弟,为什么总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了。
她被他这话吓得连连摆手,心惊肉跳:
“别别别,不到三十岁就当院长,我成什么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这好心还是收一收,既然回来了,认认真真做事,别姑负你的位置就行了。”
这家伙,他的心是好的,但要办的事也太吓人了。
她真要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一院之长,举报信不得满天乱飞?
蒋天渝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愣了下后,眼里掠过一丝郁闷。
“也是,你年纪好象挺小的,是不太容易服众院长不行,那就系主任吧,虽然官小了点,油水也多”
“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纪检委就要来敲门了。”念初头疼的揉眉,蒋家的脑子,好象都长给蒋天颂一人了。
一个蒋天奇,大大咧咧的是那样,现在又来个蒋天渝,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说话办事也这么没有脑子?
蒋天渝自豪一笑说:“纪检委都得看二哥脸色,你怕什么?”
念初一个哆嗦,捂住肚子。
蒋天渝见状立刻紧张问:“梁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念初摇头,深呼吸:“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再这么聊下去,我能让你吓早产了。”
蒋天渝:“”
这时一边从始至终没说过什么话的温雯才扯了扯他袖子,嗔怪道:
“什么话你都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她长相很好,五官都很小巧,整体气质温婉如玉。
“梁老师,你不用担心,天渝这些话,是知道你在我们回来这事上帮了忙,所以对你表示谢意的,至于他说的那些,你听听就行了,我跟他共事过几年,最了解他,他就是有这个心,也办不成的。”
念初:“”
蒋天渝:“”
他默默地看自家女朋友一眼,又把头给低下了。
温雯轻笑道:“他要真是那样违法乱纪的人,也不会这么些年,被困在个小位置,一直上不去。”
蒋天渝虽然莽撞,但也是有底线的,他困在外面这么多年,心里最大的期盼,也无非是用蒋天颂的关系,把他给调回天北。
从来没有想过,用行贿等不干净的手段把自己给弄回去。
念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不是真的胆大包天,他只是爱吹牛皮。
等晚上蒋天颂下班回来,她提起白日里和蒋天渝见面的事情,忍不住笑着调侃。
“你这个弟弟,讲话也太离谱了,总共说了没几句,吓了我一跳又一跳。”
蒋天颂听到蒋天渝名字,眼中只有嫌弃:
“接触的多了你就知道了,他就是那样的人,什么都想做,又事事都做不成。”
眼高,手低,形容蒋天渝,再合适不过。
不过跟温雯在一起,倒是他难得聪明的一回。
就蒋天渝的那点本事,要在天北找门当户对的优秀女人,对方很难瞧得上他。
念初听完忍不住问:“看来你对旁人心中都有个判断,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一直很好奇,蒋天颂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跟善于表达的她不同,他很少对她直白地表述爱意。
结婚之前没有过,结婚之后就更没有了。
他倒是说过几回离不开她,念初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出来,到底是怎么个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