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声狂啸下,声波震得洞内的土石簌簌抖动,那堵住洞口的岩墙顿时裂得更开了,几块岩石从上面脱落,露出外界斑驳的光影。
巨犬象是得到了某种力量,用力将自己的四肢从无数岩手的攀附裹挟中拔了出来,爪下道道银芒闪铄,那攀扯住陈青川的几道岩手便被切成碎片。
在这些鬼手岩流还没来得及融合之际,它低头一叼,便将主人重新叼到自己背上。
而后,腾空而上!
“旺福你会飞了!”
陈青川震惊不已。
之前旺福最多也就是跳得高,最多可以稍微离一些地,可现在,它居然实打实的能飞了!
也就是说,在大山的加持下,若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能力境界来划分的话,它从半步妖将蜕变成了妖将境界?
真是太好了!
“什么!竟然临阵突破了!”
另一边,黑袍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但还不等他多想,山洞之外,阵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光听声音便知数量不少!
“嘭嘭!”
那堵住洞口的巨大岩石竟也在外面那些东西的疯狂冲击下岌岌可危,发出簌簌颤斗。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岩墙这下更是逐渐崩塌开来,外界的百般兽鸣清淅入耳。
“嗷呜!”
“汪汪!”
“嘤嘤!”
定睛一看,无数豺、狼、狐狸、野狗等犬科动物脚踏碎石奔腾而来,几乎形成一道小型兽潮!
陈青川十分怀疑,旺福这家伙莫不是把整个大青山的犬科动物都给召唤来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源源不断!
它们一进来便不顾脚下阻拦的鬼手岩流,疯狂冲击、撕咬着周围岩壁上维持阵法的褐色根茎!
若是同伴被岩手拖下去,便踩着同伴的脊背,跳也要跳到根茎上,发泄怒火一般对其疯狂啃咬,尖牙利齿,无所不用其极!
即便是凡兽,也因着它们的破坏,整个阵法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畜生!畜生!我要杀了你们!”
见此一幕,黑袍人气得浑身发抖。
另一边,或许是由于阵法的破损,原本被裹成粽子的曹满竟也重获自由。
见状,陈青川心中一喜,连忙大喊:
“曹兄!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闻言,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曹满顿时神色一肃,飞快从布包里掏出九枚法钱,狠狠向着高台上的黑袍人扔了过去!
暴雨梨花一般,直取面门!
“雕虫小技!”
只见黑袍人大袖飞快卷动,那九枚法钱便一一被其卷落在地,发出当啷当啷的脆响。
然而与此同时,却见胖道士随之飞踏而来,在半空咬破指尖将血液涂抹在自己的法剑上,浑身灵力鼓荡,飞身直刺!
“胖爷我今天便收了你这邪道!”
见着那灌注了胖道士全身灵力的橙黄色法剑,黑袍人也不敢大意,双手快速掐了个法诀,其身前便迅速升起了一道灵力保护罩,将其牢牢罩在其中!
叮——
剑尖与护罩相撞,发出刺耳的嗡鸣,再也不得寸进。
“哼,就凭你这小小黄阶也想伤我!”
语罢,黑袍人刚要施法反击,却不曾想,那胖道士突然双眼一瞪,一口舌尖精血便喷向前来,霎时血雾弥漫。
“给我破!”
随着曹满一声大喝,沾染了血雾的灵力护罩顿时发出猛烈爆炸,炸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使得黑袍人不得不飞身爆退。
等重新在另一块凸起岩台上站定,黑袍人顿时惊疑不定,“血破咒!你是梁南曹家的人!”
同样因为爆炸不得不飞身后退而重新掉落在地的曹满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听闻此话,不做多言。
道道鬼手岩流再次将他缠绕,可经过刚才的爆发,胖道士已经实在没有力气去抵抗,只能任由这些东西攀附而上。
俗称,躺平。
陈兄弟,现在就靠你们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由于有着曹满吸引火力,旺福终于摆脱剩馀鬼手岩流的阻缠,载着陈青川飞快靠近那放着阵眼的高台。
黑袍人见此,目眦欲裂。
袖中一甩,四张白色纸人飞射而出,与此同时他自己也飞身而上。
那四张纸人在半空中化作四名鬼物模样,张牙舞爪向着巨犬扑去——
却不过短短片刻,随着刷刷几道银芒闪过,四名鬼物便被一双利爪撕成碎片,烟消云散。
旺福站定后,陈青川一个旋身便从它身上翻滚下来,落在冰凉的石台上。
眼见着那黑袍人一脸狰狞得飞过来,巨犬哪能让其如意,亦是飞扑过去,一人一犬顿时在空中战成一团。
陈青川喘息了一口气,随即双手握住山神杖,死死向上拔!
手杖底端深深插在石台里,纹丝不动,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简直吃奶的力气都快用出来了!
“给我起!”
随着一声大喝,手杖终于从石台里拔了出来,陈青川晃了晃身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石台边缘摔下。好在他及时扶住身侧的岩壁,这才止住身形。
向下一瞧,顿时头晕目眩。
这也太高了!
阵法彻底被破,原本被强行融进岩流中的鬼物们烟消云散,地面也逐渐恢复平静。
眼看着这些岩流要重新凝固,曹满地也不躺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飞快远离。
抬头看去,只见那一人一犬斗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你有匕首,我有利爪;你有术法,我有健躯;你是玄阶,我为妖将!
然而那黑袍人到底伤势未愈,一个身躯孱弱的灵师,如何斗得过身强体壮的妖怪!
是以不一会儿便露了破绽,转而被巨犬抓住时机狠狠咬住臂膀,撕拉一声,鲜血飞溅!
“啊——”
那黑袍人惨叫着跌落空中,又被巨犬狠狠撞击胸腔,这下子,再无力再战。
口吐血沫中,他死死看向二人一犬,仿佛是想将自己的敌人记住。
下一秒,却猛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他明明在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尽是怨毒,“若不是关镇爆发诡变,不得不断腿求生,我阴道人何以落到如此境地!”
说着,他咳出一口鲜血,塌陷的胸腔艰难起伏着。
忽然,他似想到什么,明明眼神都开始涣散了,口中却道:
“说来我逃离关镇之际,曾见一天外白虹落在那里只可惜,无缘一睹真容我有预感那是个好东西你们,要不要去瞧瞧?”
话落,他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来。
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