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拉开帐篷的大门一看。
都有点傻眼。
整个营地已经乱成一锅粥。
几十个人象发疯的野兽般扭打在一起。
嘶吼声、咒骂声、撞击声混成一片。
有人拿着铁锹追着人砍，有人趴在地上啃着泥土，还有人用头不停地撞着皮卡车厢，发出“砰砰”的闷响。
在这混乱的人群中，几个矫健的身影格外显眼——都是飞机上坐头等舱的那几个人。
他们动作干净利落，一个手刀就能精准地劈在发狂者的后颈，将人打晕后，迅速往对方嘴里塞进一小粒什么东西。
“卧槽，”胖子咋舌道，“干什么这是，行为艺术？”
“你还说，”钟邪白了他一眼，“你刚才就是这样的。”
胖子表示没听懂。
钟邪把双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歪眼吐舌的表情。
胖子心虚地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两人正说着。
中午那个跟司机打架的厨子一眼扫见了他俩——在一群混乱疯狂的人中，俩人跟地鼠似的，身子缩在帐篷里，只露出一个头。
拎着菜刀，红眼通红就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我去，奥拉夫开大了。”胖子竟然还有心情扯淡。
钟邪一脚把他踹到一边，迅速拉上帐篷的拉链，同时一只手从地上捞起一根棍子，警剔地看着门口。
好在没等厨子冲到门口，他就咚的一声被人打倒在地。
钟邪松了一口气。
扭头警告胖子不许再出声，放屁也得掰着两瓣屁股放。
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憋坏了，清醒之后变得更没溜，掰着屁股试了一下。
兴高采烈跟钟邪说，“哎！这办法真管用嘿，你怎么想到的。”
钟邪彻底被他的没心没肺打败，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刚才的情形，明确证实了整个剧组的不简单。
起码证明了他们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是有预案的。
只是这些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邪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可以让人性情大变的原因。
想来想去最相似的就是食物中毒。
传说东国某个西南省份的人，吃蘑菇就会吃出那种状态来。
可剧组这段时间没吃过蘑菇啊。
难道剧组昏迷那段时间，剧组吃过毒蘑菇。
可是为什么头等舱那几个人没事。
想到这，钟邪小声问胖子，最近有没有吃过蘑菇。
胖子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说蘑古力不好吃，不如奥利奥。
……
转天起来。
看到外面的情形，钟邪瞳孔骤然一缩。
营地边缘的那栋小楼，就是他昨天探查的那所医院，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烧得焦黑。
几根烧成炭的房梁像巨兽的肋骨般支棱着，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煳味。
营地内部杂乱不堪，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都还没从昨天的混乱中缓过神来。
一直到中午，才陆续有人捂着脑袋从帐篷里面出来，互相询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邪在营地里看到抱着一部相机正在拍什么的桃白白，也顾不得剧组所谓的保密纪律，拉住她问那栋楼怎么回事。
桃白白放下相机，往医院楼看了一眼，才道，“昨天晚上出了点变故，失火烧掉了。”
“失火？”
钟邪眯起了眼睛。
昨天的混乱都集中在营地中心位置，医院楼则是在营地边缘，走过去要好几分钟。
从昨天胖子的状态来看，这些人当时都是失去理智的。
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怎么能走出几百米，跑去烧掉一栋楼。
况且这种老楼表面都是混合着沙子的水泥，里面全是青砖，防火性非常好。
钟邪满腹狐疑往那走了几步，发现远远的位置就拉上了警戒线。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钟邪马上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味。
不对！
钟邪立即意识到桃白白被人说谎了。
那是汽油味！
这楼是被人故意烧掉的。
可是，这么明显的事情，桃白白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
稍微一细想就能知道她说的理由不靠谱。
对了！
一个念头在钟邪脑海中猛地一闪。
桃白白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没疯”。
这件事情只有李威廉知道。
钟邪虽然跟李威廉不熟，但他肯定不会是个喜欢多说话的人。
所以。
昨天晚上发生事情的始末钟邪都知道。
但桃白白以为自己“不知道”，并且像剧组那些人一样对昨晚的事情没印象了。
所以才胡编了一个理由应付自己。
那……
是不是正因为这种集体性对昨晚事情的没印象，才让某些人能够放心大胆地烧掉医院楼。
昨天晚上的事情，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钟邪一边想着，一边往帐篷的方向踱步。
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营地中央。
钟邪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挤过去一看，人群中间站着的是几天没露面的沉知还。
沉知还比之前憔瘁了一些，看起来身心俱疲的样子。
他看人聚得差不多。
朗声道，“各位，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关于昨晚的混乱，关于那栋被烧掉的楼。”
不知道有意无意，他的目光在钟邪脸上停留了一下。
“原因已经查明了，”他语气沉凝，“这片林子，会间歇性释放出一种能干扰人神经的特殊瘴气，吸入后会导致烦躁、易怒，严重时就会出现……大家昨晚看到的那种情况。”
瘴气？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剧烈的讨论声，
只有钟邪的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说食物中毒他还不这么怀疑，毕竟他昏过去的时候确实少吃了一顿饭，而摄制组的饭是跟剧组其他人分开吃的。
这就能勉强解释，为什么同一个帐篷里，胖子疯了自己却没疯。
以及为什么头等舱的几个人也都没疯。
可沉知还现在却说是瘴气。
这个理由在其他人那里都能蒙混过关，唯独在钟邪这里解释不过去。
另一边，沉知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说辞已经有了这么大的破绽。
还在继续道，“大家请放心，事实上剧组在此前对这件事情就已经有预案，只不过这段时间拍摄任务太重，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昨天晚上，我们已经给大家服用了特效抗生素，可以有效清除体内的瘴气毒素。”
沉知还后面说了什么，钟邪没听进去。
此时他似乎找到了一个脑海中谜团的线头。
瘴气
易怒……
疯狂……
医院……
“难道！”钟邪猛地抓住了那根线头，一下扯了出来。
那所医院，是治疔这种疯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