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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渡

【强制任务已完成】

【副本原任务继续】

两行血字在眼前划过,钟镇野却再也支撑不住,他两眼一翻,意识旋即被黑暗吞没,重重扑倒在了地上。

雷骁很快将其扶了起来,置放在了一旁……他知道,小钟是太累了。

而汪好、唐安两人,几乎是用同样复杂中带着嫌弃的眼神,看向岑书。

虽然他们并不同钟镇野一样、知道了所有来龙去脉,但从方才的对话中已经足够听出一些端倪了。

“现在要怎么弄?阴影给我们的游戏,算是完成了?”唐安低声问道。

汪好轻轻点头。

唐安疑惑地看向她:“你怎么能确定?”

“天兵天将嘛,当然能确定。”汪好撇撇嘴,敷衍地应了一句,随后将目光转向雷骁:“雷哥,接下来呢?”

“诅咒的源头是岑书,那么极有可能,杀了他,就能解决一切。”

雷骁安置好钟镇野,慢慢站了起来,但他嘴上虽然说着杀人的事,目光却是复杂无比:“但……真的要杀他吗?”

他并非是因为仁慈。

只是下意识觉得,不太对。

钟镇野想尽办法,用引导的方式,让岑书说出了最终的秘密,然后?就杀了他?

“喂!”

汪好突然抬起头,高声喊道:“我们完成游戏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吧!”

然而周围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厂房废墟里挂着的无数灯笼在轻轻飘荡、摇晃。

“她、她不会,不会再出现了。”

岑书低着头,一边抽泣着,一边缓缓道:“厂房里的影子,是……是他们对我巨大怨念的投影,现在这些记忆全回来了,像烧红的铁钉一根根钉进我脑髓……他们不要我死,他们要的是我清醒地书着每一秒——那些人的哭声,他们最后一口喘不上来的气,他们在火里抓挠门板的声音……”

他忽然发出嘶哑的惨笑:“这样,才叫报仇。”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声音因前后反复巨大的情绪波动,早已变得沙哑无比:“而那个、那个和我在一起的影子,是、是我对雨棠思念的投影………当我知道一切真相后,她,自然也不需要,再存在。”

汪好皱了皱眉:“也就是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岑书低下头,缓缓颔首。

“那劳驾你被记忆折磨死之前,再做个事。”

雷骁上前一步,扯开自己胸前襟扣,露出了胸膛上的灯笼印记:“帮我们把这个解决了!”

借着周围无数灯笼的光,岑书很快看清了那个印记。

但他,却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雷骁眼睛一瞪,急了,一把拽住岑书的领子、将其提了起来:“你还想搞事是吧?!”

“不、不是。”

岑书虚弱地说道:“这个东西,不是我弄出来的。”

看着雷骁、汪好惊愕的眼神,他低声问道:“你们是在哪、怎么弄上这个的?”

两人对视一眼,汪好脱口而出:“在小巷子口啊,那对情侣变成了干尸,然后肚子里有光,我们……我靠!”

她用力一拍脑门:“是厂房里那些阴影!他们想利用我们,把岑书带过来!”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那对小情侣被岑书的力量所杀不是意外,但他们死在小巷子里,纯粹是个巧合。

钟镇野他们来到小巷外,目睹了这一切,而那条小巷,是阴影力量范围的边缘……

于是,它们察觉到了岑书抽取“爱情力量”的行为,注意到了、也或许没注意到汪好手包中馥园的请帖——反正只要给他们三人种下诅咒,只要他们努点力、使点脑筋,最终一定会查到岑书头上。

是啊,事实上那时候汪好已经展示过她的头脑了……她已经用九星璇玑扣,将巷中两个死者的关系背景推理得一清二楚。

阴影们本就是由岑书那些灯笼“制造”出来的,它们利用这种力量、为三人种下诅咒,并不是太难的事。

“啊不是,那这咋整?”

唐安全程听着,此时挠起了头:“我盘一盘啊——那些黑影不会再出现了,但你们身上的诅咒,却需要它们来解?”

“用不着你再复述一遍我们的困境。”

汪好咬着牙,恨恨道。

她与雷骁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浓烈的无奈。

雷骁放开岑书,后者重重跌在了地上。

“或者……我……”

岑书指着胸口的女人脸皮,喃嚅道:“我让她离开,会不会,有用?”

“你当然要让她离开!这不是废话吗!你要不放她走,老子亲自拿刀把你胸口剥开!”雷骁愤愤地骂了两句,随后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你赶紧的吧,我们的事你先别管了,我们自己想办法。”

岑书脸色苍白,点了点头。

他缓缓爬起身,左右找了找后,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巴掌大的碎玻璃,玻璃形态尖锐,好似刀锋。

岑书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块碎玻璃,玻璃边缘已经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掌纹缓缓流淌,在惨白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粘稠的暗红色。

他深吸一口气,将玻璃锋利的尖端抵在女人脸皮与胸膛的交界处,那里的皮肤已经长在了一起,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融合状态。

“对不起……”他的声音颤斗得几乎不成调子,玻璃切入皮肉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我当初只是想留下你……”

随着玻璃的深入,那张嵌在他胸口的女人脸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枯黄的眼白里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涣散而浑浊,里头不知蕴藏着多大的痛苦与悲伤。

岑书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那张脸上,与从女人眼角渗出的液体混在一起,那液体起初是透明的,但很快就变成了暗红色,像融化的铁锈,又象是稀释的血浆。

“呕……!”

随着皮肉分离的撕扯声,岑书突然弯下腰干呕起来!

他胸前的伤口像被撕开的布袋,翻卷的皮肉间隐约可见白森森的肋骨。

就在这时,厂房里悬挂的数百盏灯笼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汪好惊呼一声,她分明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太阳穴直刺入脑,那些黏稠的恶意突然象沸水般在她脑海中翻涌!

她不得不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

在摇晃的灯笼光影中,她仿佛看见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黑暗中浮现——有的在歇斯底里地尖叫“杀了他”,有的却在低声啜泣“让他活着承受痛苦!”!

这些情绪如此强烈,却又如此矛盾,像无数把钝刀在来回切割她的神经……

不仅是他,雷骁、唐安,也是一样!

阴风起时,他们三人全都抱着脑袋滚倒在地,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那风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哭嚎声,有老人的哀叹,孩童的啼哭,青年男女的尖叫……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

“你们到底要我怎样?”

岑书仰起头嘶吼,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哭腔,他胸前的女人脸皮已经剥离了一半,像块破布般耷拉着,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胸腔,他颤斗着、哭泣着:“怎样才能结束?怎样才能让你们满意?”

风声变得更加凄厉,灯笼疯狂摆动,在墙上投下鬼魅般的影子,但除了呼啸的风声,没有任何回应。

那些阴影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它们只是被困在无尽的痛苦中,既渴望解脱,又无法释怀。

“雷哥,一定是岑书剥离雨棠的行为,点燃了它们的情绪!这样下去不行!”

汪好突然抓住雷骁的手腕,在阴风中痛苦地说道:“你超度了它们吧!”

雷骁瞪大了眼。

汪好用力点头。

雷骁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抹了把脸,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行!死马当活马医!”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对唐安喊道:“去摘三个灯笼!把灯芯抽出来!”

说着,又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三根香烟,倒插在裂缝密布的水泥地上。

“小汪。”

他冲汪好咧嘴笑了笑:“帮忙盯着点,万一有啥意外,你看着点办。”

汪好点了点头。

唐安不太清楚雷骁要做什么,但还是很听话,他跌跌撞撞地跑向最近的灯笼,开始拆解。

当他捧着三根浸满灯油的棉芯跑回来时,岑书已经将那张脸皮完全剥离了下来,那胸前一片血肉模糊,肋骨清淅可见,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呆呆地望着手中那张仍在蠕动的脸皮。

唐安被这种场面镇住,一时忘了走动,直到雷骁一声断喝,他才想起将棉芯递去。

很快,他就清楚这位大哥要做什么了。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雷骁接过灯芯,突然挺直了腰背。

他咬破食指的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在每根灯芯上抹过一道血痕,嘴里开始哼唱起一段古怪的调子。

那声音起初很低,象是山间樵夫随口哼唱的小曲,却莫名让人想起清晨道观里的晨钟。

插在地上的三根香烟突然无火自燃,青烟笔直地升向夜空,雷骁的歌声渐渐清淅起来,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象老者在叹息,时而又如孩童在嬉笑。最诡异的是,随着歌声起伏,那些飘荡在风中的哭声竟开始应和着节奏,形成一种诡异的合唱。

神异的是,本该因施法而力竭的雷骁,此时却在那顿风中歌声中愈发精神,仿佛得到了某种力量的支持。

他双手掐诀,脚步开始移动,竟在这废墟中踏起了罡步,那双脚踩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恰好落在歌声的节拍上:

歌声在厂房废墟间回荡,每一句尾音都激起阵阵回音,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存在在跟着吟唱。

那些悬挂的灯笼开始随着歌声的节奏轻轻摇摆,铁链发出悦耳的叮当声,竟象是某种古老的乐器在为这超度之歌伴奏。

就在歌声达到最高潮时,岑书手中的脸皮突然窜起幽蓝的火苗!

那火焰跳跃的姿态竟也随着歌声的韵律舞动,火舌舔舐过岑书的手指,却奇异地没有造成更多伤害,那张痛苦扭曲的脸在火焰中舒展,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雷骁的歌声渐渐转低,变成一种温柔的摇篮曲: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脸皮正好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那些悬挂的灯笼一个接一个地挣脱铁链,缓缓升向夜空,像无数逆飞的流星。

汪好望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轻声说道:“雨棠的尸体早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她的这最后一部分,也终于跟着自己原本的一切逝去了……那些怨念、那些痛苦,也跟着灯笼一起离去了。”

唐安抬头,望着天空中无数宛如孔明灯一般的灯笼,目定口呆:“你们,真是,天兵天将啊……”

……

深夜的香兰市沉在浓墨般的黑暗里。

城寨的屋檐下,一盏油灯在风中摇曳,将木板房的影子拉得老长。

四更已过,拥挤的筒子楼里静得只剩下虫鸣,一个瘦小的身影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揉着眼睛往茅房走,孩子赤着脚,踩过潮湿的石板,忽然觉得头顶有光。

他仰起脸——

漫天灯笼无声飘荡,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又象是从银河坠落的星子!

暖黄的光映亮了他脏兮兮的小脸,瞳孔里盛满了跳动的火焰。

“阿妈!阿妈快看!天上有灯笼!”

稚嫩的喊声在巷弄间荡开,惊醒了沉睡的城寨。一扇扇木窗陆续推开,睡眼惺忪的面孔探出来,随即凝固成惊叹。

码头边,苦力们仍在卸货。汗水浸透的麻布衫黏在后背,粗粝的绳索勒进肩膀的皮肉里。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工人直起腰喘气,忽然发现同伴们都停下了动作,他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浑浊的眼球里映出漫天浮动的光点。

“这……”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滚出沙哑的惊叹,麻袋从肩头滑落,砸在木板上发出闷响,却没人低头去看。

面摊的灶火还烧着,热汤在锅里咕嘟冒泡。刚下工的车夫们围坐在油腻的木桌旁,捧着粗瓷碗吸溜面条,热汽模糊了他们疲惫的脸,直到有人筷子一抖,面汤溅在桌上。

“阿仔,你看……”

车夫们齐刷刷仰头,面汤从嘴角滑落,也无人擦拭。

书院阁楼的灯还亮着,油灯下,学子眉头紧锁,毛笔在宣纸上勾画。

忽然一阵风掀开窗棂,他烦躁地抬头,却见无数灯笼从窗前飘过,象一场无声的流星雨,墨汁从笔尖滴落,在纸上晕开一片,他却浑然不觉。

月光笼罩的廊桥上,一对恋人依偎在栏杆边,姑娘发间的银簪泛着冷光,青年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他们同时抬头,灯笼的光影在彼此眼中流转,姑娘抓紧了恋人的衣袖,青年低头看她,发现她眼里噙着泪。

“真美啊……”她轻声说。

馥园的露台上,岑向文扶着雕花栏杆,指尖发颤。

灯笼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纵横交错的皱纹。

他嘴唇哆嗦着,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书儿……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为什么……”

嘶哑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像受伤的野兽。

泪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佝偻着背,额头抵着冰凉的栏杆,肩膀剧烈抖动,灯笼的光影在他身上流转,却照不进那双浑浊的眼睛,也照不透他漆黑的灵魂。

下一秒,岑向文突然双眼一凸、猛地抬起头,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仰着,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

天空中的灯笼光芒照下房檐时,在他颈间投下了一条阴影,这条阴影准确无误地将他头颈分成了两个色彩光影不同的部分。

随着灯笼飘飞,那条颈间的阴影缓缓上移,象一把无形的绞索越收越紧!

岑向文开始一点点离地,双脚在空中徒劳地踢蹬,灯笼的红光与阴影里,他紫涨的面皮上暴起蛛网般的青筋,喉间挤出“咯咯”的声响——最后,那双充血的眼球终于凝固,象两盏被掐灭的油灯。

阴影随着无数灯笼远去,岑向文的尸身也不再悬空,他撞上了露台栏杆,随后翻了下去,重重砸落于花坛间。

……

厂房废墟顶楼,夜风卷着灰烬盘旋。

唐安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忽然觉得脚边有什么不对。

他低头一看,猛地后退两步,后背撞上残破的砖墙。

“岑书他——!”

惊叫声撕裂了寂静,汪好和雷骁同时转头——

岑书还跪在原地,双手保持着虚托的姿势,象是要接住什么,他仰着脸,瞳孔完全涣散,嘴角却凝固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哀伤,灯笼的光落在他脸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被抽空的水囊。

他变成了一具干尸。

“他……”唐安喉结滚动,声音发颤。

干枯的躯体轰然倒地,发出空洞的响声,衣物松松垮垮地套在骨架上,仿佛一具风化了百年的尸骸。

汪好慢慢蹲下身,指尖在干尸上方停顿片刻,终究没有碰下去,夜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下面冷静的眼睛。

“他抽取别人的情感和生命,来完成自己的愿望。”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淅:“如今愿望破灭了,属于他的一切,自然也要随之而去。”

话音未落,一旁突然传来雷骁惊喜的喊声!

“印记不见了!“

他扯着衣领,兴奋无比,那胸膛上已再不见了灯笼印记!

汪好闻言一怔,随即蹲下身,利落地挽起右腿裤管。

月光下,她的小腿肌肤光洁如初,那个诡异的灯笼印记确实已经消失无踪。

“真的!真的没了!”

她惊声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快步走向昏迷的钟镇野,雷骁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袖,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那里同样干干净净,再无半点诅咒的痕迹。

原来答案是这么的直白。

超度了那些怨念,诅咒,自然就解除了。

“这小子运气真背,”雷骁咧嘴一笑,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钟镇野的鞋子,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亲昵:“副本都通关了,他还在这儿挺尸。”

他蹲下身,伸手拍了拍钟镇野的脸颊:“喂,醒醒,该分赃了!”

钟镇野没醒,只是眉头紧紧锁着,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发出轻哼声,仿佛经历着什么噩梦。

汪好也跟着蹲下,动作轻柔地替钟镇野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她指尖触到他的脖颈,感受到平稳的脉搏后,嘴角微微上扬:“上回是他最后通关,咱们跟着捡漏,这回总算轮到我们带他过关了。”

“话不能这么说。”雷骁摸着下巴,嘿然一笑:“这次和上回一样,小钟毕竟还是出力最多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小子虽然总爱逞强,但确实有两把刷子。”

夜风拂过废墟,带起细碎的尘埃,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衬得这片空间愈发寂静。

汪好望着钟镇野的睡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唐安,这个年轻人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汪小姐……”唐安终于开口,声音发紧。

他欲言又止,目光在汪好、雷骁,以及地上昏迷的钟镇野之间游移:“听你们这意思,是不是……要走了?”

汪好直起身,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

她冲唐安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和祝福:“是啊,你的赵云露马上就要回来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已开始浮现出熟悉的血色文本。

【笼中绘影锁春愁,镜里拈花误画楼。】

【三更灯烬融执念,一枕风凉解咒囚。】

【情丝作茧终成缚,心火焚城始见秋。】

【且看浮光随浪去,人间江海自扁舟。】

【副本《灯》通关,开始结算】

汪好眨了眨眼,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到一阵奇异的抽离感从四肢百骸传来。

“这是……”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它们正在变得透明。

一种轻盈的感觉席卷全身,仿佛整个人正在慢慢溶解在空气中。

“看来时间到了。”

汪好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的视野开始扭曲,周围的景物如同被水浸湿的画卷般模糊不清。

在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赵云露”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倾倒,唐安一个箭步冲上前,双臂稳稳接住了那具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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