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更加沉静,然而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却隱藏著一场场暗潮涌动的谋划。
萧寧带著一万兵马入城后,表面上与北境军的將领们相安无事,但实际上,各方势力正在暗中较量,谁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牌。
寒夜孤清。
廖天成的营帐內,一场秘密的军事会议正在进行。
廖天成坐在主位,眼神中透出坚毅与果决。
他面前的沙盘上,摆满了大疆国与大尧北境的地形图,双方兵力部署一目了然。
廖天成用力一挥手,指向目前依旧处於沦陷状態的,当初被攻克的庆州,庆州的位置。
“各位將军,目前,庆州方面,发现了大批敌军调动的痕跡。不出意外的话,如今大疆的主力兵力,已经全部调往了庆州!”
“因此,我已决定在庆州对大疆国发起决战。”
廖天成的声音鏗鏘有力,带著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
“大疆国屡次进犯,已是忍无可忍。如今正是我军反击的最佳时机,只要我们能一举击败敌军主力,北境之危自可解除!”
眾將领纷纷点头,目光中闪烁著激动的光芒。
自大疆国攻入北境以来,北境一直处於防守状態,如今廖天成提出主动出击,自然让他们心中激动万分。
然而,会议中却有一人神色凝重,始终没有开口。
他就是北境的总兵王安礼。
此刻,他微微皱眉,低声说道:“廖將军,此计未免太过冒进。庆州地势开阔,易攻难守,若敌军设下埋伏,我军岂非陷入险地?”
廖天成目光一闪,扫了一眼王安礼,语气平静地说道:
“安礼將军多虑了。我已派出探子,確认敌军主力確实驻扎在庆州濉河附近。只要我们出其不意,定能一举击溃他们。”
王安礼仍有疑虑,他目光坚定地看著廖天成:
“廖將军,北境之战关係重大,不可掉以轻心。我认为,我们应当先稳住阵脚,待探清敌情,再行决断。”
“廖將军最近是连打了几场胜仗,但对於这等大战,还是要多考虑一些才是。”
廖天成眉头微皱,语气变得有些不耐:
“王总兵,我们已在北境防守了太久,再这样拖下去,北境军心必將涣散。常言道,兵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我们连续收回七州,正是兵锋正盛之际。如今此等反攻的良机,不能错过!这等全军火热的状態,只怕一旦错过,很难再有!”
“不错,廖將军所言甚是!我等愿隨將军出战,誓与敌军一决高下!”
其他將领纷纷附和,眼中充满了对即將到来的战斗的渴望。
他们对廖天成的决策毫无怀疑,甚至有些对王安礼的谨慎表示不满。
王安礼见眾人如此,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如今北境的局面了!
他这个总兵,如今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名头而已了。
且他知道,这会的自己,已被推到了一个尷尬的境地。
如今北境军心思变,廖天成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若他再多加阻拦,必然会被视为胆小怕事,动摇军心。
“既然廖將军心意已决,那么,我就只能助廖將军凯旋了。”王安礼最终做出了妥协,面色平静地说道。
“只是,寒州的守军,两万人马,我是万万不能给你的。你也知道,寒州是我北境门户,是最重要的关隘!”
“因此,寒州的守军,必须留在寒州,保住大尧北境最后的屏障!”
廖天成见他如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寒州两万人马,无妨。王总兵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王总兵,在这里守住这北境门户了!”
反正如今,北境已经在各州集结了十万兵马。
王安礼都已经退了一步,廖天成便没有再为难对方。
且正如王安礼所言,寒州也的確需要有兵马守卫,以防万一。
儘管。
这次的战事,廖天成很是清楚,此番战事,只有一万,没有万一!
说完这些。
廖天成又转过身,看向了正目光灼灼,打量著他的诸位將军!
“好,既然如此,王总兵也同意了咱们的计划!那么,咱们明日即刻出兵,直指庆州!”
“是!”
“末將领命!”
与此同时,萧寧的营帐內,萧寧正站在地图前,冷静地分析著局势。
他已经听闻了廖天成的计划,心中暗暗警惕。
庆州地势复杂,易於设伏,若贸然出兵,很可能会陷入敌军的圈套。
廖天成的决定,似乎有些轻率了。
“廖天成这人,到底在想什么?”萧寧心中暗自思索。
廖天成在北境战功赫赫,理应不会如此轻率行事,但他此刻的决策却充满了冒险意味,难道他另有打算?
“难道说,他是故意的?”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封信,是千流的人,送来的最新情报。
信中提到,大疆国的主力似乎在庆州集结,兵力庞大,但却没有进攻的跡象,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看来,大疆国確实在庆州有所行动。”萧寧若有所思,“但他们为何驻守不动,难道在等待什么机会?”
“廖天成想要一举,彻底剿灭大疆国。而大疆国的大军,也已然调动。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兔子,谁是鹰犬呢?”
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的庆州,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这片区域地形开阔,四周山岭密布,易於埋伏。若敌军真要在此设下埋伏,那么他们的目標很可能就是
萧寧眼神一凝,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他们是在等廖天成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这一切或许正是敌军精心布下的陷阱。
廖天成若是带兵贸然出击,很可能正中敌军圈套,北境將面临巨大的危机。
只是。
廖天成
“昌南王爷是在想,廖天成久经沙场,且知道大疆国主力在庆州的消息。可是,他却依旧选择了出击。”
“且当年的宫向谦叛变,他就是那宫向谦手下的副將!通过宫雪,王爷觉得,宫向谦不像是背叛之人。”
“如此一来,那作为副將的廖天成,嫌疑就更大了。所以,昌南王爷是在怀疑,这廖天成有可能与大疆国有些关係!他是有意而为之!”
这时。
只见道一不知何时,从营帐外走了出来。
这几日。
道一和萧寧的关係,倒是越发的隨意了起来。
萧寧早就看出了这傢伙的身份,似乎不同寻常。
只不过,他没有看出这廝的底细。
自己也还在等待千流那边的消息,所以一直没有点破。
“哦?”
听到道一的猜测,萧寧很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正如道一所说,萧寧的確是这般想的!
明知庆州容易伏兵!
明知庆州有大疆国主力!
他却还是要前往!
这一切,难道不奇怪么?
是很奇怪!
只是。
萧寧听著道一的猜测,默默点了点头。
“听起来,確实很有道理。不过,有没有可能,有另外一种情况?” “另一种情况?”
道一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在的情况,不都已经很是明显了么?还能有何另一种情况很显然,这廖天成就是奸细!”
“他此番的举动,就是在故意將眾人,送入虎口!”
次日清晨,寒风凛冽,廖天成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直奔庆州而去。
队伍行进在雪地中,旌旗猎猎,杀气腾腾。
廖天成骑在战马上,目光坚毅,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將士们,此战之后,必將洗刷我北境的耻辱!”
廖天成高声喊道,声音在风中激盪,鼓舞著士气。
“杀!杀!杀!”十万大军齐声呼应,士气高涨,整齐的步伐震撼著大地。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期待。
前面连续收復七州的壮举,早就將他们的自信心,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与此同时,萧寧站在城墙上,目送廖天成的大军渐行渐远。
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与深思,但很快被冷静与决断所取代。
“传令下去,让影卫军隨时待命。其他兵马,也往庆州方向调集。”萧寧对身旁的道一道。
“一旦大军遇到危急情况,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出动。”
道一点点头,隨即离去。
他知道,萧寧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廖天成此番的做法,实在是太过於有违常理,萧寧必须保持警惕,因为这关乎整个北境的安危。
“廖天成”萧寧喃喃自语,目光如炬地望著远方,“希望你这次不是,在自取灭亡。”
庆州,地势开阔,两侧群山环绕,形成了一片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
廖天成带领十万大军一路疾行,很快就抵达了这里。
他站在高处,望著不远处的大疆国军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敌军果然在此驻守!不得不说,最近的消息,探听的真是顺利啊!”
廖天成冷哼一声,隨即转头对身后的將领们下令。
“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准备,只等入夜,便一起发起进攻!”
“是!”眾將领齐声应道,迅速传达命令。
眾人严阵以待,只等著那建功立业的时刻。
入夜!
十万大军立刻开始列阵,弓弩手、步兵、骑兵各就各位,气势如虹。
廖天成骑在马背上,举起手中的长枪,高声喊道:“將士们,隨我衝锋!”
“衝锋!”
大军如潮水般涌向敌军营地,战鼓声响彻云霄,杀声震天动地。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敌军营地的那一刻。
最前面的先锋军,甚至都已经衝进了营帐。
除去了那些巡逻,以及守卫营帐的军士之外!
廖天成等人没有见到任何的军士,从那营帐內衝出!
“不好,廖將军,营帐內没人!”
有几名渴望建功的军士们,一同衝进了敌营
只可惜。
很快,他们就一脸茫然的走出,匯报导。
没人?
这个消息传出的一瞬间。
眾人皆是脸色一变。
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中升腾!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眾人纳闷惶恐间!
突然,无数的火石,从远处划过天际,从天而降!
两侧山岭之间,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號角声,纷纷传来。
紧接著,就见无数大疆国士兵从山间涌出,將廖天成的大军团团围住!
“糟糕!不好廖將军,咱们中了埋伏!”
那先锋军脸色一变,匯报导。
廖天成闻言,更是两脸一黑。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
可是。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为时已晚!
敌军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数量之多,远远超过了廖天成的预期。
显然,大疆国早已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等待著他们自投罗网。
“全军退后!结阵防守!”
廖天成高声下令,试图组织部队撤退。
但此时,敌军的包围圈已经迅速缩小,他们的退路被完全封死。
廖天成大军陷入重围,士兵们拼死抵抗,却在敌军的疯狂进攻下节节败退。
“杀!一个不留!”大疆国的將领高声喊道,挥舞著手中的战刀,士兵们如狼似虎般扑向廖天成的大军。
廖天成在混乱的战场中,拼命指挥部队反击,但无奈敌军实在太过凶猛。
他眼看著自己精心培养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混帐!他们早有准备!”
廖天成咬牙切齿,怒火中烧。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轻易地掉进敌军的陷阱。
只不过。
更让人无奈的是!
此刻。
不少副將盯著这早有准备的大疆国军士,心中已然开始有了些別的想法
为什么?
对方的埋伏会如此的巧妙?
为什么?
廖將军明知庆州易守难攻,却依旧要这样大举进攻?
军心!
已乱!
“將军,撤吧!我们挡不住了!”一名亲兵急声喊道,试图护送廖天成撤离。
“不!不能退!”廖天成一声怒吼,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若是退了,我们就全完了!”
他知道,这一战关乎北境的命运,若是此战大败,大疆国主力顺势进攻!
只怕,寒城都难保了!
届时,北境將失去最后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