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庄园內部
室內灯光昏暗,却並不压抑。
深红色的帷幔从穹顶垂下,在层层叠叠的水晶吊灯照耀下显得格外糜烂。
巨大的酒柜占据整面墙壁,瓶中皆是有一定年头的老酒,標籤上甚至还有鲜血样的印记;而中央的环形沙发区则是放纵者的天堂——
伯克正半瘫在那张暗金色真皮沙发上,袍角敞开,脚边散落著几只空酒杯。
他笑得满脸通红,指间摇晃著半杯金棕色的烈酒,语调轻浮又愉快。
周围还有七八位身著神职袍服的男人,红著脸大声谈笑,杯盏交错,有的已抱著人进入帷幔后的昏暗包厢,有的则目光涣散,显然早已沉醉其中。
伊吉神色激动地坐在了伯克的身边。
看见已经伊吉的到来,伯克用力一拍大腿,手中香菸径直落在伯克怀中人的手臂上,发出滋滋响声。
但什么反应也没有。
如同死物,又好像忘了情绪是什么。
“噢伊吉,怎么磨蹭了这么久?”
“没什么,准备了一点东西而已。”伊吉轻鬆地耸了耸肩。
“看来你状態很好嘛?这就对啦哈哈哈!”
伯克將戏謔的目光落在了伊吉的身上,夹著香菸的手在肩膀上用力一掐,大笑道:“让我猜猜,你有没有喝灵药补充体力呢?”
“哈哈哈哈!”
“赌不赌,伊吉昨天已经驱过一次魔了,今天肯定喝了啊!”
起鬨声四起,酒意、香水、兴奋剂、唾沫和笑声混在一块,臭不可闻。
伊吉刚想深呼吸平復心跳,喉头却猛然一紧,一股浓得发腻的玫瑰香扑进鼻腔,令人作呕。
还未反应过来,一道柔软的身影已顺势靠进了他的怀中,细腻的肌肤贴上他的手臂,如蛇缠绕。
伊吉偏头,一张妖艷无比的脸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极美极美的人——眉眼勾魂,唇角含笑,著装大胆得几近挑衅。
只是他每说一句话,喉结都在滚动,嘴中喷吐著甜腻的香气,
特蕾莎弯下身子,紧紧贴著身旁的伊吉,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自然地把伊吉的手拉著。
而伊吉也因此碰到了一个与他一样的东西。
沉浸在西方衝击下的伊吉还没回过神来,一旁的特蕾莎调转著嫵媚的娇声,“您有没有想念小特蕾莎呢?特蕾莎可是很想念神父您呢”
强忍著没有吐出来,伊吉有些僵硬地接过特蕾莎递过来的册子,同时迅速地把手从中抽出,不可察觉地在沙发上蹭了蹭,开始翻阅册子。
册子精致而优雅,但里头的內容却是不堪入目。
將庄园內所有的“服务人员”按照年龄大小分成四个等级,看的伊吉心头怦怦直跳。
“这么比起来似乎褻瀆眷属比起这群东西,更能称得上是人。”
伊吉捏紧了手中的册子,指关节泛白,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压抑住胸口翻涌的噁心感,努力维持著脸上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翻动著每一页。
越往后,內容越是令人髮指。
伊吉的呼吸顿了一下。
身旁的特蕾莎似乎是注意到了伊吉的停顿,顺著伊吉发愣的目光看去,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这都是为您准备的,神父。”
特蕾莎自然地抽出了自己的身子,带著黑丝手套的双手用力一拍,“把我们的天使安吉拉带上来!” 不等话音落下,几个同样的男女生便带人到了伊吉的面前。
“神神父,我的名字是是安吉拉请您”
安吉拉的话语磕磕绊绊的,一旁的特蕾莎眼神不经意地变了一变,安吉拉立马抖了抖,流利道:“神父,我的名字是安吉拉”
“伊吉,真是便宜你了。”
各色的起鬨声再次响起,伊吉则是把安吉拉轻轻拉了过来,学著伯克他们的样子搂在怀中,大笑道:“你们几个狗杂种还真是坏透了。”
“哈哈哈!”
“几个该死的傢伙,等会你们就瞧好吧。”
笑骂完后,特蕾莎便离开了沙发区,去招呼起其他的客人。
伊吉则是搂著怀中的安吉拉悠悠地靠在真皮沙发上,象徵性地捏一捏安吉拉的脸颊什么的,剩下的时间便是不断地喝著面前的酒液。
“这么多…光靠这几个神父能够做到吗?”
望著周遭嬉笑打骂的眾人,伊吉在心头默默地分析著。
如此庞大的规模,甚至可以源源不断地输送酒液,兴奋剂
简直是一条產业链。
背后的主人会是谁?
还是说
本身就默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呢
伊吉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加大了,被伊吉搂著的安吉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嗯?”
看到伊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安吉拉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紧接著又赶忙道:“抱歉神父我我还没习惯”
“没事,是我的错。”伊吉拍了拍安吉拉的肩膀,轻轻地安抚著他。
安吉拉愣了愣,木訥地点了点头。
紧接著他便听见了一旁的祷告。
伯克的声音温和。
“上帝教我们要宽恕,要施予爱。”伯克低声说道,仿佛在做布道。他凑近他的耳边,“而你,就是我今晚的羔羊。”
“明白了吗?记得感谢我噢…”伯克的声音更柔了几分,下一秒——
“呜呜!!”
剧烈的哀鸣隨之响起,但发出声音的,却是伯克自己。
他张著嘴,喉咙蠕动,像是想说什么,但只吐出一连串湿哑的呜咽。
伊吉站在他面前,眼神漠然,表情一片死水。
“看来我们的伯克神父也是知道痛的。”
手中的餐叉深深地捅进了伯克的脖颈处,精细无比,鲜血涌动,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伊吉將餐叉用力抽出,带出了伯克的血肉。
下一刻,他陡然跳起,左手抓住奥德里克神父的脑袋,右手餐叉再度刺入!
“呜!”
接著,他抬起头,环视四周,那张脸上仍然掛著一副淡淡的、几近疲惫的神情。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开口:
“抱歉啊,我实在忍不了你们几个杂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