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春讨厌被人无视的感觉。
活了两?辈子, 除了在她年纪幼小时常常被人忽略之外,剩余时间里都活得很耀眼。
像一只穿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各种名流宴会中, 被人捧着哄着。
现在被自己以前看不上的女人无视,很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骨骼作响。
偏她还不?能怎么?办。
重来一世的她还以为知晓了所有事,可以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却忘了如今的她仍旧是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
以前有程星给她留的两?个亿,钱生钱源源不?断,让她产生了错觉, 以为挣钱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现在她连投资的本金都没有,只能小打小闹地?投资点稳赚不?赔的产业。
然而太慢了。
离她攒到两?个亿遥遥无?期。
陆琪手头?也有点钱,但她大手大脚惯了, 又?惯来喜欢给陆惜时买东西讨好对方。
哪怕那些东西在陆惜时看来都不?太适合。
苏曼春想从陆琪那儿套点钱,但没套到。
也就懒得跟她维系关?系了。
如今她最后的底牌就是姜珊了, 那个活在家人的羽翼下不?喑世事的小公主。
思及此,苏曼春深呼吸几次调整情?绪。
又?给姜珊发消息:【珊珊, 伦敦下雨了吗?】
姜珊很快回复:【下了,瓢泼大雨。】
苏曼春:【有点想伦敦的雨了。】
姜珊:【江港最近天气很好?】
苏曼春:【阴天,但没雨。】
姜珊:【我本来要去实验室的, 但雨太大就在家睡了一天。这个天气太好睡了。】
苏曼春:【哈哈, 我们不?一样。】
苏曼春:【我还在外边应酬。】
姜珊:【喝酒了吗?】
苏曼春:【没喝。上次喝得太多了还打电话?骚扰你, 太过意不?去了,所以这次不?管她们怎么?劝我都没喝。】
姜珊:【我倒是想念江港的阴天了。】
苏曼春:【那你还不?回?】
姜珊:【这个项目做不?完,我们导师要发狂,连带着我们都要遭殃。这个家回不?了一点。】
苏曼春盯着屏幕上的消息, 思衬着编辑:【要不?, 我回趟伦敦。】
苏曼春:【欢迎吗?】
隔了会儿,姜珊发来一条语音。
声?音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轻快得很:“你这话?说的,伦敦又?不?是我的。你想回就回咯。”
苏曼春也软着声?音回复:“但我回去没有伴,只剩下你一个认识的人。不?知道回去以后有没有陪我一起吃饭的人。”
跟姜珊说话?,每一句都是斟酌过的。
既不?能让她觉得冒犯,也不?能将自己的心思如数表露。
一点点往前试探,一边钓一边退。
在以往的几年里,她对程星一直如此。
包括对陆琪。
虽然上过床,但没放多少心在这上边。
她可从来不?敢对谁交付真心,这世上能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姜珊天真,可她家里那些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所以要跟姜珊结婚,一定得是姜珊没了她不?行。
人只有在被吊着的时候才会觉得非她不?可。
苏曼春在这方面从未失过手。
姜珊却像是没听出她的意思,语音里笑?道:“我倒是想陪你吃饭嘞,实验室项目忙得我一天只吃一顿饭,还都是在半夜才吃,这个饭约不?了一点。上个月我姐来找我,我都只陪她在学校里转了五分钟。你在这边没其他朋友了吗?之前和你走得很近的,那个姓陆的同学,她也回国了吗?”
“她比我还早回国。”苏曼春失落地?说:“那算了,我在江港看你想念的阴天。”
姜珊:【囧jpg】
苏曼春等了会才发:【可以给我拍张伦敦的雨天吗?看看雾气到哪了。】
姜珊发了张照片过来,天气灰蒙蒙的,让人的心情?都跟着晦暗。
苏曼春却发:【好看。】
姜珊:【这种天有什么?好看的?】
姜珊:【我倒是觉得压抑。】
苏曼春:【晦暗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所以什么?都能很好地?藏起来。】
看上去很有深度的一句话?,文艺的eo调调,会精准地?踩在每一个拥有浪漫细胞的人身上。
但不?能发出去,会显得刻意。
所以发出去以后立刻撤回。
确定姜珊已经看见?,却又?不?想被她看见?。
仿佛只是自己一时失言。
苏曼春很好地?拿捏着交往的尺度。
下一秒,姜珊就发:【为什么?要撤回?你藏了什么??】
她开始对苏曼春有了好奇。
苏曼春却发:【没什么?,想起那时候站在房间窗前看雾的事情?,一时感慨。】
苏曼春:【我很简单的人,能有什么?好藏的?】
进一步退一步。
顺带以自己要去忙碌应酬的形象结束了这一次的对话?。
让姜珊觉得自己对她有好感,但好像也没那么?有。
只要姜珊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喜欢她,那苏曼春再次出现在伦敦时,姜珊就会觉得惊喜。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好拿捏,也很好猜。
而苏曼春给江港一家很昂贵的餐厅打了电话
?,点了很多菜要打包带走。
顺带买了一张最快飞伦敦的机票。
顺利的话?,明天她可以出现在姜珊面前,给她递过她最喜欢的菜品,陪她在异国他乡的餐桌上吃上她想念的味道。
-
程星没把苏曼春的话?放在心上。
反正苏曼春从回国以后就经常来她面前胡说八道。
程星永远跟不?上苏曼春神奇的脑回路。
不?过她从姜瓷宜那儿倒是学到一件事,永远不?要陷入自证陷阱,也不?必试图理解奇葩的想法?。
对于苏曼春这种人,无?视是最好的。
程星重新回到包厢,酒已经醒了大半。
但包厢里的人却七倒八歪的。
平常都是在实验室泡着的,基本上很少喝酒,今日贪杯多喝了些,都醉得不?轻。
就连许从适都晕乎乎地?坐在椅子上。
看上去像是喝醉了,但手机一震,她立刻弹起来,身上就像装了弹簧装置一样。
不?过看了眼消息后又?失落地?坐回去,再次眯着眼。
程星和实验室其他人都不?熟,自然先去找许从适问姜瓷宜的踪迹。
许从适喝得微醺,半睁着眼环视一圈包厢,确定姜瓷宜不?在包厢内,皱着眉思考:“刚才她还在这儿。”
她指了一个方位,尔后摇摇头?,又?指向另一个方位:“也可能是这儿。”
说完后兀自摇摇头?:“好像不?对”
程星:“”
许从适又?问:“没去卫生间?”
“我就是从卫生间那个方向回来的。”程星说:“没看见?她。”
程星对她也很有耐心,温声?道:“学姐,要不?我给你喊个代驾,先把你送回去?”
“没事。”许从适胳膊撑在桌上,摁了摁太阳穴:“等会儿有人来接我。”
“好。”
程星知道从她这儿得不?到答案,干脆环顾四周看有没有个稍微清醒点的,结果看了一圈,都喝趴下了。
最边上角落里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忽然喊了声?:“我去。”
程星看过去,发现姑娘喝多以后脑袋往桌上一磕,直接把眼镜磕碎了。
四分五裂的镜片被她一摁哐啷啷掉下来,只剩下了空框,她眯着眼睛碎碎念了好几句,然后习惯性?扶着镜框。
程星看着包厢内的众人,已经思考晚上给她们在隔壁定酒店休息的可能性?。
就见?刚才那姑娘撇了撇嘴,转过头?忽然和程星目光对上。
“姜姜还没回来嘛?”她说话?声?音不?大,像是在问程星,又?像在自言自语。
程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话?,走过去问:“你知道阿瓷去了哪?”
“姜姜姐刚接了个电话?,包厢里太吵,她就先出去了。”女生又?扶着镜框,没清理干净的碎玻璃差点掉在她脸上,程星伸手把她镜框拿了下来。
没了镜片遮挡的女孩有些不?自信,眼神飘忽。
程星提醒她黏在脸上的小碎玻璃,女生伸手拿掉。
“什么?时候出去的?”程星问。
女生思考片刻:“有一会儿了。”
“有看到是谁打来的电话?吗?”程星又?问。
“没有。”女生说:“好困姜姜姐呢?”
看样子喝多了。
两?侧脸颊红彤彤的,看上去像熟透了的苹果,但地?上的碎片还没清理。
她挣扎着要去清理,却被程星摁回到原位,“我来吧。”
程星喊来保洁,便立刻出去找姜瓷宜。
但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连工作人员都问遍了,也没问出来。
大半个小时过去,再重要的电话?也该接完了。
再说了,姜瓷宜平时的关?系网简单,没什么?人会给她打电话?。
担心是她父亲来找她要钱,程星还专程给周姐拨电话?问了她父亲的情?况,确定对方还在戒毒所里关?着后,愈发茫然。
随着时间的流逝,程星逐渐开始心焦。
她找到了饭店的经理,让对方去查监控。
对方起先还有些不?情?愿,直到知道她是程家的人之后,立马毕恭毕敬地?领着她去了监控室。
监控里显示在程星离开包厢后没几分钟,姜瓷宜就出来接电话?。
监控画质高清,在接电话?过程中,姜瓷宜的表情?都很难看,最终冷着脸挂了电话?,又?拨了几个电话?,一边打一边往外走。
可是她的腿还没办法?支撑她走出饭店,一出电梯便摔了一跤。
最后她强撑着离开酒店,打车离开。
在上车时还在跟人通着电话?。
程星不?知道她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反正她没有未接来电。
从监控中能看出来姜瓷宜是主动离开酒店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报警。
但程星拨打姜瓷宜的手机,现在已经是关?机状态。
一下都没了报警的理由,只能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她顺带将姜瓷宜的同事们也都安顿妥帖。
以前无?论是寝室聚餐,还是系内聚餐,程星总是在最后保持清醒的那个,所以善后的工作多由她来做。
现在因为饭店经理上赶着讨好,直接给在隔壁酒店开了房间,并且让人帮忙将大家送回去。
这给程星省了不?少事。
而许从适在晚上十一点多又?喝了一瓶酒,醉醺醺地?坐在那儿
等,程星要送她回酒店休息,她只坚定地?说会有人来接她,让程星先走。
程星看她这个状态根本不?敢走。
又?陪着她在包厢里呆了一会儿,许从适才站起来,从兜里拿出个夹子将头?发松散地?夹起来,又?戴上眼镜,准备离开包厢。
喝多了的人连路都走不?直,光出包厢就走了三分钟。
程星后来看不?下去,隔着衣服拉她袖子把她带到楼下,还问她:“学姐,接你的人来了?”
许从适咕哝着:“她不?来了。”
程星:“那我给你叫代驾?还是送你去隔壁休息?”
“我去路边等。”许从适说:“就不?信等不?到。”
程星:“”
直觉告诉程星,许从适要等的不?是普通的人。
当下她还没联系上姜瓷宜,也没心思去打听别人的私事,敷衍地?应付了几句,
江港这几天降了温,夜晚冷风往脸上一吹,寒气扑面而来。
许从适穿着白色呢子大衣站在路边,刚出来的时候站得笔直,几秒之后原地?打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程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程星劝她回酒店,等酒醒以后再说。
许从适却摇头?:“懒得。”
程星:“”
原以为醉到这种程度的许从适没办法?思考任何事,结果她还问起姜瓷宜:“姜姜还没回来?”
“没有。”程星说:“也没回家。”
许从适皱眉:“是不?是回警署了?”
“等安排好你,我去一趟。”程星说。
许从适摆手:“你管我做什么??管好你家姜瓷宜就行。”
程星:“”
敢情?还是她自作多情??
但说什么?,程星也不?敢把她一个醉鬼放在路边。
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她负不?起责。
程星没说话?,就跟许从适站在一起。
路边来往行人匆匆,有粉丝认出程星,先是装作无?所谓一样经过,还没走远就开始窃窃私语,没多久又?折返回来要合照跟签名。
程星一边要应付热情?的粉丝,另一边还要照看可能会跑去抱电线杆的许从适。
她刚签完名,一转头?就发现许从适已经站在路边点了一支烟。
火星子明明灭灭,许从适抽了一口,吐出的烟圈把她整个人都笼在一起。
摘掉眼睛的许从适身上没了那种儒雅感,那双冷冷的眼睛给她整个人都添了一分距离感。
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很孤僻的人,且带着上位者的疏离。
但这样的人出现在街头?,会吸引很多目光。
起码来问程星要签名的粉丝在走远之后,会再回头?偷拍许从适站在街边抽烟的场景。
程星看见?了,想追上前让粉丝删掉照片,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咚”的一声?。
许从适抱着电线杆,脑袋狠狠磕在电线杆上。
程星:“”
一晃神,那两?个粉丝已经走远。
程星赶紧上前把许从适和电线杆拉开,无?奈调侃:“干嘛?你要跟电线杆结拜?”
许从适摸着脑袋,把掉在地?上的烟头?捡起,甚至要拿到嘴边想再抽一口。
程星立刻揪着她的手拿开,把脏兮兮的烟头?扔进垃圾桶。
“我跟她打架。”许从适说:“说话?不?算话?。”
程星:“”
“学姐,回酒店吧。”程星又?一次劝她。
许从适却蹲下来,跟被谁丢弃了一样,声?音闷闷地?:“我不?回。”
“她说今天要见?面的。”许从适说。
程星问她:“你在等谁?”
“等”许从适忽地?勾着唇轻笑?:“我女朋友。”
程星:“那你给她打电话??”
许从适:“她不?接。”
“那可能在忙。”程星说:“我们可以回酒店等。”
“你说我是不?是把她吓到了?”许从适拧着眉,“我们才认识了没几天,我就说要跟她结婚。她是不?是还要发展事业,或者是不?是有女友,不?然她怎么?突然就不?回我消息了呢?”
这番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程星消化了几秒,语气仍旧难掩震惊:“所以你不?知道她有没有女朋友,她就成了你的女朋友?”
“这话?怎么?有点奇怪?”许从适思考片刻:“但好像是这样的。”
那天夜里是酒精作怪,也是荷尔蒙的吸引。
在酒店里发生的每一个行为都让她回味无?穷。
如果没有后来的偶遇,她可能要遗憾许久。
偶遇之后的夜晚,她们又?度过了难忘又?旖旎的一夜。
这次留了联系方式。
不?过在程家的葬礼上,许从适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那个最神秘的顾家新一辈的掌权者,多么?高不?可攀的身份。
但许从适就是栽了。
见?不?到她的时候会一直去想。
许从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长?情?。
但许从适笃定,顾清秋对她也有几分在意。
不?然在那些她们共同度过的夜晚里,怎么?会像上瘾一样埋在她颈间,咬出一个又?一个印迹。
害得她上班只能穿高领毛衣。
只是她都要被钓死了。
隔三差五联系一下,动不?动回消息就变慢。
仿佛全世界只有她
在忙一样。
今天在参加姜瓷宜的饯别宴之前,她就已经发消息给顾清秋了,并且发了饭店的定位给她。
许从适提出了结婚的提议,还贴心地?提出了婚前财产公证的要求。
她不?想再拖下去,真的向父母妥协,去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她完全不?了解对方,不?了解对方的家庭。
再说,她现在完全跳进了顾清秋的“陷阱”里。
如果对方有意,应当会答应她的提议。
只是,顾清秋回她消息回得更敷衍了。
许从适心里憋着一口气,却无?处发泄。
只能在喝多了以后借着醉意打她电话?。
电话?拨出去,屏幕上的备注是“狗狗”,绵长?的嘟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却传来忙音。
没人接。
程星在一旁看着她表情?变得失落,尔后像丢了魂一样,“回酒店吧。”
许从适刚才还在醉酒发疯,一个电话?过后,一下就像没事人一样,声?音冷静得很。
她轻呼出一口气,从兜里摸出烟盒,不?知是手指冷得哆嗦,还是喝多了酒控制不?住,手颤颤巍巍地?点了几次火,都没能摁着打火机。
程星见?状,从她手中拿过打火机,手拢起来给她点烟。
火苗蹿起来的那一秒,一辆黑色流彩的迈巴赫停在路边。
车急刹带起的风把火熄灭,烟头?就燃了一层灰,根本没出雾。
许从适抬眸看了眼,程星再次摁亮打火机。
车窗缓缓落下,主驾的人戴着黑色口罩,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细长?的手指随意搭着,白得晃眼。
那双清冷的眼睛看过来,没说话?也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压迫。
哪怕对方戴着口罩,程星也一眼认出是顾清枫。
顾清枫最近应该在拍摄新电影,前天程星还和姜瓷宜讨论过她的动向。
起源是弹出来的一条微博热搜说顾清枫要拍摄知名导演的新电影,没两?天就已经官宣。
而这个导演是姜瓷宜为数不?多知道且喜欢的女性?导演。
她拍摄出来的作品特别有力量。
剧组发出来的组讯是拍摄地?在象海附近,距离江港直线距离一千公里。
顾清枫已经跟组去了象海。
未来的一段时间应该也会待在那里。
但她却突然出现在江港。
许从适抽烟的动作忽地?停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内的人看。
就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烟头?的灰被风吹燃,变成了亮亮的火星子。
许从适猛吸了一口,把自己从游离的思绪里拉出来。
“上车。”顾清枫说。
许从适勾唇轻漫地?笑?,“你来了。”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程星自觉站到一旁,给她们留出空间。
许从适上了车,程星撑在车窗上叮嘱顾清枫要给许从适准备一碗醒酒汤,毕竟许从适今晚喝的有点多。
顾清枫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很熟?”
程星:“”
“她是阿瓷的学姐。”程星解释完又?跟她们告别:“你们路上小心。”
没多问她们之间的事,分寸感和边界感都把握得很好。
但等顾清枫的车开走之后,程星心头?涌出一阵怅然。
看起来,顾清枫和许从适快要在一起了,很快她们的婚礼会提上日程。
在原书?中,顾清枫和许从适婚礼时,姜瓷宜已经成为了顾家的三小姐,和沈晴雪开始了救赎之旅。
如今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走,就她不?属于这里。
所以未知前路。
江港街上路灯昏黄,人潮拥挤,程星忽然感觉有些孤单。
于是站在路边又?给姜瓷宜打了一次电话?。
仍旧没人接。
因为姜瓷宜是主动离开的饭店,所以程星没往危险的地?方想。
她确认所有人都被妥帖地?安排好之后,开车回汀兰公馆,在离开前还给姜瓷宜发了短信和微信消息,告诉她开机以后先给她回消息,她去接姜瓷宜回家。
之前从未有过姜瓷宜联系不?上的情?况。
但姜瓷宜上了一天班,晚上又?一直在参加饯别宴,觥筹交错,忘记给手机充电也有可能。
所以可能是手机没电,等她充上电自然会联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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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回家简单洗了个澡,洗去一身酒味,周姐给她冲了个蜂蜜水,姜瓷宜仍旧没动静。
消息没回,电话?仍旧打不?通。
已经是凌晨十二点,程星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里给姜瓷宜发消息。
一条条消息发出去都像是石沉大海。
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酒意惹得人困顿,程星缩在沙发里一边想着姜瓷宜的事一边打了个盹。
没几分钟还做了个似是而非的梦。
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梦。
恍惚间她看见?苏曼春和陆琪,两?个人不?停在她耳边说着话?,一个在哀嚎一个在狂笑?,两?个人的声?音重叠起来,让她的耳膜快被震破。
她只能捂着耳朵,仍旧逃不?开。
再睁开眼看手机,距离她给姜瓷宜发消息也只过去了十分钟。
她摁了摁有些疼的太阳穴,询问周姐姜瓷宜回来没有。
周姐站在一旁,不?太淡定地?张望着门口:“还没有。”
程星叹了口气,坐在那
儿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让周姐去找喜哥的电话?。
上次徐昭昭不?打招呼就把人往汀兰公馆往进带的时候,程星报警之后就没再管后续,全都是周姐处理的。
周姐当时多留了个心眼,找喜哥要了个号码。
许是念在姜瓷宜住在这里,喜哥也给了。
周姐把手机号翻找出来,程星立马给他拨过去。
也没人接。
最后无?奈,程星换了件衣服开车去了江港警署。
开过去的路上还堵车,越堵程星的心就越焦,愈发不?安。
到江港警署时已经凌晨一点,程星进去时只有两?个民警在值班,懒洋洋地?问她有什么?事。
程星直接问他们喜哥在哪儿?
两?人一愣,对了个眼神说:“出外勤了。”
程星还想再问,对方便挥挥手说:“要找喜哥的话?明天早点,他上班早。”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没空。
“那你们知道他出什么?外勤了吗?”程星问完之后都下意识抿了下唇,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刑警出外勤执行公务,怎么?可能告诉你做什么??
那两?人也意识到了,但看程星满身贵气,说不?定是什么?不?好得罪的人,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摇头?摆手说:“不?知道。”
程星又?问:“那你们副局长?呢?今天姜瓷宜法?医有没有来找她?”
程星记得姜瓷宜说过,她和副局长?的关?系很好。
那两?人一怔:“你是姜法?医的什么?人?”
“我是她妻子。”程星说:“今晚她聚餐离开之后就没了消息,手机也关?机了,我猜可能是来了这里,所以过来找她。”
“那你不?知道?”其中一人错愕地?问。
但问得没头?每尾的。
程星更诧异:“知道什么??”
“喜哥就是去出”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用手肘杵了一下。
男人一下吃痛,也反应了过来,不?再说话?。
正好从走廊拐角处走过来一个大眼萌妹,看见?程星以后自来熟地?朝她挥手:“这不?是程小姐嘛~”
程星看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幸好对方也没为难她,主动自我介绍:“我是林洛洛,第五支队的,之前跟着喜哥去过汀兰公馆。”
程星这才想起来,就是那个长?得很软萌,却是跆拳道黑带的女孩。
当时她跟姜瓷宜好像关?系还不?错。
程星跟她打招呼,并且说明来意。
林洛洛皱了下眉,问程星:“你着急吗?”
程星:“很急。”
“那你先上楼找我们副局长?呗。”林洛洛揉了揉肚子,“我加班到现在,得去买个炒面。”
程星说:“阿瓷在楼上?”
林洛洛摇头?:“不?在。你上楼去305办公室,我们副局长?会跟你说的,等我买完炒面就上去了。”
程星:“好吧。”
凌晨一点,林洛洛两?只眼睛瞪得极大,一点看不?出来困意。
一看就知道是熬惯了大夜的。
程星听她的上了楼,敲响了305办公室的门,刚走进去手机便微震,叮咚响了一声?。
是她给姜瓷宜设的特别关?心铃声?。
按理说,程星该先跟副局长?打招呼的。
但她立刻拿出手机,优先查看了姜瓷宜发来的消息。
并非是文字消息,而是一条视频。
视频里黑漆漆的,只隐隐露出一双眼睛。
很像是完全密闭的空间。
而视频中出现了呼救声?,同时还在喊姜瓷宜的名字。
“姜姜!姜姜,你没事吧!”
这声?音很耳熟,程星却因为那双在黑暗中露出的眼睛失了神。
那双眼睛是姜瓷宜的。
而怕黑的姜瓷宜,此时被关?进了黑漆漆的密闭空间里。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一紧,一时没想起来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于是视频再一次播放,终于,她想起来了。
是郑舒晴。
“是有姜姜的消息吗?”戴着眼镜的副局长?疾步走过来,凑近了看完以后让程星发给她,而她要发给技术部门。
程星声?音颤抖地?问:“阿瓷发生什么?事了?”
“她去找郑舒晴。”副局长?冷静地?发送视频文件给技术组,“目前两?人都没了消息,初步判定为被人绑架。”
而在另一栋废弃的别墅里,苏曼春不?耐烦地?看着喝多了的陆琪,居高临下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今晚飞伦敦?”
“我不?想活了。”陆琪点了一支烟,表情?阴翳地?说:“你说,我能不?能拖着姜瓷宜一起死?”
“你疯了?!”苏曼春顿时瞪大了眼睛:“陆琪,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久没跟你上床了。”陆琪说话?很粗俗:“想干你,把你在床上干哭。”
苏曼春无?语:“你他吗真有病。”
“我被陆惜时关?了十天,艹! ”陆琪说着上前去抱苏曼春,去扯苏曼春的衣服,已经开始亲她的脖子。
苏曼春挣扎,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陆琪嘴角甩出了血。
陆琪歪着头?,顿在原地?。
苏曼春整理好衣服,厌恶地?看向她:“要死你自己死,别拖上我。”
陆琪手中不
?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军刀,笑?得阴翳又?可怕,语气阴沉:“是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