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孙瀟,在听到父亲的话后,原本一肚子气,也在这一刻彻底忍不住了“父亲,陆蓉给自己弟弟说媳妇有什么错吗?她找的也不过是其他家族中的那些远房亲戚,这些人比陆渊能强到哪里?
一群人乱嚼舌根,您也出来凑热闹,难道人陆渊就不能討媳妇了?陆蓉就犯了这么大错,还要家法处置!”
孙瀟平日里虽然不喜说话,但对妻子却非常爱护,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养活丈母娘跟小舅子数年的时间了,对陆蓉偷偷钱给陆渊捐武监的职位,更是没有丝毫埋怨。
如今听父亲要抬出家法,心中自然恼怒了。
“你这个孽子,还敢在这里顶嘴,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就因为陆蓉娘家没实力,她当初进咱们家门的时候我就不愿意。
你自己说,她跟咱们门当户对吗?谁家的公子会娶这么个女子,若不是你当年寻死觅活,她连在咱们家门口要饭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成为一房的夫人了。”
孙长龄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手臂因为过於激动,都在颤抖。
孙瀟看到父亲如此,心中也是有些后悔,毕竟对方年老体衰,若是真气出个好歹来,他一辈子怕是心里也难安。
因此,也不再多言,准备直接离开。
可孙岭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呵斥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我闭门思过,城里的铺子也不用管了,你的吃穿用度,府里也不再提供。”
孙瀟步伐一顿,没有再多言。
可就在这个时候,孙哲却折返了回来,看著场中情景眼中先是露出一抹得意,然后道“父亲,我刚出门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听街上的人说,守在镇抚衙门外的各家人都不少,也见到了那位新上任的百夫长,已经去红袖楼喝酒了,这件事情应该是成了。”
此时的孙长龄,也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见到人就好。
而孙哲则是扭过头来道。
“三弟,过去我懒得提,今天可要说说你了,不管因为什么事情,也不能跟父亲顶嘴啊,我那弟妹为了给自己弟弟说媒娶红玉的妹妹,竟跟我那妾室说话都低声下气的,出了门怕是更不堪了。
她是你的媳妇,出了门可是代表著我孙家,这不给咱们丟人呢吗。”
显然,刚刚他並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门外偷听。
“你”
“你什么你,自己家里的人管不住,还在这里发脾气,父亲这些年也是太惯著你了。”孙哲不等孙瀟说完,就开口呵斥道。
“还不滚回你院子去,这段时间你们两口子都別出门了,免得给我丟人。”孙长龄不耐烦的道。
孙瀟没有再多言,只是闷头而去。
而陆渊这边,在一切都谈妥后,各家之人看到对方没有跟自己说话的兴趣,而且也著急回去匯报情况,就纷纷离开了。
不过,孙兴他们却捨不得走,只是低头胡吃海塞,有的人还不时的对身边的姑娘探出油腻腻的手掌,对方也不恼,只是陪著笑脸。
看到他们如此尽兴,陆渊倒也没有打扰,只是慢悠悠的喝著酒,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看到孙兴他们依旧没有吃饱的意思后,便站起身来“你们先吃著,完了去城门外等我。”
此次既然回来了,陆渊当然要去姐姐家看看了,特別是小外甥,也挺长时间没见了。
“大人,我陪您去吧。”孙兴连忙站起身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长刀就要跟上来,陆渊却將他按的坐下“你吃你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我去看看家人。”说完就向酒楼外走去。
出了门,瞅著繁华的街道,陆渊心中感嘆,比起外面来,府城內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你这小鼓怎么卖?”
现在身上有银子了,自然要给外甥带点礼物了,陆渊来到一个卖杂货的摊子旁开口问道。
“贵人您想要,给五个铜板就行。”摊贩的主人是个中年男子,矮著身子道。
能从红袖楼出来的,在他眼中都是大人物。
“拿好了。”陆渊將五个铜板送到小贩手中后,拿起小鼓就向街道外走去,一路上还五八门的买了不少东西。
等回到陆蓉家里时,手中已经提不下了。
不过刚进门,就看到姐姐红著眼眶,孙瀟则满脸愁苦的坐著,好像別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这样的场面陆渊以前见到过,每次姐夫都被拿捏的死死的。
所以倒也不惊讶,將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就抱陆蓉身边的小外甥,拿著一个小面人逗了起来。
“咯咯!”清脆童音响起,甚是悦耳。
陆蓉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擦了擦眼眶站起身来“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还没有吃饭吧,姐这就给你做去。”
“吃过了,你就別忙活了,这又是因为什么啊?”陆渊笑嘻嘻的道。
只当这是姐姐拿捏姐夫的手段,並不认为对方受了委屈,因为说实在话的,在家里七年,他可是知道孙瀟对姐姐的好。
“你回来就回来,矿区也不发餉银,买这么多东西作甚,有钱都攒下来,我跟你姐也好给你张罗婚事。”孙瀟看著桌子上的东西道。
陆蓉知道自己弟弟吃过饭后,也没有回应陆渊的询问,撇过脸去又不说话了。
此时,他才发现了不对,毕竟过去姐姐跟姐夫发脾气的时候,也就是使使小性子,一会就过去了,如今姐夫都给台阶了,姐姐竟还不开心。
显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扭头向著孙瀟看去“我姐怎么了这是?”
陆蓉对弟弟是一千一万个好,但对方在陆渊的心中,也绝对是逆鳞一般的存在。
“唉,今天老爷子把我所管理的商队收回去了,还让我跟你姐禁足,她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出门给你找合適人家说媒,老爷子嫌丟人,把我都训斥了一顿。”
孙瀟无奈苦笑,接著继续道“商队被收回基本就断了我的財路,家里的费又大,虽然攒了一些,但坐吃山空也坚持不了多久,岳母每个月就得费上百两银子,你外甥也马上就要开始练武了,这能不愁人吗。”
听了姐夫的话,陆渊的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