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一直站在门外,等待著甲士通报。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后,对方走了出来“你进去吧,大人在前院大厅里。”
陆渊拱手后,就向著衙门內走去走去,他显得非常小心,虽然如今实力已经不俗,但在这种地方,他知道那位镇抚大人想要弄死自己的话,跟捏死一只虫子差不多。
衙门很大,这里他过去知道,是洪都府一个富商修建的庄园,听说当时费了数百万两银子,就连里面的树,都是从外面移植来的珍稀树种,每一株的年份都在百年之上。
可自从叛军出现,朝廷权力对边境之地越来越缺少管束力后,这个富商就成为了洪都府衙门第一个被诬陷清除的了,听说是知府跟镇守將军亲自下令动手的。
一夜之间,庄园內的一家老小上百口子人,再加上护院僕役,都被围杀在了庄园內,理由是勾结叛军。
自从这件事之后,洪都府城內的富商,就开始人人自危了,不顾一切的寻找靠山,想要保住自己的家业,这就使得城中的大小官吏,获得了不少好处。
知府跟镇守將军就更不用说了。
这处院子听说本来是整理了后,给知府长子用的,这镇抚使来了,就只能乖乖交出来了,让陆渊不由感嘆权力的好处。
“来这里!”
就在他心中思虑的时候,清脆声音响起,就看到前院的大厅外,站著一个穿著青绿色长裙的女子,长得颇为娇俏,脸上带著一抹娇憨,可以说是一个美人了。
不过,陆渊並没有多看,拱手道谢后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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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就来到了一座大殿中,女子小心的站立在了一旁。
陆渊抬头看去时,只见上首位置被一道珠帘所挡,后方有一道身影看不真切。
“莫非这就是镇抚使?”陆渊心中暗想。
接著躬身道“见过大人,洪都府矿区陆渊前来报到。”
此时他显得非常小心,虽然隔著一道珠帘,但依旧可以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气机锁定了自己,让他如芒在背,好似被人看穿了一般,这说明对方的实力,比他强出很多。
“陆渊,从小跟著姐姐,寄居在孙家,被人所嫌弃,今年你姐用所有私房钱给你捐了个武监,可有此事。”冰冷的女音响起,陆渊此时並没有感觉到悦耳,反而是心中一冷。
买卖官职这种事情,本身就不被允许,如今被这位镇抚使查了出来,难道是要处置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狡辩已经没有意义,而是上前一步道“大人说的都是实情。”
“起於微末,却敢带著一群乌合之眾去黑云山剿匪,你的魄力倒是让我没有想到,如今在我的面前,还能这般镇定,倒也算是个人才,你看到外面等著的那群商人了吗?”顾惜翩没有处置陆渊,而是將话题转向了外面守著的人群。
“来的时候看到了。”陆渊垂首道,心中却是暗惊,自己剿灭黑云寨的事情已经做的非常隱秘了,没有想到这位大人竟然会知道。
“他们知道我今天会任命驻外百夫长,负责商路哨卡,所以忙著过来巴结呢,希望自己的生意能得到保障,可以说谁做了这个百夫长,就会成为这府城中各大家族的座上宾,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金钱美女数之不尽。”顾惜翩的声音舒缓了很多,还带著几许的讥誚。
陆渊没有回应,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接著,顾惜翩继续道“今天找你来,就是让你做这个驻外百夫长,好处我已经告诉你了,但是危险也同样有,枯涧岭的山匪,以及其他山头的山匪,你都要负责剿灭,而且保证城外各村百姓,以及商路的安全,能做到吗?”
顾惜翩的话,让陆渊一愣,他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大人,为什么会选我呢?”陆渊没有直接应承,而是开口询问道。
坐在上首的顾惜翩满意的点点头,此人並没有被这个好消息冲昏了头脑,反而颇为镇定,看来自己选择的没有错。
“你从小寄人篱下,应该最是希望证明自己,保护自己长姐,所以对权力欲望应该不小,敢在劣势的情况下进攻黑云山,说明了你的魄力,能在绝境中爭一线生机。
还有最重要一点就是,我刚刚来到这里,手下缺人,自然要选择身后没有势力支持的你了,而且这城中其他將领,也不敢出城剿匪,所以能不能出人头地,就看你自己的了。”
听到这里,陆渊长吸了一口气后,抬起头来朗声道“卑职遵命!”
到了顾惜翩这个地位,根本就没必要撒谎骗自己,而且事实也確实如此。
如果不是城外危险,需要提著人头拼命,这样的机会怎么会落在自己头上,哪怕顾惜翩是镇抚使,知府跟这盘根错节的府城各大家族之人,也会爭一爭的。
“这是印信,你还可以去库房领一套铁甲跟兵器。”
青衣女子走上来,將一个托盘送到了陆渊面前,上面放著百夫长的印信。
后者当即接过,然后对著顾惜翩道“大人,那我手下的人”
“城里的军队都被几个校尉跟镇守將军把持,常年吃空餉,已经没有多余人给你调拨了,自己在外招募吧,不过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权力,一百个正规城卫军的名额,一千个青壮辅兵名额,粮餉的话从那些商人身上筹集,我可以保证城外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干预你。
以后你只单独向我匯报就可。”
显然,顾惜翩是將陆渊,划成了自己的人,对此后者並没有牴触,反而是非常愿意的,在官场中找一个靠山可是不容易,特別是这种来头大,又喜欢放权的。
当即躬身道“是,大人!”
陆渊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顾惜翩看对方如此痛快的答应后,也颇为满意“那就下去吧。”
陆渊应了一声后,就缓步退了出去。
当他领了一身甲冑,走出镇抚衙门后,看著过去自己连见一面都没有资格的富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