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儿沉默了。
她看着林墨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的怀疑一点点消融。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就算是因为像别人又如何?
现在待在公子身边的是我!得到公子温柔的也是我!
她猛地凑近林墨,几乎鼻尖相抵,眸子死死锁住他的眼睛。
“我姑且信你了。但是林墨——”
她的语气骤然转冷:“你给我听好了!你既然招惹了我,让我这颗心为你沦陷,让我这个人非你不可,那你就必须负责到底!”
“我不管你是把我当成龙葵的替身,还是别的什么!既然你走进了我的世界,就别想轻易抽身!”
她的手指用力戳着林墨的胸口,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如果你敢骗我,如果你金丹之后,还不来找我双修,兑现你那什么破而后立的鬼话”
姜柔儿的眼中泛起血红,周身那若有若无的红色雾气又浓郁了几分。
“我一定会找机会把你关起来,关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用最坚固的锁链锁住你,废掉你全部的修为!”
“让你日日夜夜,眼里只能看到我!心里只能想着我!身体只能跟我双修!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我说到做到。
林墨:“”
这熟悉的台词,这相似的病娇气息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吸引的都是这种款式?
说好的软萌锦鲤呢?怎么切开里面也是黑的?
识海里,祈祸幸灾乐祸:“桀桀桀!又一个!小子,你的牢房正在向你招手!李婉清要关你,姜柔儿也要关你,你这是要体验流水牢房的感觉啊!”
林墨内心无语凝噎。
这些女人怎么回事?人均监狱长预备役吗?
动不动就要关我?我就那么像需要被强制爱的小可怜?
但他脸上却迅速调整出表情,那是混合着愧疚和坚定的复杂神色。
他反手握住姜柔儿戳他胸口的手,用力攥在掌心。
“我林墨或许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行事亦正亦邪,但对自己认定的女人,从不轻言许诺,一旦许诺,便是一生一世。”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姜柔儿。”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坚定而深情。
“把我关起来这种傻话以后不必再说,我不会骗你,也无需用关押这种方式。”
“等我金丹,定然为你破而后立,助你踏上《九幽同鸾大乐赋》的无上仙途。”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姜柔儿看着他郑重的样子,眼中那偏执的疯狂渐渐褪去。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如同梦呓。
随后她伸出双臂,环住了林墨的腰,将侧脸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处。
隔着衣料,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
林墨先是一怔,随即自然地伸出手,将她娇小柔软的身躯更深地拥入怀中。
他的手轻柔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温香软玉在怀,劫后余生的松弛感让林墨心头一荡。
他感受着怀中躯体的温热,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半真半假的真诚更是核武器。
这丫头心思单纯,到底还是好哄。
看来双飞大计指日可待了。
就在此时,贴在他心口的姜柔儿,忽然轻声开口。
“公子。”
“嗯?”林墨下意识地应道,手指还在无意识地卷着她一缕柔顺的发丝。
“你刚才说,我是你解决功法反噬的最佳人选。”姜柔儿贴着他的心口,声音闷闷的,“那你一定知道,我是什么特殊的体质吧?”
她微微仰起脸,看向林墨:“能告诉我吗?我到底是什么体质?”
林墨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他哪里知道姜柔儿是什么体质。
他曾经问过识海里那位自诩见多识广的赛先生,可连赛先生都看不透姜柔儿的根脚,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反正不管她是不是特殊体质,等金丹后跟她双修一遍,是骡子是马自然就知道了。
毕竟他当初捡回姜柔儿,根本就不是图她身子解决反噬。
纯粹是因为祈祸需要持续吸收她身上散发出的厄运之气来恢复力量。
不等林墨编织出新的说辞,姜柔儿的耳朵在他心口用力蹭了蹭。
“公子,你的心跳忽然跳得好快啊。”
“扑通、扑通、扑通的”
“是在紧张吗?还是在想该怎么继续糊弄我呢?”
林墨心底一沉,但面上却瞬间调整出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的苦笑:
“柔儿,你多心了。我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你的体质关乎重大,牵扯到一门上古秘辛”
“够了!”
姜柔儿却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笑,打断了他。
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环住林墨的手。
然后,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那个让她贪恋又心碎的怀抱。
“公子,你的故事编得很好,真的很动听。但是”
她顿了顿,目光如最锋利的冰锥,刺向林墨。
“我突然想起来了。”
“你送我的这件广袖流仙裙,是霓裳阁三年前春季才推出的最新款式仙子服饰,我记得很清楚。”
她的声音一点点拔高,带着一种撕破谎言的快意与痛苦。
“你那个叫龙葵的妹妹,她生前是怎么见过,并且最喜欢上这件,三年前才出现的裙子的?啊?!”
“难道她还能未卜先知?还是说,你林大公子,早在三年前,就能为逝去多年的妹妹,预定了三年前的最新潮款?”
“你告诉我啊!!!”
姜柔儿的声音,最终化作一道凄厉的质问,在山洞中回荡。
林墨:“???”
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沃得发?
女人对衣服款式的记忆力这么恐怖的吗?
这他马是什么地狱级的细节陷阱?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女人对心上人送的衣服,会研究得如此透彻。
这无关修为,这是天赋本能。
“柔儿,你听我解释。”
林墨立刻反应过来,语气急切,“是我记错了,不是这件广袖流仙裙,是类似的蓝色裙子”
“闭嘴!”
姜柔儿猛地打断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她通红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她脸上交织着被欺骗的绝望,被当作替身的屈辱,以及信仰崩塌后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