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慕昭瑶,拜见师尊。”林墨压下心头凛然,恭敬行礼。
“免礼。”劫红炎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难以言喻的恐怖意志骤然降临,实质般扫过林墨全身。
林墨浑身一僵,感觉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在被无情审视。
逆命反骨在他体内微微震动,散发出一股扭曲叛逆的无形力场。
那道审视的意志在接触到这力场时,明显滞涩了一下,终究未能窥破最核心的虚实。
少顷,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如潮水般退去。
劫红炎缓缓开口:“此次外出历练,收获如何?”
林墨心思电转,谨慎回应:
“回师尊,弟子于坠星古道略有感悟,心镜似乎更澄澈了些,对《玄阴蕴炉真经》的运转也顺畅了半分。”
“哦?如此甚好。”劫红炎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林墨脸上,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工的艺术品。
他话锋陡然一转:“不过,今后这般独自外出,就不必了。”
林墨心头一跳,面上适时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师尊,这是为何?弟子觉得外出历练对修行颇有助益”
劫红炎负手而立,淡淡道:“你师兄阳顶天,不日将从逆乱星海归来。”
他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慕昭瑶的反应。
“白骨道宫那边不知为何,近期的攻势骤然减缓,似乎其内部出了些变故,需要时间调整。前线压力大减,你师兄得以暂时抽身,回宫休整一段时间。”
“你们师兄妹难得都有空闲,多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总是好的。你的《玄阴蕴炉真经》,也需早做准备。”
林墨保持沉默,内心却已开始疯狂吐槽。
我培养个锤子感情!他回来是等着采补老子的!难道要我跟他说“师兄请温柔点,师弟我第一回”?
识海里,赛先生发出嗤笑:
“嘿!采补你的正主回来了。小子,本尊已经开始期待你被扒光发现是男儿身时的精彩表情了!”
祈祸也唯恐天下不乱:
“桀桀桀!到时候他把那四十米仙剑掏出来,问你把他的瑶妹藏哪儿了,场面一定很下饭!”
林墨意念呵斥:“闭嘴!你们两个别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面上却依旧平静,语气依旧恭顺:“是,弟子明白了。之后会安心留在宫中,等待师兄归来。”
劫红炎很满意他的态度,脸上那丝冰冷的笑意真切了些许。
“下去吧,好生准备。顶天归来在即,莫要让他失望。”
“弟子告退。”
林墨躬身行礼,缓缓退出这座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大殿。
直到走出血鸾宫范围,被外面微凉的夜风一吹,他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阳顶天要回来了
看来,计划得再加快些才行了。
暮色渐合,劫运魔宫深处。
林墨化身慕昭瑶,回到属于圣女的居所,暗香幽阁。
他并未回到主殿,而是径直走向一处偏僻的侧殿阁楼。
阁内陈设清雅,一盏昏黄的鲛珠灯将慕昭瑶的身影拉得细长。
见到林墨进来,原本坐在蒲团上调息的慕昭瑶立刻起身行礼。
“慕昭瑶,恭迎主人。”
“免礼。”
林墨随意地挥了挥手,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慕昭瑶低眉顺眼地站着,等待指示。
“把你与魔宫圣子阳顶天之间,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说与我听。”
慕昭瑶微微一怔,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是不放心我与圣子之间的关系吗?”
“昭瑶与他之间,绝无半分情愫,从未让他碰过一指头。”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生怕林墨误解。
林墨摇了摇头,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并非不放心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只是你家那位好师兄,不日就要从逆乱星海回来了。”
慕昭瑶闻言,瞳孔骤然一缩,瞬间恍然。
原来主人是要代替她去应付那个魔宫圣子。
她立刻说道:“圣子阳顶天,乃是魔宫百年不遇的天才,更是宫主亲口认定的气运之子。”
“他看似潇洒不羁,实则老奸巨猾,趋吉避凶几乎已成为一种本能。据说他曾数次陷入绝境,皆能因莫名机缘逢凶化吉,反而修为大进。”
“至于我与他的关系”
慕昭瑶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清晰的厌恶。
“皆是宫中安排,他视我为助他突破金丹瓶颈的绝佳鼎炉,我视他为迫不得已的劫难。”
“我们之间,仅有数次因宗门事务的公开会面,以及师尊的几次暗示与催促。”
她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干净利落。
“昭瑶与此人,绝无任何私下情谊,更无丝毫逾矩之行。此身此心,如今皆属主人,干干净净,未曾沾染半分他的气息。”
“哦?”林墨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据我所知,阳顶天身为魔宫圣子,权势滔天,容貌修为皆属上乘,你竟对他毫无想法?”
慕昭瑶闻言,脸上那份压抑的厌恶再次浮现,甚至比刚才更明显了些。
她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道。
“因为圣子他他有很多红颜知己。”
林墨挑眉:“就因为这个?”
他还以为是多么深仇大恨。
慕昭瑶像是被这句话打开了某个开关。
“并非昭瑶善妒。而是据我暗中调查,与他有过双修之实的女修,不下千数。”
“且此人行事极为不羁,往往是提起裤子便不认账,翻脸比翻书还快。玩腻了就弃如敝履,有不少女修因此道心破碎,香消玉殒。”
林墨:“”
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哥们是怎么办到的?金刚不坏的肾还是拥有永动机?
啧,忽然有点好奇他那本双修功法的原理了
识海中,赛先生发出惊天动地的嗤笑:
“哈哈哈哈哈!不下千个!小子,听听!这才是我辈魔道巨擘应有的风采!哪像你,守着个病娇猫猫和一个厄运锦鲤就沾沾自喜!”
“你那点撩妹手段,跟人家比起来简直是过家家!”
祈祸也在一旁怪叫:“桀桀桀!千人斩!此子有枭雄之姿!林墨你小子行不行啊,细狗?要不要求本厄运之神帮你诅咒他马上风?”
林墨面无表情地在识海里呵斥:“闭嘴!你俩一个老处男,一个倒霉蛋,有什么资格点评?”
他表面不动声色,甚至微微蹙眉,流露出几分鄙夷。
他负手而立,周身竟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批判:
“难怪你如此抵制于他!修仙界竟有如此寡廉鲜耻,道德败坏之渣滓败类!”
“我林墨一生,洁身自好,最是厌恶这等视感情为儿戏,肆意践踏他人真心之人!”
他语气铿锵,正义凛然,仿佛与那阳顶天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