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上师，仅仅是长得像？

还是就是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人，他不是死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遗像？

我万万没想到，和郑林抓鬼这件事，能和眼前这件事联系起来，而且联系的极为邪门，诡异。

上师笑眯眯地看着我，歪着头像是小女孩一样，用俏皮的语态问：“你见过我？”

我喉头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乱糟糟的，已经没法思索了。

上师不再看我，朗声道：“怀远你们来着了，我正好要讲《金刚经》第四品。若果要勘悟生死，这些经典还是要解读，要看的。”

他看着下面所有人：“跟大家说，你们跟随我来修行，每个人只要踏踏实实的，都有可能长寿回春。”

这一句话出来，下面掌声如雷，还有不少人喊好。

我扫了一圈，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五十开外，有的头发都白了，八十岁都不止。

上师点手叫姜怀远上到前面：“这位姜先生，就是一位国内的著名企业家，你们所说的有钱人。他有钱归有钱，而且很有社会责任感，对国家和社会做出过重大的贡献。”

下面的人都在笑，在鼓掌。

“这样的人想长寿回春，你们说我支不支持？我助不助力？”

“肯定支持啊！”下面人乱哄哄回应。

上师感慨：“这样的精英越多，我们的社会就会越好，发展就会越快，你们说对不对？我是特别信奉二八法则的，社会百分之八十的资源，就应该在百分之二十的精英手里。你们别怪我极端。”

师姐在下面道：“这才是道家文化的精髓！我们就应该遵循天道，让精英们长寿百岁，才会做出最大贡献。”

上师摆摆手：“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咱们家里人说说就行了。”

下面又是一片笑声，还有的人在鼓掌。

上师道：“老姜……现在该叫小姜了。”

又是一片笑声。

姜怀远有些尴尬：“上师。”

长寿最关键的，还不是硬件上的返老还童，而是心态上要年轻，要回归婴孩，要像水一样清澈。他说道：“我现在百忙之中在这里开班金刚经，就是让你们在身体年轻之后，在精神层面也达到清澈的地步。”

我在下面坐着。

看着这个上师在台上嬉笑怒骂，出口成章，却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我可是见过他的遗像，还有恶鬼幻象的。

此人呈现出诡异的两面，一面是恶鬼，一面是孩童般的，真是让人胆寒。

上师道：“咱们现在就开讲金刚经……”

我坐在那里胡思乱想，有人拍拍肩膀，回头看，是姜海。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一起出去。

我待在这里实在气闷，跟着他来到外面，姜海慢慢把门关上，说道：“上师讲经典，道生死关的时候，外人是没资格听的。就连我都不行。我们上外面等着。”

我和他来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态才慢慢缓和下来。

姜海问我，你以前见过上师？怎么表现的这么夸张？

我当然不可能说给他听，含糊着说，我以前做过噩梦，在梦里见过上师。

姜海哈哈一笑，随即道：“上师是真正行天道的人。行天道就意味着杀伐果决，以万物为刍狗。所以底层人都怕他，而有钱人或是更高的人，只会敬他爱他。”

我苦笑一下，谁会爱这么个妖怪。

等了两个小时，姜怀远和那个程先生走出来。姜怀远示意上车，送我回去。

“这就完事了？这就放我回去了？”我惊愕：“真的假的？”

上车之后，我便发现情况不对。

车上没有司机，姜海也没有上来。只有姜怀远和程先生。他们两个人坐在我的对面。

姜怀远掏出自制雪茄，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现在没有外人，马先生，我们可以不必打哑谜了，交个实底。你也看到了，我确实回春了，而回春的方法，便和上师有关。”

我没说话，皱着眉听着。

“具体什么方法，你不必知道。”他说道：“我想维持现在的状态，上师已经指点过了，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助。这个人，我只知道大概范围，但具体要找到他，需要你。”

“我？”我疑惑：“你要我帮你找一个人？什么人？”

姜怀远道：“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那怎么找？”我疑惑。

姜怀远看向旁边的程先生：“他会帮你。你接下来就不要回家了，你们马上去那个地方，找到这个人，越快越好。”

我没说话，心中狐疑到达了顶峰。

姜怀远抖了抖左手腕，然后解开手腕的手表，一道弧线抛过来：“这是我带的水鬼，你先拿着。”

这大表盘子，上面都泛绿光。

“上师怎么说我的？”我问。

我现在还不清楚上师知不知道骨灰堂的事，这个人太诡异了，太邪门了。说不定骨灰堂里的他，是一种分身呢。

姜怀远沉默一下道：“上师说你无用了。”

他看着我，以为我会羞怒或是尴尬。没想到我神色如常。

他道：“但是要找到这个人，必须你来帮忙，否则光凭程先生还是不行。”

“我必须得去？不去不行？”我摆弄着手表。

姜怀远道：“这件事办成了，另有一笔心意，而且我答应你，再也不会骚扰你。咱们，都好好过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