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让女将们挡着,自己转身回去。
我可是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径直来到院口,我怒道:“姜海,你还来干什么?还想祸害我?”
姜海脸红脖子粗,为难地说:“马先生,我知道这么说很冒昧,我爷爷想见你一面。”
我真的有点怒了。
宁宁过来拦在我的面前:“你们老姜家还要不要脸了?还想弄死马玄吗?”
苏珊也在怒目而视。
姜海退后一步,竟然深深鞠躬,然后道:“马先生,我向你保证,不会再伤害你!我爷爷只想和你说说话。请你满足一个老人的愿望。”
我披着棉袄,抱着肩膀站在我们全家人的最前面。
我做了个手势,苏珊马上在两根手指中间夹上烟,而宁宁点燃打火机凑过来。
我抖抖棉袄,深深吸了口烟,喷出去,正喷在姜海脸上。他呛得直咳嗽。
“姜海,你们家也属于大门大户,总像狗皮膏药一样,就没意思了。”宁宁说。
姜海抹了把脸,又是鞠躬:“对不起,请马先生区间我们家老爷子,就是说说话。今天你不和我走,我没法交差。”
奶奶正要破口大骂,我做个手势拦住她,“好,我就跟你去一趟。”
宁宁急了,一改平时的好脾气,大声说:“你傻吗?”
然后带着哭腔:“这次你再失踪了,我才不管你呢。”
我拍拍她的肩:“放心,我心里有数。”
奶奶也骂:“你有个屁数,你老老实实回屋去,这里交给我们娘们。老马头,回去拿菜刀去。”
爷爷答应一声,真不含糊,回头就往厨房去。
我赶紧拦住他们,“行,行,我亲爱的家人们,我就跟姓姜的走一趟。这一趟不去,他们见天骚扰,咱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劝了几句,几个女将还是担心。
我也不管他们,走到姜海面前,说了声,走吧。
姜海大喜,带着我到了后面的黑色豪车前,示意上车。
宁宁急了,想冲过来,被姜家的下人们拦住。
我摆摆手,说了声“没事”,然后拽开车门上了车。
真是豪车,车里两排后座,竟然是前后座相对。我刚坐好,就看到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开襟的唐装,颇有仙风道骨之气,正是那位号称老中医的程先生。
还有一个男人,大概四十岁出头,黑衣黑眼镜框,抱着肩膀,也是不苟言笑。
我仔细看,这个男人和姜海长得有些相似,可能是叔叔之类的。
姜海钻进车门,坐在我的旁边。然后他朝着对面四十岁的男人说:“爷爷,他上来了。”
一开始我你没听明白,什么爷爷?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姜海:“你爷爷,姜怀远?!”
“正是老朽。”对面男人的声音。
我张大了嘴,看着他,上上下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前些日子将要挂掉的老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这个男人翘起二郎腿,姜海赶紧掏出一个铁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雪茄烟。
男人挑出一根粗粗的雪茄叼在嘴上。
“马先生,这不是普通的雪茄,是一种药。不要见怪。”他冲我点点头。
我这个嘴就没合拢,张得大大的看他。
眼前的姜怀远头发都黑了,戴着黑边眼镜框,从点烟叼烟整个过程来说,哪有一点老人的样子。
我看着他翘起的二郎腿,嘴张得更大了,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的腿……”
姜怀远道:“哦,你说的是轮椅?我康复好了,自然可以站起来。”
他一口一口抽着雪茄,却没有烟雾飘出来,反而车的空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开车吧。”他吩咐一声。
车子开动,慢慢出去。
车窗上挂着小布帘,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也不知这个车开向什么地方。
我看着姜怀远,车里的光线很暗,此时能看出来,他身上隐约透出老年相。
整个光影中,他犹如一个老人般在抽烟,在思考,在静默。那种感觉,没有时间沉淀的阅历和哲学,年轻人是模拟装不出来的。
一开始我猜测是不是有人替换他,装成他和我对话。此时再看,应该不是。
上次见他,到现在,能有一个月?
怎么变化这么大?
吃仙丹也不至于这样啊。
“姜先生,”我尝试着问:“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我都认不出你了。”
“年轻了?呵呵。”姜怀远抽着自制的雪茄,笑了笑。
他感慨一声:“还是年轻好。再多的钱和权,也买不来年轻的身体。”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夺舍?
他夺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体?
见我面色变化,姜怀远看过来,慧眼如炬,笑着说,你在想什么。
我喉头动了动:“姜先生,我,我……咱们就在这个车里,我说一句话,你别见怪。”
姜怀远抽着雪茄,他的表现特别奇怪,抽的时候,明显是把雪茄里的烟全部吸到肚子里,并没有喷出来。
雪茄这烟老冲了,他这么往肚子里吞,难道是仗着自己有个年轻的身体,可以随便折腾?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这时,姜怀远道:“你想说的是,我夺舍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体?”
我的嘴张大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姜怀远和旁边的程先生对视,然后两人哈哈大笑,颇有大佬风范。
姜怀远道:“如果我夺舍了其他人的身体,你看我和姜海还能像吗?”
姜海赶紧凑过去,搂着爷爷的脖子,两人的神态,脸型极为酷似。
我喉头动了动,说道:“你是不是夺舍了另一个孙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