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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造访县主

陈雄在家中过了两天悠闲日子。

本以为他一个鸠占鹊巢之人,初来乍到一定诸多不适应。

和“陌生”家人相处也定会不自在。

没想到这些问题几乎不存在,他这两日过得很是舒服、安心。

陈雅年、陆稚、陈宁、陈月芝这一家子,就好象是他真真正正、自小相处的家人一样。

白日里,陈雅年到官署上值,陈宁前往专供低级品官子弟读书的四门小学念书。

陆稚操持完家务,便在家中教导陈月芝认字读书、练习女红。

以陆稚的清丽外貌和温婉性情,“有文化”这件事放在她身上好象一点不奇怪。

陈雄一开始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仔细一想,这年头莫说女子,就连男子识字的也很少。

掌握知识文化是士族豪强、官宦权贵的特权,也是保证其位居顶端阶层的必要条件。

老陈家以前在冀州广川县,勉强算县一级豪强,名下佃户也有百十数。

这才让陈雅年几兄弟有条件进学。

陆氏似乎是从钟离郡(安徽凤阳)迁徙入洛,那地方可是北魏与南朝反复争夺的前线战场。

如果陈雄没猜错的话,陆氏一族,应该是以南齐民或者南梁民的身份,战败后被强行迁往洛阳安置。

掳掠人口也有讲究,可不是什么人都要。

青壮男女丁口肯定排第一。

其次便是当地“富室之家”,有一定家产和影响力。

陆氏应该属于后者。

回家第三日,陆稚娘家一位胞兄、一位胞弟前来家中探视。

见到二人,印证了陈雄心中猜测。

陆氏兄弟在东郭殖货里和小市做药材生意。

观二人谈吐,没有半点商贾市侩气,反倒更象品官之家的郎君。

北朝视商贾为“末业之民”,在一众手工杂户里位属底层。

也就是碍于身份低微,他们只能身穿黑、白、青三种“贱色”葛布褐衣,看上去象是底层庶民。

陆稚是陈雅年的续弦正妻,陆氏兄弟也算是陈雄舅舅。

得知陈雄近况遭遇,二人特地赶来探视。

送来鸡鸭各五只,羊肉三十斤,各种滋补药材一堆。

陈雅年故作矜持不太好意思收,陆稚倒是大大方方收下,做了顿丰盛午饭招待娘家兄弟。

饭后,陆氏兄弟告辞离去。

陈雄和陈雅年略作收拾,前往东郭敬义里,拜访宣威将军府。

爷俩骑着驴子从东阳门出内城,过阳渠吊桥来到东郭城。

“正始四年(公元507年),钟离之战结束,陆氏随俘民强迁入洛,陆氏兄弟深陷牢狱之灾,稚娘配隶司染署做织女……

我与稚娘偶然结识,恰好我在廷尉有相熟之人,便托请照拂一二

也是陆氏兄弟命大,碰上朝廷曲赦南迁百姓,许其在司州境内自谋生路

就这样,陆氏便在洛阳安顿下来”

陈雄一番旁敲侧击,陈雅年便把旧事如数道来。

就是不知,老陈当年是不是相中陆稚貌美,才冒险营救陆氏兄弟

陈雅年慨叹道:“陆氏兄弟从商,短短几年便能发迹,我不如也!

陈雄又问:“陆氏莫不是钟离郡姓大族?”

陈雅年颔首道:“吴郡陆氏的同宗支房,自然也算得上郡望豪族!”

陈雄暗暗惊讶,不想陆氏竟有如此门第出身。

如果不是受南北战争波及,以陆氏门第,也不至于沦落为商贾。

陆稚就更不可能嫁给小门小户的陈雅年。

老陈实属捡了个大漏!

“大郎往日对这些事毫无兴趣,怎地今日”

陈雅年象是反应过来什么,略显疑惑地看着他。

自家这位大儿子,以前可是只知道埋头习武、不谙人情世故之人。

陈雄面上闪过些不自然,略作沉默,叹道:“孩儿醉酒闹事误了前程,经过几日牢狱之灾,想清楚了不少事,对此前的为人处世也有所反思

孩儿毕竟年轻,许多人和事还看不透彻,今后还望阿爷多多教导!”

陈雅年惊讶地看着他。

以前的陈雄,决计说不出这一番话。

“经此一难,吾儿当真是长大了!”

陈雅年感喟连连,深感欣慰的同时,心里还是有些许迷惑。

陈雄这一趟南征归来,性情转变当真是太大了。

或许世上,当真有顿悟这种事吧

为免陈雅年追问,陈雄急忙转移话题:“对了阿爷,那位临洮县主,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啊”

陈雅年略显沉吟,捋着须叹息道:“自幼丧父丧母,监禁在宗正寺,与几位兄长相依为命

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啊”

宣威将军府只是座普通官邸。

莫说洛阳城,就算放在敬义里一众官士宅邸之内,不论面积、建筑数量、装璜精美程度、园林景观,也只是中等水平。

即便如此,陈雄进入宅院后,在阳令鲜的带领下一路七拐八绕,还是让他暗呼长见识。

毕竟他前世掏空家底还背了三十年贷款,也只够在省会买个百八十平小三居

“恒谦兄稍候,县主一会儿便到!”

阳令鲜笑呵呵地招呼父子俩饮茶汤。

陈雄拱手道谢,忍不住多往他脸上瞟几眼。

总觉得这次见面,阳令鲜态度亲热了许多

片刻后,两名仆婢簇拥一名长裙妇人步入中厅。

陈雄随陈雅年忙起身迎候。

陈雄稍稍抬眼望去。

说是妇人,其实应该算作少女,只不过出嫁得早,发髻绾成贵妇人常见的盘髻。

她上身穿紫罗襦衣,下穿碧色纱纹复裙,脚上一双刺绣圆头履。

再看相貌

面如满月,仪容端丽,双眸湛湛,朱唇点绛即便以后世眼光看,也足以称得上惊艳!

陈雅年轻咳几声,提醒他视线不可过多停留,以免冒犯不敬。

陈雄目光自然下移,和陈雅年一同揖礼。

宾主而坐,元明月和陈雅年寒喧几句。

老陈自然是感激连连,拉着陈雄一再道谢。

听此女语气口吻,倒也没有自恃身份之态,也没把自己当作他父子的恩主。

“少年郎难免气性冲动,可你好歹从征三载,已算得上军伍老卒,本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元明月话锋一转,眸光向陈雄看来,一顿老气横秋地说教。

陈雄对上她的目光,心中不禁发笑。

这位陈雅年眼里的旧时少东家,论年纪比他还小一岁。

却在这以长辈口吻对他一番说教,倒也有趣、可爱。

陈雄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

元明月略显错愕,自己说了什么,竟惹得那陈大郎冲她发笑?

记得以前陈雅年带他来拜访过一次,这陈大郎唯唯诺诺根本不敢看她。

这一次却屡屡平视乃至盯着她看,还咧嘴发笑?

陈雅年又是干咳,瞪了眼陈雄。

元明月蹙了蹙眉,默然片刻,“我有一事,希望陈君与令郎能够相助!”

陈雅年揖礼道:“县主若有用得上仆父子之处,尽管吩咐便是,仆一定尽力效劳!”

元明月道:“此事干系重大,就由阳先生与你们细说。

陈君若觉不妥,大可拒绝不受,无须勉强!”

说罢,元明月便以内宅有事为由先行离去。

陈雄皱起眉头。

不好得当面委托之事,只怕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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