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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雪原上的孤狼,从来不需要同伴

阿史那兰收刀入鞘,黑裙翻卷间已大步离去。

待脚步声消失,阿史那隼瞪了他一眼:“沧炎,你太心急了!只要你帮本王子找到凤女,她迟早都是你的!”

沧炎阴恻恻地笑着:“王子殿下当真舍得?那可是你的同胞姐姐……”

“姐姐?”

阿史那隼像听到什么笑话般:“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一个会说话的牲口而已!”

父汗说过,成大事者…至亲皆可杀!

暗处阴影里,阿史那兰的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细小的血花。

她死死咬住红唇,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刺痛。

在北漠,女人算什么?

她想起六岁那年的雪夜,母亲被父汗像货物般捆缚,扔上一个部落首领的马背。

母亲回头那一眼,绝望得像是被剥皮的母狼,至今仍是她最深的梦魇。

年幼的她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弯刀,在寒风中站了整整一夜。

从那天起,她发誓要变得比男人还强。

她发誓要保护自己和弟弟。

她为阿史那隼挡过淬毒的箭,替他饮下过掺了砒霜的酒,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姻缘,只为了让他能在王庭站稳脚跟。

她确实做到了,成为人人敬仰的草原女将军。

直到两年前,她在那场战役中被楚宴川打伤,落在病根……

阿史那兰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血肉模糊。

原来,在她用命护着的弟弟眼里,自己从来和其他女人无异,都只是一件可以随手送人的玩物。

一个…会说话的牲口而已。

多么可笑。

血缘是最温柔的枷锁,也是最残忍的刑具。

它让你心甘情愿献上软肋,再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其碾碎。

“公主。”

一个少年无声无息地跪在阿史那兰身后三步之距。

他抬头时,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兽瞳般的幽光:“奴绝不会背叛你。”

阿史那兰冷笑一声,突然用刀尖挑起少年的下巴:“斩夜,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

少年不躲不闪,任由锋刃在喉结上压出血线。

“跟着我,迟早会死。”她抽回染血的弯刀。

少年却露出獠牙笑了:“那便和公主一起下地狱。”

阿史那兰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

背影孤绝。

雪原上的孤狼,从来不需要同伴。

春寒料峭,一场冷雨忽至,将刚刚回暖的天气又拽回了寒意里。

檐角滴落的雨水敲在青石板上,声声清冷,仿佛连春风都裹了一层薄冰。

夏樱正伏案翻阅账册,忽然鼻尖一痒。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黛眉微蹙:“怎么有种被脏东西盯上的感觉?”

满喜连忙抱来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轻轻披在她肩上:“主子,天又凉了,您可别冻着。”

说着打开了屋内的太阳能电热器。

夏樱拢了拢大氅,抬眸望向窗外。

雨幕朦胧,远处的亭台楼阁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寒意。

她最烦这种湿冷天气了!

说来也奇,这春雨竟在酉时初刻戛然而止。

西天云破处,一道残阳如血,将未干的水洼染得猩红刺目,倒像是谁打翻了朱砂盏。

夏樱一家人吃完晚饭后,坐在花厅喝茶聊天。

她刚放下茶盏,就见逐月快步进来,附耳低语道:“主子,袁氏已经从后门溜出去了!”

夏樱眸中霎时流光溢彩:“走,我们去看戏!”

都是习武之人,夏忠国和夏长风自然听到了他们主仆二人的话。

父子俩齐刷刷转头。

“闺女,大晚上的去哪看戏?”

夏忠国搓着大手掌,冲她挤眉弄眼。

夏长风一个箭步窜过来,拳头捶得胸膛砰砰响:“带我一个!哥给你当护卫!”

夏樱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袖口,挑眉道:“二婶的戏,想看吗?”

“想!”

沈知鸢突然扯住夫君的衣袖,杏眼盈盈:“忠哥,我也想去看。”

“去!”

夏忠国大手一挥,揽过娇妻的纤腰。

他素来对自己妻子有求必应。

突然举起一只白皙的手。

凤小七澄澈的眸子像林间小鹿般湿漉漉地望过来:

“姐姐,小七也想去!”

夏樱微愣。

眼前这个身高一米八的“小朋友”记忆停留在四岁,带他去看抓奸那样抓马的戏……

这负罪感简直要突破天际!

她踮起脚揉了揉他的发顶,柔声道:“今晚的戏不好看。姐姐明日带你去西市看杂耍,现在先玩这个好不好?”

夏樱笑眯眯将游戏机递了过去。

凤小七接过游戏机,修长的手指像是有肌肉记忆般,精准点开某个格斗游戏图标:

“好,小七听话,乖乖在家。”

直播间早在逐月进来禀报时便已打开。

今日主题【修罗场,二婶的鱼塘大团建。

杏花巷深处,一座灰瓦小院隐在夜色中。

袁氏鬼鬼祟祟地摸到门前,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赶紧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屋内漆黑一片,袁氏熟门熟路地摸到烛台,不多时,屋内便亮起了昏黄的光。

这里是粮油店张掌柜多年前为她买的一处宅子。

平时,他们偶尔来这里幽会。

忽听“吱呀”一声。

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推门而入,带进一股脂粉混着酒气的浊味。

“安郎!”

袁氏顿时像抽了骨头般扑上去,死死搂住对方的肥腰,“我、我终于见到你了……”

张达安被撞得后退半步,鼻尖猛地窜进一股酸臭味。

这女人竟像是几天没沐浴,发间还混着药油刺鼻的气息。

他强忍恶心,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背:“香儿,这是怎么了?”

袁氏从他怀里抬起脸:“夏志河那个畜生打我!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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