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留步。”
沉溯回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沉大人今时今日可是与从前完全不同了。”李观月双手叉腰,看向沉溯回的眼神也是明显的不善,还带着一丝讥诮,“先前三殿下跟我说,你如今是为了皇上办事甚至能对我兄长出手,原本我还不信,如今一见,倒是由不得我不信了。”
“二小姐,我等身为大夏的臣子,理应为大夏出力。”
看着沉溯回这样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李观月自然不好再在这件事情上找沉溯回的麻烦,可也不想这件事情就这样轻易得过去。
“沉溯回,我也不找你的麻烦,你就当没有看见我,我有急事要找大哥。”李观月说着,便要继续往里闯。
可惜——
沉溯回根本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你”
李观月这一时之间竟也不敢真的往前走。
以沉溯回这样木头一样的的性子,说不定到时候真的直接一剑就刺过来了。
李观月自然还是能够分得清小命重要不重要的。
“好,我不进去。”她终于还是做出了让步,“但是你进去帮我跟大哥传一句话,就说皇帝已经让父亲披挂上阵了,此刻已经在去京畿驻军营地的路上了,他也知道耶律辽到底有多厉害,我们为人儿女的,实在是不应该看着父亲就这样自己进入死地。”
其实这话,多少也带着些大逆不道的。
明知道会死,却还是要派老郡王去。
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只怕这些人都是清清楚楚的。
“好,这话我会转达,二小姐还请回吧。”沉溯回垂眸。
其实他在听到老郡王已经披挂上阵的这件事情之后,神情有明显的动容。
“多谢。”李观月客客气气得道谢,还真的就转身就走。
门口,李观月看着天朗气清,是个好天气。
可——
就这样没有见到李知行,她实在是不甘心。
眼珠子一转,她就看到了诏狱的房顶。
于是趁着外头没人注意,她直接踩着后墙的一个水缸,翻身上墙,手脚并用爬到了屋顶。
按照记忆中诏狱的路线图,她找到了李知行可能所在的位置,悄悄得趴在房顶上,掀开了其中的一片砖瓦。
天光悄悄得漏了进去。
原本闭着眼睛的李知行敏锐得感知到了光线的变化,当即睁开了眼睛,不动声色得瞥了一眼上面,还正好就看见李观月正在朝着他招手。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不悦得瞪着这个冒失的妹妹。
李观月却毫不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听见了外头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李观月赶紧从那个缺口离开,但还是悄悄趴在边上,试图听着里头的动静。
“沉大人不是去外头看小毛贼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知行这个话,显然说的就是这会让正趴着偷听的李观月。
沉溯回笑了一下,“指挥使不是早就已经知道那小毛贼是谁了,还这样称呼,不觉得有些不合适么?”
李观月自然是将这些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沉溯回之所以会这样出面阻拦,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是李知行发了话?
自己的这个哥哥,即便是身在诏狱,其实也早就已经知道了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这才让沉溯回出来拦人。
“这样将自己家里人的求助置之门外,指挥使不觉得自己很残忍么?”
沉溯回继续问。
这每一个问题,字字句句,仿佛都戳在了李观月的心上。
“有什么残忍的。”李知行笑了一下,“你我身在这个位置,自然就看得更清楚,难道你不觉得,如果不借着这个事情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日后还有这个机会么?”
沉溯回看着李知行,知道他的心思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只不过,对于沉溯回来说,他有他要坚持去做的事情。
“李知行,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日后,你我就是各为其主。”沉溯回似乎有意无意得瞥了一眼房顶。
李知行早就知道,沉溯回不是什么傻子,他不可能不清楚其实现在的房顶上,还躲着一个人。
刚刚听到的这些消息,应该也能够很快传出去了吧。
李观月这个丫头,一向是看不住自己的嘴巴的。
一如李知行所料,从诏狱离开之后,李观月并没有第一时间回郡王府,而是去了三皇子府。
能找的人,自然也就只有一个。
苏曦尧听闻李观月来访,还是有些意外,但立刻让管家把人给带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自从上一次从诏狱回来之后,苏曦尧便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这几天陆景翊也是早出晚归,问了管家,管家也只是说让她不要担心。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早上陛下让常恩公公来宣了旨,让父亲披挂上阵,你也知道耶律辽向来是用兵如神,上一次侵犯北境,也是哥哥带着人去了北洲城,才好不容易守下来的,可现在哥哥被关在诏狱里,让父亲去打仗,这不是平白让人丢了性命么!”
苏曦尧闻言,眉头紧皱。
她不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所以——
看如今的形势,不光是北境,整个京城都已经十分危险了。
“我去诏狱里找哥哥,希望能让知道这些事,也好去跟皇上陈情,让皇上放他出来,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曦尧,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我哥哥居然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
苏曦尧的眉头皱的更紧。
至少在某一些事情上,她与李观月的想法是一致的。
“观月,你相信你哥哥,他有他的安排。”苏曦尧握住了李观月的手。
她想起自己上一次去诏狱的时候,临走之前,看他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即便耶律辽真的带着人打到了京畿,他也有办法能够让耶律辽再一次带着手下们滚蛋。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苏曦尧在脑子里疯狂想着办法,还真的就想到了一个。